第一章 猎杀

  两年后深山中。

  天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日头躲到了浓重的阴霾后不愿露面。

  风很大刮起地上的黄尘和枯叶深秋的山林日渐萧索。

  石左寒倚靠在洞口一方山岩边虽然天气不算太热可是他的衣衫已经湿透鼻尖也有汗珠。

  ……冷汗。

  几道殷红的血迹从衣衫内渗出怵目惊心的浓重色彩最深的一处在右肋那是被天石宫五大旗主之一的“山神”石道隼用“盘云斧”硬生生劈开的那稍显凹陷的部位是碎了的两根肋骨。

  洞外有一堆乱石杂乱无章地隐没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这是石左寒花费整整一个半时辰所布下的“乱石穿空阵”希望能藉此隐匿自己的踪迹。

  但如果石道廷也在围捕队伍中或许不用一炷香的时间这座“乱石穿空阵”就会被破去。

  “山鬼”石道廷也是天石宫的五大旗主之一他是真正的鬼才甚至有人认为以他的奇门遁甲造诣来说之所以没有能跻身当世三大宗师之列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太低调。

  低调以至于别人不知道他的可怕直到被他杀死的最后一瞬。

  这两人都是石右寒的心腹当然他们真正效忠的人还是石左寒与石右寒两人共同的父亲─天石宫宫主石品天。

  而偏偏追杀石左寒的命令正是由石品天亲自下达的。

  因为六天前石左寒犯了一个错一个让人无法原谅的错。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天他心情很好多喝了几坛酒然后昏昏沉沉走错了屋子又莫名其妙上错了床。

  偏偏床上有个女人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忘记自己姓什么的女人。

  石左寒醉眼惺忪便干了一件许多男人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

  等他志得意满之后才意识到在自己身下挣扎呻吟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他的后妈、石品天的续弦。

  他傻眼了幸好在任何时候他的刀始终不离身于是他又毫不犹豫地犯下另外一个错一刀切下了后母那颗极其美丽的头颅。

  鲜血染红床榻就像在他身下盛开的一片片血梅花海可惜没等他来得及欣赏时后脑就被人重重一击打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石左寒现自己被拘禁在天石宫最阴森恐怖的“煮骨窟”中。

  他全身的经脉被“山魈”石道萧以“分金裂玉手”完全封死还在小腹上种下了专门用来禁制丹田真气的“寒石错云符”。

  石品天在得到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小畜生该死!”

  所以石左寒非死不可。

  尽管石品天近年渐渐宠信幼子石右寒对石左寒冷淡了许多但虎毒不食子对自己的长子他仍旧宽容有加。

  石左寒强*奸女人在石品天眼里原本压根算不了一回事即便他**的是当今的皇太后石品天也只会笑笑说:“小子昏头了?”

  若赶上心情好或许还会称赞一声:“是老子的儿子!”

  可这回石左寒真的昏头了居然强*奸了自己的继母石品天的小爱妻。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戴上绿帽更何况这个男人是石品天!

  石左寒之所以没有立刻被杀并非出于石品天的仁慈而是要让这个奸杀自己妻子的小畜生在死前饱受九九八十一天的炼狱煎熬。

  他要让石左寒明白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人敢去说情除非他想进去“煮骨窟”和石左寒作伴。

  况且石左寒一向冷傲寡言从不卖天石宫任何人的面子他出事后拍手称快的大有人在想找个替他求情的人却难了。

  最多背地里偷偷叹口气也算对得起这位前天石宫左天尊。

  但不怕死的人还是有的。

  石左寒被关押后的第二天他的堂弟石中寒就长跪在伯父的书房外苦苦求情。

  他有不怕掉脑袋的资本因为许多人私下传闻石中寒事实上也是石品天的亲儿子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私生子。

  很不幸的是那位比石品天早戴上绿帽的男人早在二十多年前逆天宫一战中阵亡石中寒名义上还是一个遗腹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尴尬身分从来就没有痴心妄想和两位兄长争夺天石宫未来的统治权。

  他也不太像是石品天的儿子却更像一个文静的大姑娘连走路都害怕踩到蚂蚁一直战战兢兢地跟在两位兄长身后办事效力。

  也许是同情弱者石左寒对这个来源不明的“堂弟”素来非常照顾。

  有一次天石宫有个老管家为了显摆威风故意把七岁的石中寒关在黑屋子里只为提醒他见到自己一定要叫“九叔”。

  下午这位九叔的脑袋就让石左寒一刀砍下挂在了天石宫的正门上。

  因此虽然这次石左寒干错了大事石中寒还是鼓起勇气跪在了石品天的书房外恳求自己的伯父能够饶过堂兄一命。

  可惜这回石品天没理他。

  石中寒也显示出了少有的执拗挺直腰板从早上一直跪到半夜膝盖头不曾移动半点更连水也不喝一口。

  从书房外走过的人见此情景都不由自主地猜想如果石品天不松口这个文秀的少年会跪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情的结果已不可知因为在当晚石左寒越狱了。

  天石宫平素自诩“煮骨窟”的戒备严密堪比青木宫的血动岩如今血动岩不存煮骨窟自然而然成为了“天字一号绝地”。

  可是这样一个重犯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无疑是在石品天刚被打肿的脸颊上又狠狠地赏了一个耳光。

  当下天石宫侦骑四处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追杀石左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石品天交代手下的命令就那么简单的八个字。

  然而执行起来仍旧颇费了一番周折。

  毕竟身为天石宫左天尊的石左寒不是吃素的近年来又突破了“盘罡心鉴”第九层“凝心岩”的境界隐隐凌驾于五大旗主之上是天石宫公认的第二高手。

  要追捕他包括石道隼在内的每个人都做好了与“断空魔刃”亲密接触的准备。

  经过五日五夜无休止的撒网堵截终于把石左寒困死在雾灵山脉中。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一步步地收网直至擒杀石左寒。

  石左寒十分清楚眼下险恶的情势。

  自从出事后他没沾过一滴酒甚至连水也很少喝。

  路过的每一间客栈每一家酒楼也许早已埋伏下天石宫的人自己的食物和水里也许已被人多加了点要命的东西。

  所以他才能在越狱后多活了五天飞地南下雾灵山脉。

  他的朋友不多但有时候能有一个救命的朋友就够了。

  林熠。

  石左寒并没有直接向林熠求救他相信尽管天石宫严密封锁消息他的朋友依旧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悉这件事情。

  他不愿求林熠救援。

  真正的朋友是那种只要你遭遇到麻烦无需半个字他就会挺身出现在你面前的人至于那种平日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事到临头却大出远门的仁兄求也无用。

  于是他一路向南历经七次生死大战伤痕累累终于抵达雾灵山脉。

  如今石左寒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静静等待。

  等待朋友出现。

  但在此之前他得继续活着否则五日五夜的亡命之旅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很渴嘴唇已经干裂严重失血而脱水的症状令他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闭上眼睛不然醒来时很可能又回到了煮骨窟。

  他的右手握紧断空魔刃锋利森寒的锋刃深深插入脚下的泥土伴随着主人的喘息而微微颤动。

  短时间内可以提升功力的“礁荼丸”还剩下最后一颗在一次次连续服食之后效力也渐渐减弱而且“礁荼丸”对于身体造成的伤害难以言喻可石左寒已顾不得那么多。

  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是怕死只是还不能死。

  对于生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渴望而这一切都是被自己的亲老子石品天给逼出来的!

  洞口被常青藤和一些不知名的荆棘掩盖住外面的光线很难透进来一片黑暗里他默默计算着时间每一刻都显得无比的珍贵。

  空中阴云翻滚雷电凝聚能量大雨会给追捕者带来不少麻烦所以石左寒能在这座黑暗的山洞内多休息一会儿。

  自从逃亡开始他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三个时辰但这次他决定不再转移他已没有了再次突围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已然到了。

  逃亡雾灵山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势地形石左寒比天石宫每一个人都更加熟悉毕竟他为了追捕黎仙子曾经踏遍这里的每一方山石。

  可惜这次他出演的角色不再是猎手而是猎物。

  一阵山风吹得洞口的常青藤沙沙响动豪雨如愿而至。

  大雨可以洗去他的痕迹和气息令犹如附骨之蛆追逐着自己的魔兽失去赖以搜寻的线索还带来了干净的湿气让体内的干涸感得到缓解。

  石左寒闭目养神他必须抓紧每一点光阴恢复耗损剧烈的真气和体力。

  也许更加激烈的搏杀正在不远的前方狰狞冷笑着等待他的到来。

  突然洞口的常青藤毫无征兆被人粗暴地扯出一大片空隙山风夹杂着狂暴的雨雾一古脑扑进来石左寒一凛右手断空魔刃寒光流动随时准备给予扑入洞内的敌人致命一击。

  但他仍心惊不已在洞外他布下了一座“乱石穿空阵”别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接近而且一旦有外敌侵入他也能立刻从“乱石穿空阵”的异样中获得预警。

  就在他拔刀欲劈打算决一死战的时候目光一闪手上的青筋微微松弛。

  洞外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兴高采烈地道:“哈天无绝人之路老子果然找到了山洞!”

  另一个同样陌生的声音不满地反驳道:“狗屁明明是我现的凭什么算到你头上?”

  说话间人影一闪两个互不服气的家伙掀开荆棘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看到在黑暗中背靠岩壁、手提魔刃的石左寒却见怪不怪地道:“兄弟借个光让咱们也躲躲。”

  进来的两人四手四脚风急火燎地冲进洞里用袖口抹去脸上的雨水沙尘。

  石左寒猜出了他们的来历毕竟这两人的尊容体态太过特殊名头也大得吓人但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警觉地巡视洞外的情况。

  果不出其然洞外的“乱石穿空阵”还在可是有两块山石被人分别朝左右移动了两尺于是整座阵势被破得干干净净。

  石道廷到了?石左寒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

  即使是石道廷亲至要破解自己的“乱石穿空阵”也绝不可能如此干净俐落!

  难道会是眼前的两人?他冷冷地用目光扫视这两位不之客。

  两人早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抱怨道:“他***这破雨说下就下也不打声招呼就淋了老子一身。”

  面向石左寒的那位仁兄猛然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哟兄弟你受伤不轻被谁砍成这样的啊?遇见打劫的么?”

  另一人拼命扭头叫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都砍成什么样啦?”

  石左寒暗暗判断他们的来意淡然回答说:“我没事。”

  “这样也没事?”先说话的那位满面钦佩竖起大拇指:“好汉我白老七可不如你你太能挺了!”

  邙山双圣是林熠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石左寒心中暗道:“莫非那小子已到了附近还故意不肯露面?”

  他暗运灵觉搜索四周静悄悄毫无异常当下问道:“洞外的石阵是你们破的么?”

  “石阵哪儿有石阵?”白老七好奇地往外张望道:“不就乱七八糟一堆堆破石头么?”

  白老九立刻道:“笨蛋那当然就是石阵喽你忘了刚才咱们兄弟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它搬开的么?”

  白老七立刻明白过来在邙山双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盛名之下睁眼说瞎话只是偶然状况时采用的必然手段而已。

  于是白老七很认真地作证道:“对啊我还差点被搬开的石头砸到脚呢***那块石头足有一万斤重幸好是老子换别人谁搬的动?”

  不是这两个浑人兄弟石左寒心一沉紧了紧手中的断空魔刃。

  邙山双圣见对方虽然沉默但不反驳显然是听懂了自己兄弟的道理白老九道:“这洞里又黑又湿他***阴气太重老七要不要点把火烤烤?”

  白老七哼道:“你早该点火了!看来你的反应不比我慢多少也就晚一炷香的工夫不愧是我弟弟。”

  “我呸!”白老九一面低骂一面起身道:“咱们进来都没一炷香牛皮你就吹罢。”

  “老子是在洞外就未卜先知事先想好的要不人家怎么会说邙山双圣里的白老七神机妙算赛神仙呢?”

  两人吵架不误干活手忙脚乱扯下一堆常青藤胡乱扔在地上石左寒也不阻止阵势既然被破解掩体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白老九手指“啪”地一弹用纯阳真气点燃常青藤这些藤枝饱经雨水侵袭原不易点着但对于邙山双圣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洞里亮了起来篝火出“劈啪”的跳响着。

  邙山双圣无限写意地在篝火边烤着衣衫白老九还不忘招呼道:“兄弟你要不要也过来烤火?”

  “不用。”石左寒的全副心思凝聚在洞外他相信黑暗中潜藏的敌人也正在虎视眈眈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两兄弟也不以为意低声咒骂着:“猴崽子等外头的雨停了瞧老子怎么把你吊起来耍。”

  石左寒一警沉声问道:“猴子?什么猴子?”

  白老七道:“当然是咱们兄弟要抓的那只猴崽子咯今天老子闲着没事出谷晃晃不巧就撞见那只猴崽子隔得远远的就拿树上的果子砸老九的脑袋─”

  白老九一听就怒了道:“明明它先砸的是你的脑袋干嘛说成老子的?”

  白老七摸摸头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别打断我咦刚才说到哪儿来着被你一打岔想不起来了。”

  白老九气道:“你说到那猴崽子用树上的果子砸你脑袋咱们兄弟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奋起直追。

  “猴崽子被咱们吓得一路上屁滚尿流、不分东南西北光知道翘着屁股逃咱们在后穷追不舍定要拿它就地正法就这么着追到了附近大雨一下就不知道那猴崽子跑哪里躲雨去了。”

  白老七纠正道:“不是找不到是咱们忽然不想太快抓着它了慢慢陪它玩上几天该多有趣这其中的道理就叫“欲擒故纵”你懂不懂?”

  好不容易听两人将事情拼凑完整石左寒心头更沉他相信那只逗弄邙山双圣的猴子背后还有主人暗中将他们两人引到了此处甚至洞外的那座“乱石穿空阵”也是被此人一手破去。

  如果是自己的敌人根本不必大费周折如此安排但如果是自己的朋友又为何引来邙山双圣自己却迟迟不肯露面?

  正思忖间忽听白老九道:“对了还没告诉你老子便是“拳打西山虎脚踢东海龙所向披靡文成武德玉树临风天下无双”

  的白九爷!”

  白老七急急跟进道:“老子是“头顶青天脚踏八荒战无不胜文胆武魄潇洒盖世绝无仅有”的白七爷。咱们哥俩儿便是大名鼎鼎的“邙山双圣”兄弟你站稳了可别摔着。”

  石左寒淡淡道:“不会。”

  邙山双圣闻言居然一齐大喜眉开眼笑道:“哈这么说你听说过咱们兄弟的大名难怪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一定是位大有见识之人果然没错。”

  石左寒道:“我不仅听说过我还知道你们是林熠的朋友曾在一起赌过酒。”

  “这你也知道?”白老七眨眨眼问道:“那你认不认得林兄弟?”

  石左寒稍稍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我认得甚至比你们都早。”

  白老九笑问道:“这么说来兄弟和林熠也是好朋友?”

  石左寒徐徐道:“不错我这一生中唯一可信的朋友恰巧就是林熠。”

  “太好了!”邙山双圣一跃而起白老九重重一巴掌拍在石左寒的右肩兴奋道:“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深山密林的鬼地方咱们还能碰到林兄弟的好朋友!多亏那只猴崽子下回抓到它老子一定要好好慰劳奖励它。”

  石左寒咬牙低哼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不是想辛苦地硬挨这一记无奈这白老九的手他实在无法躲闪。

  白老九挠挠脑袋歉疚道:“对不起兄弟我一高兴就忘了你被人砍过。”

  石左寒忍痛摇头道:“没事。”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紧藉以舒缓伤处的痛楚。

  白老七大起激赏之情道:“好兄弟告诉哥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咱们兄弟替你把他们家屋顶给拆了去!”

  石左寒道:“多谢我自己能解决。”

  白老九不以为忤笑呵呵问道:“那总可以告诉咱兄弟你的名字罢?”

  石左寒低声回答道:“石左寒。”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但足以让邙山双圣听得清清楚楚两人齐声怪叫道:“天石宫的左天尊就是你?”

  “曾经是。”石左寒答道但话说的太多呼吸又逐渐急促起来他很想抓紧时间养伤调息可惜洞里的两位仁兄不解风情又关切地继续追问道:“什么“曾经”?”

  石左寒苍白冷峻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苦笑:“因为我现在是天石宫的逃犯。”

  “哦─”邙山双圣一齐点头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但心里半知半解全没搞清状况。

  白老九道:“是不是他们在追杀你?没关系你跟咱们兄弟走我们带你回空幽谷看哪个王八羔子敢动你半根寒毛!”

  空幽谷百花园自从三年前历经劫难、开府重建后隐然已跃升为南疆一大势力。

  近两年许多正魔两道的落魄者和不愿混迹红尘的隐士纷纷投奔而去声势日益飞涨整座雾灵山脉几乎成为了空幽谷的天下那些原本穷凶极恶的一方霸主接二连三俯称臣成为百花园藩属。

  谷主罗禹原为昆吾派前掌门玄干真人的第三弟子由于坚持力挺林熠触犯众怒终遭驱逐后隐居空幽谷与玉茗仙子等人齐心协力俨然将它治理成一片世外桃源人间乐土每日都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

  空幽谷的飞窜升和声威日盛自然引起正魔两道的瞩目但一则谷中高手云集实力雄厚已不逊色于当世大派;再来罗禹一向严律部属不得出谷生事与各家各派从未生过激烈冲突。

  最要紧的一条谁都晓得空幽谷的背后还有一座碰也不能碰惹也惹不起的靠山─冥教教主林熠除非是活腻了否则有谁敢没事找事去寻罗禹的碴?

  白老九这一说白老七却叹息道:“唉看来要暂且放过那只猴崽子了。”

  石左寒双目精光一绽问道:“咱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老子看你顺眼不行么?顺带还能帮你教训那些不懂事的家伙何乐而不为?”白老七说。

  “这两天日子太过无聊找点事儿干干正好解闷。”白老九这样回答。

  但他们不说石左寒也明白真正的原因其实只为了一个人。

  林熠。

  许久未有的暖意从心底泛起可惜洞外突然传来的动静却让他的眼神立刻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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