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贫血的贵妃(下)

  张婕妤“啊”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有些惊悸地道:“听我娘说,在我出生之前,有过一个哥哥,他刚生下来就身体不好,而且经常晕倒,后来变得越来越瘦,最后没活到五岁就死了……”说到这里,她一下子急了,抓住乐阳的手,惊恐地道:“大夫,我不有事?!我不死?!”

  乐阳的手被她抓得紧紧的,挣也挣脱不出来,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心头爱怜升起,柔声道:“娘娘,没事的,有我在。()”话说到这里,乐阳猛然起,现在可是在李渊面前,他连忙把张婕妤抓着他的手拿开,转向李渊道:“陛下,这种病症小人可以治疗,陛下和娘娘不用担心。”

  李渊似乎也沉浸在张婕妤说的那个她哥哥的事情中,他听到乐阳这么说,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望着乐阳道:“莫非婕妤的病和她的家族血缘有关?”

  乐阳点了点头,道:“陛下,这种病,小人把它叫作遗传性血虚症,这种病通常都和血缘有关系。小人给你举个例子,一个家庭里,如果父亲或者母亲得了这种病,他们的子女也有一定的几率染上这种病。婕妤娘娘哥哥的情况应该属于严重的那种,类似那种情况,大多数活不到成年。而娘娘这种情况,相对就轻得多了……”

  张捷妤就像沉溺在大海的人遇到浮木般,生出希望和信心来,她的秀眸亮起来,望着乐阳道:“大夫你的意思是,哀家的病能治好?”

  乐阳笑笑,道:“娘娘,小人并不是大夫,只是对此种病比较有研究而已。请娘娘放心,只要有我在,娘娘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只要能治病就是大夫。”李渊接口道,接着他瞥了一眼边上的韦正兴,“治不了病的再是大夫也是假的。”

  韦正兴当即窘的满脸通红。

  张婕妤兴奋地望着乐阳,道:“皇上说的是,乐大夫,麻烦请为哀家开药吧!”

  乐阳道:“陛下,娘娘,这种病并不是一时间可以治好的,所以陛下和娘娘要有长时间等待的思准备。”

  “要多久?”李渊问,张婕妤也一脸焦急地望着乐阳。

  乐阳竖起两个指头,“两个月。”

  “才两个月而已,哀家以为还要多久呢!”张婕妤摸着心口叹道。

  李渊也吁了口气,道:“那就开方子吧,开完方子好让他们去准备。”

  “陛下,小人开的方子不须怎么准备的。”乐阳笑眯眯地道:“小人开的是食疗的方子。娘娘不需吃药,不需受针,只须按照小人的食谱吃上两个月的饭,那么此病将自然而愈。”

  “原来如此。”李渊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向着门外道:“来人,摆驾,回宫!”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乐阳,“你去收拾一下,随朕一起走。”

  乐阳愕了一下,“陛下,小人也要去。”

  “当然。”李渊道:“婕妤的病要医两个月,你不随着去,万一当中出了什么情况怎么办?你快去收拾一下,一儿随朕启程。”

  “小人遵旨!”乐阳低头答应着,垂下的眼帘中一抹炽热的光芒一闪而过。

  乐阳的东西只有几件乐器,几套换洗衣服,很是简单。他带好东西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已经有侍卫在等待他了。李渊对他还是不错的,乐阳本以为自己要同侍卫一样,骑马进宫,却没到李渊还给他准备了一辆马车,不过马车里同行的的韦正兴却让乐阳心里面一个劲儿不爽。乐阳一上车,韦正兴就摆着一张臭脸不他,乐阳见他不自己,也乐的清闲。坐在一辆车上,两个人谁也没谁。

  回到皇宫,李渊让人给乐阳在太医署找了个地方住下,然后又把他宣了进去。乐阳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急,就把自己的东西一放,跟着宣诏的太监就进了宫。

  碧水澄潭映远空,紫云香驾御微风;汉家城阈疑天上,秦地山川似镜中。

  乐阳跟着领路太监,沿着池旁碎石铺筑的园中小道,朝张婕妤所居位于东御池北园林内的凝碧阁缓步前行。太监走得很快,说是怕皇上等急了,乐阳也顾不得欣赏四周景色,跟着太监急行。

  在太监的带领下,乐阳穿廊过阁,到了张婕妤所居的香闺外。太监过去敲门,乐阳候在一边,借机欣赏四周的景色。

  因为此时已是深秋,多数树叶都已变黄落下,院内景色倒不是多么好看。只是在院内正中处有个大池,池中筑有一座水亨,亭旁有座假石山,近顶处雕凿出龙头,张口喷出一道清泉,射注池内,飞珠溅玉,蔚为奇观。为这深秋季节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美感。

  正欣赏间,宫门打开,走出两个宫女来,乐阳认得,正是自己先前见过的扶着张婕妤的那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道:“乐先生快快请进,婕妤娘娘已经久等了。”

  乐阳应了一声,跟在两个宫女身后走了进去。经过一进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厅堂,乐阳跟着宫女进入到闺阁中。

  在两名太监和数名宫女簇拥下,张婕妤揽被坐在一张卧榻上,娇慷无力地向这里望来。房中却不见皇帝李渊。

  乐阳正要叩首下拜,张捷妤柔声道:“乐先生不必多礼。哀家已经等待多时了,请乐先生开出今天的方子吧!”

  乐阳点了一下头,一边,两个宫女送上笔墨。

  乐阳摇摇道:“娘娘,咱们第一天不用吃太多,所以不用写了。只是很简单的几样饭菜而已。”

  张婕妤挥了挥手,两个宫女转身离去,两个太监走上前来。张婕妤道:“他们两个是御膳房的,乐先生可以跟他们说。”

  乐阳点点头,对两个太监道:“你们记好了。娘娘中午的食物是鸡汁粥。取母鸡一只,煲汤煮汁,然后取其汁加米煮粥。晚饭是红枣粥,取一些红枣熬粥。娘娘吃的菜暂时以莴苣为主,其他的也可以配上一些,另外要多准备些水果。第一天的食物就是这样了。”

  乐阳说完,张婕妤已然道:“乐先生,哀家这一天都要喝粥了么?”

  乐阳点点头,“娘娘,您前期的食物主要以粥和水果为主,再配以莴苣这种蔬菜,我给您选的都是补血的食物,您持续吃上一段时间就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

  张婕妤点点头,“既然乐先生这么说,哀家就这么吃吧。另外还有什么忌口么?”

  “娘娘不问在下也正要。”乐阳道:“娘娘在这两个月的食疗期间,两样东西是千万不能碰的。”

  张婕妤问:“什么东西?”

  “茶和蚕豆,这两样东西娘娘绝对不能碰。茶阻碍娘娘正常的补血,而蚕豆,则加重娘娘的病情,不光这两个月,娘娘以后也不要再食。”

  张婕妤似是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哀家记起来,哀家发病之前就是吃了不少蚕豆。乐先生真是神医啊,哀家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

  “神医可不敢当。”乐阳道:“不过娘娘如果按照在下的话做的话,在下担保娘娘两个月内可完全康复。”

  张婕妤似是对乐阳信心十足,道:“那就有劳先生了。”她一挥手,道:“取陛下赐的令牌来。”

  一个宫女转身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放着一个银质的令牌。张婕妤道:“陛下刚刚有急事去处,这是他赐给乐先生的令牌,先生只要把它出示给宫门守卫,他们就放你进宫的。”

  乐阳点点头,双手将令牌接了过来,“小人谢过陛下和娘娘了。”

  张婕妤点点头,目注乐阳,欲言又止。

  乐阳道:“娘娘有什么事情,请直接吩咐。”

  “其实是这样。”张婕妤道:“自哀家患病以来,几乎天天失眠,今天听了先生的曲子,哀家感到心里静了许多,精神也很舒服,因此,哀家……”

  她没说完,乐阳已然明白过来,他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待娘娘用过午膳之后,乐阳当以曲助娘娘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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