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天罗夜会

  展风听龙远扬这突来之语,不觉一怔,但随即便也明白过来,略作沉思后,打量望来的几人一眼,便将自己湘江遇敌,武当受刺及今夜所见源源本本地叙述出来。

  屋内几人闻言,神色各异,展逍面色阴晴几度变幻,复又垂首深思,展章则是露出关切之色,紧张地望向展风。

  肖举咂了咂舌,道:“这难道是欧阳兄弟干的?他们怎有难么大的胆量?”说话间,疑问地望向场上几人。

  龙远扬摇头道:“这事确实大可琢磨,不说那时寻常人并不知道少主身份,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理由会向少主寻仇,惟一的可能性便是欧阳兄弟,但他们尽管平素张扬,却应该不至于主动向展大哥挑起争端!”

  展逍点头道:“远扬说的不错,欧阳兄弟还不会冲动到这样的地步,而风儿在那日看到的冯军、温元二人想来也是有人易容改扮的了!”顿了顿,目生寒芒道:“不过他们惟一的失策便是风儿未死,否则的话,即使我们怀疑此事有假,也不得不提前和欧阳兄弟正面起上冲突,哼,那时候我们天罗教必将乱作一团,遂了阴谋者的心意了!”

  龙远扬闻言,面色忽有凝重少许道:“展大哥的意思是,那暗中的策划者,可能就是眼下和我们处处作对的那个神秘教派了?”

  展逍冷然道:“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会如此早的便露了行藏!”

  龙远扬面色一青,切齿道:“好歹毒的算计!”

  展风听得几人对话,心中诧异,不由问道:“欧阳兄弟?是什么人?”

  龙远扬转首向他解释道:“我们天罗教共有三个教主,他们就是天罗教的教主,展大哥是因为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才受邀出任副教主一职的,但也不过是敬陪末座!你那说的那冯温二人就是他们的手下。”顿了顿又气愤道:“可恨欧阳兄弟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还处处跟展大哥啊作对,真不是东西!”

  展风闻言心中一松,终于释然。

  展逍皱了皱眉道:“远扬不必气愤,这也是我当年思虑不周,只顾着意增加本帮势力,却未曾料到,被我提拔选出的人才愈多,于本帮虽然愈有利,却不免要受他们的猜忌!”

  展风闻言默然,心中同样微感愤然。

  展逍缓了缓神色,抬头道:“今夜袭击风儿的那个刺客实力如何?”

  龙远扬面色微微难看道:“从他仓促间巧妙化解了我蓄势一击来看,他,只怕已有先天之境的实力了,而且,而且,那人看起来绝不会超过三十!”说完便露出惭愧之色,须知他本人聪慧非常,无论经商学文都极有成效,惟独于武功一途却屡遭壁垒,纵有展逍等先天高手指点也是十余年来未有寸进,俨然已成他心中隐痛,此时说及另一天纵之才的绝顶杀手又怎能不面显郁色?

  展逍观其色而知其意,微微一叹,又转而问道:“那么远扬看来,他比安军孰强孰弱?”

  龙远扬闻言迅速将心中抑郁压下,微微思索后轻轻摇头道:“他不是杜大哥的对手,但杜大哥却绝对留不下他!”顿了顿又道:“这次也是他和少主交手后内力大损,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两个都没机会走脱出来。”

  展逍眉头一蹙,深深看了展风一眼道:“风儿,你是不是已经晋入先天之境了?”

  展风面色微黯,摇头道:“孩儿还没有……”他说到此,本欲将自己已晋入玄武之境之事说出,再顺便询问父亲是否知此中详细,但瞥见展逍忽地露出一个奇怪神情后,不由为之顿声,怔而无语。

  展逍自顾思索,却未曾注意到展风欲言又止之态,点了点头,道:“先天之境多凭机缘,外人也难相帮,你勤勉修炼就好!”

  语罢,又转而问道:“欧阳兄弟此次来金陵城又是什么目的,你们是否弄明白了?”

  龙远扬嗤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林选那厮,哼,姓林的见那两兄弟连心诀大成,便是迫不及待要投靠过去,哼,终有一日必要他后悔!”

  众人闻言眉头均是一皱,展风更是心中疑惑,方待开口询问,忽听展章插言道:“那林选贼心可诛,少主来日去他府上须得多加小心!”

  展风心中感动,感激地望向他一眼,道:“风儿记下了!”

  龙远扬忽似想起什么来了,又续道:“另外,姓金的最近形迹也是颇为可疑,再者他与姓林的早已是同气连枝,只怕姓林的一倒戈他便也要投靠过去了,哼,可笑他不但在时时提防着我,还在暗中对我布下眼线,却不知道,他所见到的都是我刻意泄露给他的!”言罢又嗤笑一声,神态大是轻蔑。

  展风听他提到姓金的,心中也立时有了猜测,知道他说的必是金天威无疑,同时也从他对林选等的态度了解到天罗教内部实非铁板一块,反而是处处隐藏机变,不禁也为他父亲担心起来,但终于未诉诸于口。

  突听肖举冷哼一声,咬牙道:“姓金的卑鄙至极,当年那桩事之后,我便是受他诓骗错以为是展大哥对我暗中下手的,却没料到,是他自己为了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耿耿于怀而欲至我于死地,可恨我却一直没能猜破,以至于十多年来都一直误会展大哥,一个月前甚至还差点又被他骗到金陵害死!”顿了顿又狠声道:“若有机会,我定要宰了这狗贼!否则肖某便是白活了这四十多年!”

  龙远扬一按他肩头,安慰道:“这是自然,但这件事却要从长计议,不然一让姓金的警觉甚至引起帮内剧烈纷争便是弄巧成拙了!”

  肖举气愤愤地立着,默然半晌才开口道:“我当然一切都听展大哥的意思。”

  展逍闻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才道:“今日便先如此吧,我还有些话想和风儿单独谈谈!”

  几人闻声,识趣地告辞一声,陆续出屋而去,展章更是深切地望了展风一眼才步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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