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
萧牧野在龙城电视台录制的直播节目，在结束时，收视率飙升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两个看电视的家庭，就有一个家庭在看这个节目。
并不是每个人的记忆都那么好，国家议会议员人数高达三百人，且处于不断更替的情形，普通民众大多只几个有限的几个议员，可是今晚，萧牧野这个人，已经广为民众所熟知。
宣传部一直是强国党的地盘，而龙城电视台向来是统一党和强国党两方把持，别的党派毫无插脚的地方。而今，龙城电视台让一个小党派党魁发表竞选言论，且可以说非常非常之成功。这样的情况，难免惊动各方势力，特别是统一党和强国党，在节目刚刚开始不久，双方的人马就赶到龙城台，好在郭慕华事先有安排，被工作人员全都拦了下来。
在节目开始的一个半小时后，早已经超时的节目终于结束，演播室内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发声，也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贸然进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牧野身上。
良久，良久，一个人动了，那个最早发言的小姐楚惠，来到萧牧野身前，对他行了一个卫胸礼，“萧先生，谢谢你，谢谢你，从没有哪位总统候选人提过民生，从没有哪位总统想到帮助我们这些孤苦的人。”
演播室后台，悄悄的，导播再次按下直播键。
楚惠的话语在继续，她的泪水无声的流着，“不说别人，说说我，刚才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小时后，我是孤儿，靠偷靠抢靠翻垃圾堆过活，那时候我最最想的，就是能找到爸爸妈妈。可惜的是，我的愿望没有达成，我依旧是个孤儿。
十三岁那年，我不用偷抢了，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来钱路子，陪男人睡觉。
和大多数的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女孩相同，我被一群无赖给，给轮暴了，然后就走上了那条路。我也想做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我只能这么选择。
我们这些小姐，是控制在一些妈妈桑手下，所能拿到的钱很少，少的可怜，但我知道大多数像我一样的女孩都会接济那些仍旧流落街头的孤儿。我在做孤儿的时候，就经常有一些大姐姐给我们送吃的来。那时候，我以为大姐姐们是仙女，是神仙来救我们的。
只可惜，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每当看到一个孤儿因饥饿寒冷伤病等原因死在街头，我的心情都痛苦到不行。有时候我常常在恨老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些孤儿如此不公，我们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的疼爱。
小姐，特别是我们这种最下等的小姐，是最让人不齿的。可我要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有梦想，我们在心底深处，也有着自己的尊严。我现在的梦想是，能生一个孩子，给他全部的爱，抚养他长大成人，让他感受我们这些孤儿从没有过的东西。可惜的是，我最大的遗憾是，我不能生，我绝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因为，以我们的情况，有孩子，最轻也会被妈妈桑和打手打到流产，我见过好几个姐妹不小心怀孕了，被打死。因为我们很卑贱，没有人会同情我们，街头随处能抓来代替我们的女孩，不能赚钱，对他们一点价值都没有。
而就算逃离火坑，我也不敢想孩子，除了最穷困潦倒的男人，没有男人会要我们这些被成百上千男人睡过的女人，而我们凭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赚到足够的钱。像我们这样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就只有吃苦的份，所以我们即便再怎么想要孩子，也不敢。
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只会怨天尤人，却不想着改变。萧先生，今天在你身上，我才知道，我可以改变未来的。我有病，我身上有脏病，再过不久就会死去。但我很欣慰，起码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你说的是真假，不管你当选后办不办得到，至少你是第一个说要帮助我们孤儿，帮助我们这些弱势群体的人。
我知道，我的力量是很渺小的，但夏国有千千万万个我一样的人。不管未来如何，有您刚才的话语，在三个月后的大选上，我会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些已经流落街头和以后可能会流落街头的孩子，投你一票。”
“我也是。”
“俺也投你，俺让全家人把票都投给你。”
“萧先生，我会把票投给您的。”
“……”
一时间，演播厅内的二十位嘉宾都围到了萧牧野身边，萧牧野感激望着大伙，一掌向天，发自内心道：“各位，我很感激你们肯支持我，你们的每一票对我萧牧野都是一份信任，我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现在的我能力有限，挽救不了所有的人，也挽救不了你们，今天之后，你们还要回到原来的生活。
但我萧牧野在此，对苍天许下宏愿，对苍天发下毒誓，如我萧牧野他日当选总统，不兑现今日的诺言，必肠穿肚烂而亡！”
“萧先生，我们信你，我们信你。再见了，三个月后的大选，我们等着你。”楚惠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哭声，默默走向正门。
“萧娃儿，俺也回家哩，只要俺没死在路上，俺就让俺家里人，让俺村里人，把票都投给你。”流浪的老太太说完，也离开了演播室。
萧牧野始终保持一手向天发誓的姿势，目送十六位民众离去。崔晋东和吴博华对视一眼，开口道：“萧党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和吴当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为富不仁，谢谢您点醒了我们，我们真心希望你能当选下届总统，给夏国带来一个新气象。今天，我们和那些孤苦的人一样，只是普通的嘉宾，我们也决定把选票投给你。再见了。”
崔晋东和吴博华离去后，周海清道：“党魁，今天从您的口中，我才意识到，什么样的政客，是一个好政客，那就是全心全意为民众的政客。作为振兴党的委员，作为您的属下，我理应把选票投给您。而现在的我想说，刨去我的身份，作为一个夏国公民，我会把选票投给您。真的希望你能带领振兴党在三个月后打总统大选中胜出，我想在您手下鞍前马后，为您治理一个美好的夏国尽一份力。此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夏国人，再见了，萧先生。”
最后一位嘉宾郭慕华，什么也没说，只重重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萧牧野低头看着红绫，“走，女儿，我们回家。总有一天，我要给全国像你一样的所有孩子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