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卢珍又来了

  ()  季万友撇嘴道:“这个阿月,贪小便宜、虚荣,还有话多……”

  谢维恒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

  其实,除了季万友所说的这些,谢维恒还发现阿月还有别的一些问题。

  阿月是乡下女子,乡下女子受封建礼教的影响最大,虽然现在已经不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普通的女子在有陌生男人在场时,她们一般都会侧着身子,绝对不会正对陌生男人。

  而这个阿月,她不仅正对谢维恒他们,而且还双腿张开着,这是一个绝对不雅的动作。另外,昨晚阿月还坐上了桌子同谢维恒他们喝酒,这又是一个不好的迹象。

  通过谢维恒对他们夫妻二人的观察,谢维恒还发现周守志似乎很在意阿月,事事都让着她,而阿月正是仗着这一点,似乎事事都要做主,并且事事都要压着周守志一头,这更是秘密工作的大忌。

  回到了那个小小的亭子间,阿月已经起床了,她似乎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桌子边对着一个镜子梳头。

  谢维恒进屋就说道:“阿月嫂子,你们还没吃早饭吧?”

  阿月边梳头边懒洋洋地说道:“还没吃呢,要么等会午饭早饭一起吃了,省点钱。”

  谢维恒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递给她,道:“不吃早饭怎么行呢?街上的那个生煎包子真不错,你买点回来和周大哥一起吃吧。”

  阿月一见到钱,她连头也不梳了,马上就站了起来接过钱去,然后就往外跑去。

  在一边的周守志立刻红了脸,他连连搓手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谢维恒笑了笑,道:“不就是一餐早点吗?没什么的。”

  等阿月的脚步声远了,谢维恒问周守志:“周大哥,咱们的人一般都是来这里联系你吗?”

  谢维恒知道,特工人员,特别是身处敌占区人员的联系方式属于绝对的秘密,因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组织的所有人员都可能暴露。军统对于潜伏人员有严格的规定,除非是极为危机的情况之下,其他任何人都不容许随便联系,也不许私自跟踪调查自己的同事。

  因此谢维恒现在即使问周守志怎样联系上级,周守志绝对不会告诉他,谢维恒判断,昨天临时安排他和季万友住在周守志这里,应该是上级的临时决定,今天上级必然会来人做出重新安排,至于来的人是谁,怎样安排,那就是上级需要考虑的了。

  周守志一愣神,最后还是说道:“是的,一般都是他们来人下达命令的。”

  谢维恒知道不能再问了,于是和周守志聊起了别的话题。

  不一会儿,阿月笑嘻嘻地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将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来,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生煎包子。

  阿月拿来了筷子,招呼谢维恒和季万友一同吃包子。谢维恒他们已经吃过了,当然不会再吃,阿月于是和周守志二人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

  就在周守志和阿月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亭子间的木板门被人敲响了:“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这个敲门声采用了一种特殊的节奏,并且连敲三遍。这种敲门的方式不是普通人所使用的方式,谢维恒知道,这应该是一种早就约定好的暗号,说明是自己人来了。

  周守志起身打开了门,进来的仍然是昨天带谢维恒来这里的卢珍。

  卢珍一进门就猛吸鼻子,并笑道:“好香啊。我为了你们的事跑得腿都细了,而你们却在家里大吃大喝,这也太不公平了。”

  阿月连忙递过来一双筷子,道:“你也还没吃早点吧?坐下来一起吃啊,今天可是这位大哥请客的。”说着,阿月用手一指谢维恒。

  卢珍也不客气,她也没坐下,站在那里吃了两个生煎包子,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阿月很客气,道:“这位小姐,两个包子怎么吃得饱呢?你还是多吃几个吧。”

  卢珍拿出自身带着的手绢擦了擦嘴,有点意犹未尽地说道:“为了你们的事,我今天一大早我就出门了,现在真饿了。这包子真好吃,可惜啊,我没时间了。”

  紧接着,卢珍对谢维恒道:“你们俩带上东西随我走,已经给你们俩找好新住处了。”

  谢维恒和季万友昨天连行李都没打开,现在自然是拿起来就走,绝对很方便。

  临出门时,阿月竟然冒出了一句:“两位大哥,你们要是能常来该有多好啊?”

  卢珍听见这句话,脸sè为之一变,谢维恒心中暗叫不好。

  谢维恒知道这个阿月没别的意思,她认为昨晚和今天谢维恒都请他们夫妻吃了好的,谢维恒应该是一个出手很大方的人,她希望谢维恒以后还能请她吃饭。可是,做秘密工作的人员为了保证组织的安全,绝对禁止成员在私下里相来往,更不容许发生横向联系,即使当事二人是父子,或者是亲兄弟也不行。

  谢维恒忙接口道:“阿月啊,今后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吃饭。”

  下了楼,卢珍还是没沉得住气,她酸酸地说道:“哟嗬,刚来上海,就让人惦记上了啊?你真是好手段啊。”

  谢维恒和季万友相视苦笑,季万友开口道:“你可太冤枉我们了。要是有地方去的话,我们昨晚就想搬出来呢。”

  “怎么了?他们对你们不热情?”卢珍奇怪道。

  “热情,实在是太热情了!”季万友语气有些古怪道。

  谢维恒忙打断季万友,道:“算了算了,别说了。这么个小破房子,晚上还住了四个人,确实很不方便。”

  卢珍笑道:“这就是大上海的特sè啊。现在租界房子紧张,一般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隔壁的哪一户也租住了一间房,里面是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另外还有一个孙子住在一起,那才叫不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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