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故人入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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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一生是注定孤独一个人！当我站在这个柳絮生活了十七年的房子里时，心里的猜想被彻底证实了！
柳家被灭门！
有人杀柳絮，当然她的家人也不会被放过了。难怪冷凌一直都逃避回答我的问题？他是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么？怕我难过么？
我是很受不了，受不了那些人的残忍；我是难过，十几条人命啊！所有这些都是那些黑衣杀手所为！呵呵！我苦笑，冷凌居然曾经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难怪每当我问到柳絮为什么会死？她的家人在哪里时？他总是痛苦万分的表情，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原来柳絮全家，十三口都已悉数被杀！
天煞门！为什么会这么狠？难道就是为了某个东西么？杀人的凶手居然逍遥法外？而我们却无能为力，甚至现在还遭受着他们的追杀！
现在柳家只剩下唯一个人——我！孟小凡！虽然我并非柳絮本人，但却是她的身体！听到冷凌终于对我说出了结局的同时，我震惊当场！
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空空，只听得自己嘴里反复念叨：“全死了！全被杀了！全死了！全被杀了！”并非对柳絮家人惨死的苦痛的呆掉，而是骇异于天煞门的残忍到傻！
冷凌急声呼唤我：“絮儿！絮儿！”我任由他抱着我，摇晃我，我脑袋一片空白，腿脚发软，胃里抽搐起来。.我推开冷凌，弓着身子跌坐在地，干呕起来。全身发冷，不住颤抖。冷凌用他的衣服裹紧我，抱我坐在地上，他也颤抖个不停。
好半天我们都平静下来，我靠在他怀里静静地想：我现在怎么办？天煞门对柳絮的灭门之仇我要不要报？我又冷血的想：这柳家的灭门之仇，似乎根本与我孟小凡无关啊！转念又一想，至少现在我是用着柳絮的身体，这仇我是背定了！
可是我要怎么报仇？论武功，我太差。上次被追杀时，那个什么天煞四鬼，要不是冷凌，我恐怕早死了。唉，这里不是现代的法制社会，不然我报警不就解决了！
甩不脱丢不掉！现在不是我报仇不报仇的问题，而是天煞门根本把我当做柳絮，要杀之后快！由不的我想不想报仇！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我是坚决不能死的！我不想死！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要搞清楚，柳家被灭门的原因？到底为了什么东西而要遭此大难？
我镇定了一下，从冷凌怀里挣扎着坐起来，语声凄苦的说：“冷凌！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不过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我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然死不瞑目。.”
冷凌痛苦垂头，低低地说：“絮儿！……好！”
“那你现在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天煞门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冷声问他。
他抬眼，恢复冷漠，徐徐开口：“是一个杀手组织，全都杀人不眨眼。组织里的人，全都听令于门主一个人，但从未有人见过门主的真面目。此人极其神秘，武功深不可测。”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我在心里恐惧，冷凌应该也是天煞门的人。上次天煞四鬼跟他的对话还言犹在耳，但我还是要确定一下。
“我告诉过你，我曾经也是杀手！”他冷冷的说。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也是天煞门的杀手！”我尖声道。
果不其然啊！我早就想到了！冷凌痛苦的点点头，表示默认。现在我才知道冷凌为何痛苦如斯了，因为他的组织杀了他心上人一家，就算不是他亲手所为，但至少他充当了帮凶！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
唉！冷凌！虽然我不会恨你，但是如果是柳絮的话，你们该如何收拾这残局！
“絮儿，我说过，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决定了不再当杀手，我退出了组织！以后都不会再胡乱杀人！”他顿了一顿，接着眼神冰寒起来，杀气，开口：“你要我杀的人除外！”
我骇异当场：我要你杀的人除外？难道你认为我会让你去杀人吗？不！我不要变成杀人凶手，更不想你为我杀人，这不是我所想的。.但！现在的处境由不得我们！所以！杀人是的！不得不杀！
“那你们为什么要灭了柳家一门，这么狠？”想到自己遭受的池鱼之殃，我实在很气恨。
冷凌听闻我的话，立刻苍白着脸，满眼受伤的神情，低声呓语：“对不起，絮儿！那天送你回去之后，我就回了天煞门。我当时就要求退出组织，不想继续过杀手生活，结果被门主所伤，把我关了起来。三个月后才将我放出，让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离开……”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什么任务？”我内心有很不好的想法闪现，于是向他求证。.冷凌瞳眸幽暗，里面似有滔天的怒气跟悔恨，手指捏的嘎嘎作响，关节泛白。半晌才幽幽的说：“我从未如此痛恨过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做杀手？絮儿！你知道了真相之后，就杀了我吧！”
“啊！？”我更震惊！怎么回事？难道他最后的任务真就是……脱口而出“柳家人全是你杀的？”他惨白着一张脸，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我不懂！摇头表示不是，点头表示是！
“为什么要杀我们？”我试探的问。冷凌表情更苦更恨，身体微微发抖，嘴里只有一句：“对不起！”
我闻听他说——对不起！心痛交加，原来是冷凌！凶手就是冷凌！
“哈哈哈哈！原来是你杀了柳絮跟她全家！哈哈哈哈！说！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哈哈哈哈！”我觉得好讽刺，好可笑，原来兜了半天，凶手居然是天煞门的冷凌！
冷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我的嘲笑跟讥讽全然不顾，也并不回答我的问话。一脸痛苦决然后是青筋爆现的额头跟紧咬的牙关。他极力在克制着什么？我看到他如此神态，跟他忧伤悔恨的眼神，就觉得刺眼。
对他无情地嘲笑跟挖苦：“不要把你那种忧伤的眼神给我看到！哈哈！原来你是伪装的！你装的还真像！我被你骗了，以为你是个好人，柳絮也被你骗了，原来你是个杀人的魔鬼！哈哈！是你杀了柳絮！你杀了你心爱的人！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哈哈哈哈！我不会杀你的，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反正不是柳絮！不过，说起来你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还要谢谢你！谢你都来不及？我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哈哈哈哈！”
我想我是疯了，说到最后居然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对！我是疯了！这太刺激了！柳絮如果你没死的话，如果你知道是冷凌杀了你全家还有你，你会比我还疯吧？！你会杀了冷凌吧？！哈哈！怎么是这种结局！
好半天我才冷静下来，冷凌一直默然不语。.我看着他低垂地头，幽幽的说：“冷凌！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不是柳絮！”
“絮儿！我……对不起！”他颤声低语。
“对不起！？十几条人命，你跟我说对不起？哈哈！如果你想赎罪的话，你就再也不要做天煞门的杀手，滥杀无辜了。还有把那个什么鬼门的人全给杀了。.”我恨恨的想，柳絮！如果冷凌真的这样做的话，应该算是能替你全家报仇了吧！
“好！竭力而为！絮儿！我……对不起，我……那天去的晚了，没能……没能救你们！对不起！”他兀自低低地颤声说着，苦痛不堪。我闻言却是心里一惊，刚刚他说什么？‘去的晚了，没能救你们！’难道说，他不是直接的凶手，他……
我厉声问他：“冷凌，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去的晚了，没能救我们？是吗？哪天？是柳家灭门那天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或者与他无关都有可能。他垂头不语，我着急，高声道：“说话啊你！”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说：“是！对不起！絮儿！”我听到他如此说，气恨地吼他：“冷凌！你没事干吗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刚才干吗承认你是杀人凶手！”
他冷声开口：“这有区别吗？”我气恨交加，这人还真是木头来的！吼他：“区别当然大了！你现在连帮凶都算不上！懒得跟你说！木头脑袋！”我生气的转头不理他了。心里总算宽慰了一点，幸好他不是凶手啊！要不情何以堪啊！
“天煞门的人，是不是一直会追杀我，直到我死？”半天的沉默之后，我忍耐不住，悠悠的问他。.一想起自己现在朝不保夕的命运就痛苦，现在除了冷凌，我没有谁可以依靠。曾经以为……唉，算了不再想。
“他们要找的东西，只有柳家人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应该不会立刻杀你，但是得到这件东西后恐怕就会！”冷凌见我主动跟他讲话，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我假装无视，心里仍然气鼓鼓地看着他。
“什么东西？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什么鬼东西，柳家才惨遭灭门之祸？”接近真相，我好奇心起。他一直都说是为了找什么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值得十几条人命！
“不错！先前在柳家找到的是赝品。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就从你这里入手了。所以，絮儿，你现在很危险！不过，我会竭尽所能地好好保护你！”他坚定地语气跟态度，眼神更是坚定地望着我。
我瞟了他一眼，暗想，以前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很受感动的，我会百分百相信你会真的做到。现在我却是觉得有点虚伪，你是另有目的，你也在找这件东西。你保护我，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找到你要的东西，完成任务！那天你跟天煞四鬼的对话我记得牢牢的。.
不管是柳絮还是我孟小凡，现在肯定不能完全百分百信任你。但是我却又要依靠你，信任你，因为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保护。矛盾中！
于是我冷冷的说：“冷凌！希望你说到做到！让我完全相信你！”我无视他受伤的眼神，心里默然：冷凌！对不起！我对你有戒心，是因为我清楚自己不是柳絮！你对柳絮无害，不代表对我孟小凡也无害。
“冷凌！天煞门到底要找的是什么？”我继续询问，这个问题一直未解。
“是一幅《盛艳芙蓉图》，是前朝亡国之君所做。”他冷冷地说。终于说到主题了，我只觉得好笑。
“哈哈，真是好笑啊，为了区区一幅画，居然能杀这么多人，你们是不是疯了。”我无意间把冷凌直接归入到天煞门那伙杀人魔鬼一伙了。冷凌听到我的话，眸光一暗，没有言语。
我见他如此，对他心存歉意。说实话我是不想这样说，但是他确实是天煞门的人，天煞门杀了那么多人，想象下都害怕！所以我对他还是有点介怀的。
回头又想想，其实冷凌对于我，确实没有做过伤害的事。.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全心全意的对我很好。正确的说是对柳絮很好！不管他是真的好，还是对柳絮带着深深地歉意的好，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柳絮的那种真挚的感情。他是爱柳絮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只可惜……心灰不已。
心思开始翻转！
这幅图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他们想得到就得从我这个柳家唯一活着的女儿这里下手。我要是把东西给他们，我立马就得死；要是不给，兴许还能多活两日，到时或者会有活命的机会。
可我孟小凡哪里知道柳家的图藏在什么地方啊！天煞门的人都找遍了也只找到一幅赝品而已，我上哪找去？想到这里就烦恼！看来是不一般的作品！前朝皇帝的遗作，肯定不是凡品！在心里腹诽：我说皇帝啊皇帝！你挂就挂！还非得搞出个图来害人！柳絮你们在天有灵给我托托梦也行啊！
我双手捧头，不住苦思，就是没有半点柳絮的记忆。一点头绪都没有上哪里找去！心思烦乱，既担心又害怕更无助。大概今天受的刺激太过，从地上猛的一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
我在一座空房子里，是曾相识，躺在，背部传来隐隐的刺痒，极不舒服。.我翻转手使劲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感觉手里滑腻异常，拿过手一看，一手的血。啊——！我骇异的高声尖叫着从蹦起来，满床的鲜红。我扭头发觉背上的血越来越多，顺着背脊直流到了地上，不一会地上红艳艳一片了。我要死了！为什么会这么多血？！救命！救命！我一边尖叫，一边不停的跑，不停的呼救。天！谁来救救我！可是除了我一个人，整座空荡的房子里诡异地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我想跑出去，就是走不出这个屋子，在里面来回穿梭。地上全是我的血脚印，触目惊心！啊！啊！我大喘着气。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晕倒时，忽然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抱在了怀里。好温暖！！脑海里记得那是小时候妈妈哄我跟弟弟睡觉时，将我们抱在怀里的感觉。我迷离着眼，看不真切，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呢喃：“妈妈！妈妈！你来了，我好想你啊！还有爸爸跟弟弟，我都想！我好累，好怕，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
抱着我的手在轻轻拍着我的背，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累了就好好睡吧，絮儿最乖了，最听娘的话了。絮儿一定要记得，娘把那幅芙蓉图的秘密纹在你背上了。以后你都千万不要喝酒知道吗？如果你喝了酒，图形就会显现，那样你也就会很危险。图形显现一次后，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絮儿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千万记得，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喝酒，知道吗？记得记得……”
自称娘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温暖也消失不见了，我猛然睁眼害怕的大叫
“妈妈！妈妈！！你别丢下我！”
“絮儿！絮儿！你醒醒！醒醒！”耳边传来急促地呼唤声。我猛的睁开眼睛，冷凌放大的俊脸就在我眼前。
我骇异的瞪大双眼，快速地往旁边缩去，戒备的问：“你想干吗？我在哪里？”
冷凌闻言身体一震，眸光低垂，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酷表情，眼里万年不变的忧郁。他冷声低沉的说：“你晕过去了！睡了一天一夜。刚刚你做恶梦，我把你叫醒了，我们现在在京城客栈。”
听他如此说，我低头一看还是穿着先前的男装。不过衣服都已经脏兮兮，皱巴巴的了，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异常难受的紧。闻了闻身上的怪味，有几天没洗澡了，于是撇着嘴对他说：“冷凌！我想梳洗一下，先换件衣服！”冷凌点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店小二送来了衣服跟热水，我三下五除二的衣服溜进了木桶里。由于热水的刺激，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呼吸着氧气，说不出的舒服惬意。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脑海里却又浮现了我刚才的梦。梦中的女子唤我絮儿，自称我娘，还有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匪夷所思。
想想，以前我似乎做过类似的梦？！在秀水峰的时候，那时候……我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一个天人的脸来。那温暖的笑，温柔的眼，那样清晰。我多久没想过他了，很久了吗？距上次见到他时，也才不过两天前而已。他身边已有一个柔弱的美人儿相伴，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
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疼的闷闷的。
希冀地想着，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该多好！保护我，照顾我……呵呵！但是不可能了。思绪烦乱纠结，脑袋也开始不清楚的胡思乱想起来。
我要清醒点，于是闭一口气，沉入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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