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邡向VS罗力

  【冲冠一怒,只为红颜命陨】

  【血染罗衫,徒叹造化弄人】

  “她只是个无法进化的人类,你又何必太在意她的生死?”罗力一改白日里狂热的样貌,右臂一缩,从武琦的背心拔出,毫不介意喷涌而出的血溅满白色的衣服,淡淡地说道,“况且只要有她的记忆硬盘,我可以随时让她用别人的身体复活。”

  邡向此时只觉得气血翻涌,明明知道罗力的话都是歪1理邪2说,可偏偏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反驳。看着武琦渐渐变得苍白的脸,邡向只有任泪水肆意的奔流,不时伴着低沉的犹如野兽般“啊、啊”的怒吼来宣泄内心的无助和愤怒。

  此刻,武琦时而顽皮,时而娇俏,时而微嗔的画面一幅幅在邡向的眼前闪过,最终被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所淹没,背后是罗力欣喜而微带狂热的有些扭曲的面庞所笼罩,挥之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法进化的人类就该被随随便便的剥夺生命?”邡向的悲愤开启了赤瞳,浩渺的“灵”里面迸发着巨大的爆炸,一**绵延不绝,从暗红渐次变得鲜艳如血。

  “因为人类就是这个星球上的超级病毒,是整个星际间的杂草——无节制地自我繁殖,疯狂地掠夺宿主的资源和养分,最后与宿主一起灭亡。”罗力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有些激动的说着,“石油和煤炭就是地球的血液和养分!一百五十年前,特斯拉就可以为这群可耻的寄生虫提供地磁共振的绿色能源,可以全球无线传输,可他们做了什么?!为了利益、为了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欺骗了全世界,变本加厉地榨取地球的血液和养分。

  “地球也是有生命的!这样被摧残的下场就是它也会忽冷忽热,什么减少污染都不过是迷惑大众的手段,根本的症结就在地球的资源被疯狂的攫取,极端气候让我们连年灾荒,疫情肆虐,粮食短缺…

  “住嘴!这些跟琦琦有什么关系!”邡向不耐烦听下去,他只想武琦能忽地跳起来,拧着自己的耳朵在他旁边啰唣;他只想武琦能忽然睁开眼睛,调侃说他是笨蛋,连装死都看不出来;骂他是臭老头、死色0鬼,把她抱得那样紧,勒死人了…可这一切都定格在武琦不再睁开的眼睛上。

  邡向的愤怒有增无减,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绝望,他感到浑身都在颤抖。与此同时,他鲜红的赤瞳变得格外明艳光亮,似乎透露着丝丝白色略带微黄的光芒,“灵”中浩渺的宇宙也被这有些刺眼的光所淹没。

  而这时的脑域实验室里所有器物也开始微微地晃动,幅度也越来越大,不时有器皿落地破碎,流溢出的液体交融后发出“嘶嘶”响声,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因为她也是人类,是病毒,同样有贪婪的**。”罗力察觉到周围的状况,但并不以为意,微红着面庞说道,“而我们才是世界进化的方向,可以和地球共生,可以感受到自然界的悲喜。

  “你为她的死而悲伤,那因为人类而消亡的动物、植物,谁又为它们鸣不平?你用‘灵’感受一下它们留在这世上悲愤的能量吧!”罗力的眼有些湿润,声音微微颤抖。

  罗力这些言语在邡向听来更接近于精神病人的痴狂,武琦的血已经漫过了他的理智,激荡起心中的怒火。邡向觉得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加快,眉心处清灵透彻,看得见每一粒微尘中自旋的粒子,武琦的身体在这些粒子的围绕下仿佛活过来一般灵动逸美。邡向看得有些痴了,这些粒子此时就像读懂了他一样,徐徐抬起武琦的手臂,抚摸着他的脸颊,拭去泪水…轻柔地像冬季的雪絮,软绵而滑腻,就连那渐渐变凉的体温也一如冬季初雪般快速消逝。

  邡向此时的“灵”灿然若金,浩渺的金睍中依然呈现着宇宙间一**巨大的爆炸,杂乱无章,没有休止的意思。他双手托起武琦,拥紧,站得笔直,眼睛就那么温柔地看着武琦,忽地,他一道雳闪般穿过罗力身边,飘身全息投影仪旁,冲着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武琦说道,“我带你走,你要醒过来,我们再重新见面,重新认识好不好?但这次我要站在你的身前!”邡向的泪水止不住地落在武琦的身上,跟血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剥不离。

  “啪”的一声,就在邡向要拿取武琦记忆硬盘时,他金睍感知所见的存储器自身旋转的粒子忽然不规则的四散逃逸,随着一声脆响,武琦复活的希望连同她的记忆硬盘一起化为粉末。

  哀莫大于心死。对于一个犹如新生的邡向来说,武琦就是他的全部,当全部的希望覆灭,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他的身体和意志继续前行?

  邡向金睍中悠远的宇宙就像炸开了的烟花,一片片接连不断。忽地,实验室地上的残渣碎瓦一起悬浮空中,带着划破空气的“吱吱”声,从四面八方扎向罗力。

  “生气了吗?哈哈哈…”罗力刚刚的悲戚之情一扫而空,看着飞来的瓦片,他有些狂热的低吼到,“来得好!”暗黄色的金睍闪动,就在这些残渣几乎扎到他的时候,忽地化为齑粉散于无形。

  还没等罗力夸口,邡向就鬼魅般随在碎片之后,脚尖点上了罗力的小腹,“嘭”的一声,罗力应声倒跌出三五米远。正待追击,邡向就觉得气血翻涌,嗓子眼发甜,一口血喷了出去,心蹦蹦跳得厉害。怀里的武琦还差点失手跌落。

  “还我琦琦!”邡向失心疯一样,血红着双眼怒吼着,全不顾自己因何而起的内伤。他的金睍里爆闪的似乎格外厉害,颜色却渐渐呈现出暗金的模样,显得更加威仪和强大。

  “太让我失望了,”罗力飘身而起,似乎没受什么伤,“作为一个觉醒者,居然为了一个人类而失控,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突然急速进阶的‘灵’而毁掉的!如果那样的话,只可惜了这个身体。”罗力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贪婪地看着邡向,“不过,我会帮你!”

  邡向也不搭话,“观察”着罗力周身规律旋转的粒子,闪动着金睍企图撕裂罗力身体粒子的运行,可却没有控制无生命物体那般简单,那些粒子像有生命一样,执拗的按照原来的轨迹旋转。

  “哈哈…太嫩了,你得先用神蕴扰乱我的思维,哪怕是几微秒,才能挣断粒子之间的联系。”罗力扶了扶眼镜续道,“只是你强行进阶,什么都还不懂。不如我来给你做个示范吧!”

  说是迟那是快,在邡向还没有感到思维闪断的时候,“咔”的一声,右臂齐刷刷如刀削般断开,武琦也翻身从他怀里坠地。邡向忍痛,金睍爆闪,慌忙控制住武琦身上的粒子,刚要平稳地放在地上,但觉的这些粒子似乎拼命逃逸,杂乱游窜。

  抬眼看去,只见罗力面露微笑,暗黄色的金睍里浩渺的宇宙正急速却规律地旋转。“嘭”的一声,邡向还是没能止住武琦身上逃逸的粒子,眼睁睁地看着武琦化作飞灰,消逝了踪影。

  “学会了吗?控制有生命物体和无意识物体是不一样的。”罗力有些炫耀的冲着邡向说道。

  当希望被剪灭,最后又在绝望的灵魂上再添一把地狱冥火,怕是大罗金仙也得灰飞烟灭吧。邡向一张嘴,大口地沁出血来,双膝“噗咚”跪地,单臂在身前无力地晃荡。

  “你…好…狠!”邡向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要杀了你!”声音微不可闻。他的心脏此时也已经跳做一团,若不是开了“灵”的觉醒者,恐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邡向的金睍眼下也平静了下去,暗黄色的宇宙阴沉而死寂。忽地在“灵”的深处炸起一点幽蓝带紫的星光,像由远及近点亮的灯火,一朵朵炸开,就是一瞬间,暗黄色的“灵”已变成了深邃的蓝紫色。

  “魅…魅盲!”罗力惊呼道,随即飘身后退。

  耳轮中但听得音爆之声,随即罗力横飞了出去。再看邡向,手里捏着一条断臂,两眼血红,脑门青筋暴突,嘴角挂着血,悬空的身子有些飘摇。

  “突破音速了,”罗力狂热的喘着粗气,“太好了!再让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力?都招呼过来吧。”

  “如你所愿!”邡向左臂微曲,手掌成剑,“这是替琦琦还你的!”魅盲泛起扎眼的青光,音爆声起,邡向窜了出去。可意外的是,他竟然冲出了楼体,感觉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接触到。回身再看:楼体、里面的罗力还有一楼的欧阳鲲鹏就像透明一样,不时泛起一道道似受电磁干扰一样的画面,完全不是实体状态。

  邡向不待思考,又连喷几口鲜血,意识开始急剧模糊。悬空的身体也急速下坠,可怎么也跌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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