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做人的代价
林衿悠被烈阳的问题问住了，他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几人有些迷惑。
“他们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林衿悠问镰刀。
“我们并没有将他们的血吸干，也没有下杀手，只要救治得当，他们当然可以醒过来。”
镰刀耐心的回答着。
“那醒过来之后呢？醒过来之后他们要怎么活下去呢？”
林衿悠的眼睛停在了雷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白骨上。
“如果你总想着这样的事情，那么你迟早都会死在战场上。”
“可是，可是……”
林衿悠有些语塞，他总觉的自己还有没问出口的问题，但是他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把背后暴露给敌人在战场上可是大忌。”
烈阳话音未落，圣堂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等林衿悠回过头才发现烈阳手里的剑正闪耀着刺眼的金光，剑上光亮所及之处皆如同白昼。
“接下来交给你了，无！”
烈阳大喊着，手中的剑已经朝林衿悠劈出，万丈金光在瞬间尽数如注般倾泻在林衿悠的身上，光芒由下而上贯穿了林衿悠的胸膛，直抵幽暗的夜空，整个凤凰城都在光柱的照耀下而苏醒。
除了周围被施了昏睡魔法的居民以外，所有人都拜倒在地，以为是看到了神迹。
“那个方向！”
托马斯在看到光柱之后立刻将通行证交给了自己身边的侍卫，只身一人向自己家赶去。
还在等待神父们的主神父在看见光亮之后脸上显现出了些许的犹豫，随即通知手下去集结更多的神父，而自己却转身回到了主教堂的办公室中打开了一个暗门。
“烈阳哥！”
无大叫着，抱起了已经瘫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烈阳。
这一剑是烈阳在吸收了圣堂的能量之后用尽全力挥出的一剑，原本烈阳这一招是要借助太阳的能量才可以释放的，而且并不会对自身造成如此的伤害，这也是烈阳名字的由来。
然而在没有阳光的夜里，烈阳想用出这一招就只能借用圣堂的力量，但圣堂毕竟是由人的力量汇聚而成，不能像阳光的能量那般纯净，烈阳在吸收了圣堂的力量之后，能量中的杂质让烈阳的身体不堪重负。在挥出那一剑之后，烈阳的身上的哥给器官都开始衰竭，即便能被救活，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烈阳这个人了。
“无，如果你不想战斗，就快跟着老大逃吧，记得要叫醒周围的居民。”
烈阳躺在无的怀里，眼神空洞的盯着幽静的夜空。
“人类总是这样。”
镰刀的声音在林衿悠的耳边响起，此时林衿悠身上的外骨骼已经被击碎，胸膛也被光柱破开了一个大洞，不过伤口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
黑光病毒配合着镰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林衿悠的身体，虽然林衿悠所受的伤不致死，但是为了修复伤口也几乎用掉了之前他在抓捕小队的成员身上吸取的所有血液的能量。
“人类怎么了？”
林衿悠的意识有些模糊。
“明明是他们先来招惹的你，却又在能力不足的时候给自己找借口，扰乱你的心智，紧接着又对你偷袭，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
镰刀的语气中有些抱怨。
“是有些卑鄙。”
林衿悠转过头，看了看正在哭泣的无。
“这样看来你确实不是人类。”
镰刀的话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嗯，我这个样子，哪有一点人的样子。”
林衿悠摸着自己胸口上正在迅速复原的伤口，无奈的笑了笑。
“想做回人类吗？”
镰刀问。
“我还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就还是人类，至少你的有一颗人类的心。”
镰刀肯定的说到。
“我该怎么做？”
“杀了他你就还是人类。”
镰刀上的恶魔之眼看向了正在哭泣的无。
“可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但他是你的敌人，你不杀了他他也会拿起刀剑挥向你的头颅。”
“就算杀了他也没办法证明我还是人类啊，嗜杀什么的，那不是恶魔才喜欢的做的事吗？”
林衿悠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恶魔虽然嗜杀，但是恶魔也是讲道理的，可是你看看这些人类。你明明从来都没有招惹过他们，但是他们却想要你的命，他们卑鄙，无耻，偷袭，以多欺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定现在正在哭的那个小家伙马上就要拿起刚刚那个人的剑插进你的胸膛了。”
镰刀话音刚落，无便放下了已经晕过去了的烈阳，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拿起了烈阳的剑。
“杀了他！无！杀了他！”
在失去了圣堂的庇护之后，虹井的其他成员都缩在了一起，他们在指挥的带领下对着无大喊着，让无杀掉正躺在地上的林衿悠，全然不顾无脸上的泪水和眼中的恐惧，当然他们也不会在意烈阳等人的死活。
“看吧，人类总是这样的，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你如果想变回人类，只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不择手段就好了，凡事总要有一个开始，杀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你变回人的开始。”
此时，无的剑已经插进了林衿悠的胸膛，可是无却仍在流着眼泪，他的眼泪滴进了林衿悠的嘴里，在那滴眼泪中，林衿悠尝到很复杂的味道，有恐惧，有委屈，有悲伤，有愤怒。
“我总觉得，他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
林衿悠看着正压在自己身上无，在无稚气未脱的脸上，林衿悠回想起了久违了的童年时的恐惧，无的表情，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害怕某件事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
“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帮你，杀人这种事我很在行的。”
镰刀叹了口气，切断了林衿悠和他自己身体的连接，控制住了林衿悠的行动。
只见林衿悠手中的镰刀被缓缓的举起，镰刃刀尖闪着寒光，正对着无的脖子。
可是此时的无并没有辅助魔法师的帮助，他现在的战斗力就像他的年龄一样，面对林衿悠手中的镰刀，无甚至毫无察觉。
“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人的，也不会控制我的身体。”
林衿悠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确实答应过你。”
镰刀说着，可是镰刃仍旧在向无靠近。
“你不是说恶魔是讲道理的吗！”
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林衿悠的脑子好像突然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镰刀的圈套，自己被骗了，现在林衿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镰刃划过无的身体，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对啊，恶魔是讲道理的，但是……恶魔说话不算数啊。”
镰刀得意的笑着，现在的它已经完全控制了林衿悠的身体，不再需要对林衿悠好言相劝，也不再怕林衿悠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它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它要做的，就是杀光自己眼前所有活着的东西，吸干他们的血。
就在镰刀割开无皮肤的前一刻，一条火红色的藤蔓从废墟中径直飞向了无，将无到了废墟之中。
“这是……”
镰刀有些疑惑，它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样的东西。
而看到了藤蔓的林衿悠立刻便想到这藤蔓的主人。
“噬魂兰！可是它和谁融合了？陆青心还是……杰西卡！”
林衿悠终于想起了在一开始就进入了圣堂中却一直毫无音讯的杰西卡。
镰刀此时也想起了藤蔓的主人究竟是谁，一股惧意油然而生，镰刀操纵着林衿悠的身体飞快的奔向了虹井的众人之中不断地挥砍，所有虹井成员除抓捕小队之外无一幸免，全部丧命于镰刀之下。
镰刀在吸取了众人的血肉之后终于站定了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之前藤蔓飞来时的方向。
“老朋友，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面。”
镰刀阴笑着。
“确实没想到，你这个老怪物居然还活着。”
杰西卡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火红色的藤蔓代替了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着，上面布满了嫩绿色的叶子，紫红色的藤蔓缠绕在杰西卡的身体上，组成了一件完美贴合杰西卡身材的外衣。
面若冰霜的杰西卡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带着盎然的生机，以神的姿态降临到了人间。
时间回到林衿悠苏醒之前，杰西卡找到了躲在墙壁后的噬魂兰和已经晕倒了的陆青心。
在烈阳和风离开之后，杰西卡看向了正在不断摇晃着的噬魂兰。
“你怎么会这么虚弱？”
杰西卡抚摸着噬魂兰的花朵，像是抚摸着出生的婴儿。
“还不是要怪那个林神父，不要在意这种事了，你带我走吧，我们去找主人，我找了他好久，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噬魂兰在杰西卡得面前就像是一条温顺的狗。
“林就是我们的主人。”
杰西卡看向了废墟之外。
“怎么可能，他这么差劲，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主人？”
噬魂兰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他只是忘了而已，所以我们要帮他记起来。”
杰西卡说着，握紧了噬魂兰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