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可恶的人是你
她总是说些漂亮话呢。</p>
牧村拓摇摇头，关上手机，手里的咖啡飘着悠然的白气，灯光倒映在里面，光线摇曳不停。</p>
五月十二日，周日，地下偶像团B小町成立了，成员四个，经费为零。</p>
“晚上有一场演出，牧村君，你也来吧。”</p>
“在哪？”</p>
“御茶之水，下车之后我们来接你。”</p>
“嗯……”牧村拓一边听电话，一边整理书柜，“正规场所？”</p>
渡边麻衣沉吟一下：“对于地下偶像来说，应该就是很普通的活动场所吧。”</p>
“去那种地方真的没问题吗？”</p>
“哎呀，没问题，放心好了！”</p>
牧村拓也沉吟一下，用湿纸巾擦拭书柜：“希望吧。”</p>
“有什么担心的，”渡边麻衣说，“不是有你在吗？牧村君。”</p>
“要我负责安保啊。”</p>
“没错没错！”</p>
“饶了我吧。”</p>
“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她说，“况且你还是B小町的团宠。你会来的吧？”</p>
“团宠就算了，”牧村拓说，“几点？”</p>
“晚上十点多，你早点来，到时候给我们打电话。”</p>
“我自己过去就行。”</p>
“那我一会儿把定位发给你。”</p>
“行。”擦完柜子，牧村拓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不过上午八点而已。</p>
“白天什么打算？”他问渡边麻衣。</p>
“白天啊……为了多赚点钱，白天也要打工！”</p>
“你们四个人一起？”</p>
“嗯，一起。”</p>
“是正规场所吧？”</p>
“打工还能到哪去？”她发出鄙夷的声音，随后说，“餐厅啦。”</p>
“这比做地下偶像好多了吧。”牧村拓笑了笑。</p>
渡边麻衣立马答道：“这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只要能穿着好看的裙子上台表演，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强！”</p>
“也只有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p>
“我只是在追逐梦想！”</p>
“好，好。”</p>
“B小町一天不出道，都是全岛国人，不不，”她改口，“是全世界，是全世界人的损失！”</p>
“会有那么一天的。”牧村拓说道。</p>
“就在今天！”</p>
“今天？”他用鼓励般的口气说，“今天呀，请继续努力吧。”</p>
“别瞧不起人了，牧村君……”</p>
“是，是。”</p>
下午一点多，整理厨房的时候，牧村拓手被划伤了。</p>
伤口流了些血，用不上包扎，但还得买个止血的创可贴才行。</p>
他从家离开，在附近的药店买完东西，简单贴在流血的刀口上，顺路去了图书馆。</p>
两点二十左右，小仓友希突然打电话过来。</p>
坐在图书馆二层的牧村拓四下观察一下，人有点多，不太方便讲话，他扭头去店外接通。</p>
“怎么现在才接？”</p>
“刚刚不太方便。”</p>
“约会？”</p>
“在图书馆。”</p>
“没有骗我吧？”</p>
“不会骗你的。”</p>
“那好，”小仓友希说，“看来你现在有时间，来接我吧。”</p>
牧村拓拿下电话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确认了一遍通话人的名字：“接你？”</p>
“接我——”小仓友希拉长声音，不耐烦地重复。</p>
“是什么暗号？被绑架了伱就点头。”</p>
“笨蛋，点头你也看不见吧！”</p>
“在哪被绑架了？”</p>
“机场。”她吐口气说，然后又反应过来，不悦地开口，“笨蛋牧村，被绑架是几个意思？！”</p>
“机场啊……”牧村拓仰着头，思索片刻，“你说被绑架了我还更相信……”</p>
小仓友希打断他：“能不能来？”</p>
“现在还在图书馆。”</p>
“正好，”她的声音给人一种得意的感觉，“我刚下飞机，你快来吧。”</p>
“确认一下。”牧村拓问，“东京？”</p>
“当然了。”小仓友希答道，“总不能是轻井泽吧？”</p>
“这倒是。”</p>
“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完，之后就放下书来机场接我。”</p>
“怎么突然来东京了。”</p>
“想来就来了。”</p>
“宠物店呢，不管了？”</p>
“多招几个人打理就行了，根本用不着我。”</p>
“不愧是大小姐啊……”牧村拓轻声感叹。</p>
“你说什么？”</p>
“问完了。”</p>
“问完了的话……”她声音突然放低了，“那就来接我吧，牧村。”</p>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有十五秒的样子，小仓友希急问：“怎么不说话了？牧村。”</p>
“等我一下。”牧村拓说着，点开星野爱在LINE上发过来的消息。</p>
“打工结束了，牧村！”星野爱在聊天框上说，“下午能来御茶之水吗，我们都在这里！渡边，二宫，高峰。”</p>
“抱歉。”牧村拓说。</p>
“什么啊。”一听他说完，小仓友希立刻追问，“你这话，是想说来不了吗？”</p>
“嗯……”牧村拓眼望蓝天，上面飘着几朵又白又厚的云，“一会儿有别的事要做，你能自己回来吧？”</p>
“你想说来不了吗？”</p>
“下次一定。”</p>
“你想说来不了吗……”她低声又说。</p>
“是。”牧村拓也轻声道，“今天怕是不行。”</p>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什么啊。”</p>
“不好意思。”</p>
“别，不用道歉。”她说，“根本没想你来接我，只是试探你而已。你果然是这样。”</p>
“你能自己回来吗。”牧村拓只是这样问。</p>
“有专车来接我，根本用不着你。”</p>
“那就好。”</p>
“一点也不好，一点都不好。”</p>
“因为没能使唤我？”</p>
“是啊。”</p>
“让你失望了。”</p>
“是啊。”她说。</p>
“路上注意安全。”牧村拓告诉她。</p>
“要是出车祸，你全责。”</p>
“不会的，我保证。”</p>
“你都没来，你拿什么保证？”</p>
“总之我保证。”牧村拓说。</p>
“可我想听的不是这個啊。”她喃喃，然后又大声骂道，“你真是笨蛋，牧村拓！”</p>
通话到此为止，什么也听不见了。</p>
三点一十多的御茶之水，一家专卖美式咖啡的咖啡店里。</p>
牧村拓坐在角落，渡边麻衣和星野爱在他对面，三人各点了一杯咖啡。</p>
“早苗和律子应该快来了。”渡边麻衣说，“也给她们点一杯吧。”</p>
“好。”星野爱叫来侍应生，又要了两杯咖啡，“谢谢。”</p>
“稍等。”侍应生离开。</p>
“她们去哪了？”牧村拓随口问道。</p>
“二宫摔伤了，”星野爱解释，“高峰带她去药店买药去了。”</p>
牧村拓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怎么摔的？”</p>
“平地摔！”渡边麻衣说。</p>
“也太不小心了。”</p>
“毕竟是律子嘛，”她一幅长辈的样子，耸耸肩，“不管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情有可原啦。”</p>
牧村拓觉得这话在她嘴里好像变了味儿：“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p>
渡边麻衣的眉头皱起来：“说这话的人也太可恶了。”</p>
星野爱好笑似的看向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