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从御茶之水开始
翌日清晨，牧村拓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在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的沥青路上跑了几圈，浑身出汗。</p>
回家后洗完澡，吃早餐的时候，小仓友希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用遥控器将电视声音放小才接。</p>
“喂。”</p>
“听得到。”</p>
“……嗯？”</p>
“怎么了？”</p>
手机对面陷入沉默，牧村拓看了眼屏幕，确定电话没有不小心挂掉，他又放回耳边：“怎么不说话。”</p>
依旧沉默。牧村拓准备把电话挂了，这时才有声音传出来。</p>
“我在想，”电话那边，小仓友希模仿起牧村拓的语气，“你不应该说：‘我是牧村’？”然后又换回平时的声音，“之后再轮到我：‘我知道你是牧村’，这样子？”</p>
“你不是听腻了吗？”</p>
她咦了声，随后说：“我没说过啊。”</p>
“真不烦？”</p>
“好吧，你这么说倒有点。”</p>
“那不就是了。”牧村拓喝了口牛奶。</p>
小仓友希说了句不管那个了，擅自转移话题问他：“嗳，牧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p>
“四月四日。”</p>
“错了！”小仓友希说，“今天是第八次给你打电话的纪念日！”</p>
牧村拓咬了口面包：“那算什么纪念日？”</p>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小仓友希兴致上来，“每次都设一个纪念日的话，连一共打了几次电话都永远不会忘记了。”</p>
“这本来也没什么好记的吧？”</p>
“我喜欢记，不行？”</p>
“行行。”</p>
“而且我不仅自己记，每次还要提醒你，强迫你和我一起记！”</p>
“那真是麻烦你了。”</p>
“没什么，”她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口气，“谁让我这人就是这么热心呢。”</p>
“这个确实。”牧村拓说，“找工作的事情也都是麻烦你这个大小姐的，热心一点都不假。”</p>
“你，伱知道就好。”小仓友希清了下嗓子，“不过，有时候也希望你能热心一点，懂吧。”</p>
“我现在就挺热心的。”</p>
“哈？一点也不。”</p>
“你不了解。”</p>
“笨蛋。”</p>
通话结束，牧村拓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乘上电车上班。</p>
出站台时的那阵春风比平时要热烈不少，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行人和车水马龙。</p>
路边的早樱飘飞，旭日一点点探出大楼，他踩着淡淡的金辉步行到店。</p>
由于没到上班时间，店里只有小泉花海一個人。</p>
只有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基本不怎么说话。</p>
除非小泉花海有事拜托他，比如要把某个东西放到最上层的架子上面，她这时候会犹犹豫豫地开口，因为自己实在够不着。</p>
她个子大概一米六差点，但比例很优秀，就算不穿短裙热裤之类的也显得腿很修长。</p>
平时穿着都比较朴素，裤子宽松，衣服也宽松，如果没穿裤子，衣服搞不好也能把屁股遮住。</p>
她脸很精致，年龄和星野爱差不多，因为不适应学校生活，高三的时候休学了一年，后来再没回去过。</p>
听小泉花海自己介绍，小仓友希和她以前就认识，两人从幼稚园到初中毕业都是同学。</p>
不过高中她去了一家东京女校，小仓友希则在一所高级的私塾上课，两人偶尔会联系。</p>
小泉花海休学之后，也是小仓友希让她到自己家开的店来上班，她不胜感激。</p>
时间到九点整的时候，寺本真姬和西田秀树一起从外面进来。</p>
他们虽然每次都踩点，但日常的工作却做的极为勤快。</p>
小泉花海在他们身边就显得笨手笨脚的，只能干些简单的活，顺便用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吸引一些客人。</p>
牧村拓就更不用说，他现在干的事情是连小泉花海都得心应手的，泡咖啡之类的则还在深度学习中。</p>
倒不是他学的慢，学不会，只是小泉花海不想把手里的活让出去。</p>
她心想，要是自己的工作都拜托给牧村拓了，那不就真是一无是处了？于是只把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事情说给他做。</p>
牧村拓说想自己尝试制作咖啡，寺本真姬又不太愿意。</p>
她好像很享受教别人泡咖啡的过程，也不管牧村拓怎么想，硬要把每个单品的制作方法都教一遍。</p>
好在牧村拓完全跟得上进度，他觉得自己再过两天基本上就能全部掌握了，到那时候再尝试也不迟。</p>
中午营业结束，四个人脱下制服围裙离开。</p>
外面的太阳一点也不燥热，气温适宜。</p>
寺本真姬他们在阳光下商量着去哪吃饭比较好，牧村拓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一个人转身朝书店的方向走去。</p>
到了书店，牧村拓在木架上随便抽了本冷门小说，找位置坐下后，他用手机给星野爱发了条信息，问她平时集训的地方都在哪里，下午自己可以过去。</p>
星野爱正好读到他的消息，没过几秒便把定位发了过来，附上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p>
“你下午要来吗？”她在LINE上问。</p>
“可以过去。”牧村拓回她。</p>
“我现在准备去吃饭，下午休息一会儿就要继续训练，你大概什么时候来？”</p>
“都行，你什么时候训练呢？”</p>
过了几秒，星野爱回复：“怕你来早了，你要不两点钟过来吧，那时候我们肯定在。”</p>
“没问题。”</p>
“今天不用上班吗？”后面有个疑问的兔子。</p>
牧村拓把拍好的排班表发给她。</p>
星野爱花点时间把表看完：“不算很忙嘛。”</p>
“和你比不了。”</p>
惊讶的兔子。“你又不知道我。”</p>
“毕竟是刚成立的偶像团体。”</p>
“这倒也没错。”</p>
“下午我会去的，你先去吃饭吧。”</p>
“好呢。”可爱的兔子表情。</p>
对话没有下文。</p>
牧村拓将手机收好，看书看到一点二十，之后离开书店，从涩谷站出发，乘电车在御茶之水下。</p>
御茶水站外，位于东京都文京区和千代田区的交界处，发源于三鹰市的井之头池的河流——神田川。</p>
它在流经高田马场、饭田桥之后，汇进隅田川，隔着御茶水之桥和JR铁路线相望。</p>
从车站出来，牧村拓沿河前进，拐进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中，穿过号称日本最大的一条乐器街。</p>
街边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吉他，宣传海报也琳琅满目，一家店的门口摆着《孤独摇滚》的角色立牌。</p>
他没有逗留，几分钟后离开。</p>
人烟随着前行的深入而越变越少，他绕过公园，爬上几十级石梯，周围几乎看不到人影。</p>
不远处的树荫底下有一片空地，有少女的声音从那里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