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想再看见

  【2015030*.23.30】</p>

  跟着楼梯里的安全出口绿色昏暗的光闪烁。</p>

  “呜···”</p>

  哽咽声。</p>

  “对不起···”</p>

  道歉。</p>

  周围的光景在闪烁，就好像是虚幻的一样。</p>

  注视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点。</p>

  【尝试第一次节点修复】</p>

  尸体。</p>

  “为什么不给我道歉？！”</p>

  “嘭——”</p>

  那恶心的人物正举着灭火器拼命的砸在看不出人形的尸体上。那女性尸体下还有一个被保护的人。</p>

  “对不起···”</p>

  画面楼梯昏暗的世界和杀人现场重叠。</p>

  要将节点退回？</p>

  开什么玩笑啊！</p>

  苏曜视线里的楼梯是虚幻的，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但那又怎么样？</p>

  “啪。”</p>

  苏曜径直踏上已经消失一半的楼梯。拼命的往上爬。</p>

  【第一次节点修复失败】</p>

  【尝试第二次修复】</p>

  “对不起···”</p>

  到底在哪儿？</p>

  不是跟的很近吗？</p>

  不是怎么都要跟着自己吗？！</p>

  倒是跑过来啊！</p>

  为什么我非得为你这种烂女人拼命到这一步？</p>

  【尝试第三次节点强力修复】</p>

  “给我闭嘴！！！”</p>

  “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恋爱游戏，不是一开始就摆出一副遇到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的态度吗？”</p>

  “混蛋！！！事到如今来装什么存在感！”</p>

  渐渐地，苏曜开始察觉到阻力，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自己。每迈出一步都像是一万根针在扎，钻心的疼痛。</p>

  “夏弦月！”</p>

  “你他妈听的见吗？”</p>

  “给老子过来啊！”</p>

  真的没办法了。</p>

  “为什么不道歉？”</p>

  “嘭——”</p>

  背后的幻听。</p>

  前面的光景已经全部消失。什么都没有。</p>

  为什么？</p>

  你以为我死了多少次？</p>

  啊啊。</p>

  就让一切都坏掉。</p>

  什么都可以。</p>

  全部都去死。</p>

  这世界有什么意义。</p>

  根本不是主角。</p>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怪物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p>

  努力算什么？</p>

  死几十次上百次又有什么用？</p>

  【强力修复成···】</p>

  “···阿曜？”</p>

  声音很近。</p>

  “为什么，阿曜在哭？”</p>

  “···”</p>

  抬起脸。</p>

  见到了该埋在阴暗潮湿的泥土下的人。</p>

  那张脸完全被眼泪和鼻涕抹花，膝盖在流着血，扶着楼梯，双眸颤抖着看向自己。</p>

  【强力修复失败，不再尝试修复】</p>

  【当前节点：20150306.23.30】</p>

  “啊啊。”</p>

  “真的···”</p>

  “呜？！”</p>

  是实感。</p>

  抱住后传来的是真实的人的触感。</p>

  不是墓碑。</p>

  不是毫无意义的相片。</p>

  “阿曜···？”</p>

  夏弦月完全忘掉了疼，只是呆呆的被拥进怀里不知所措。</p>

  她刚才听见了。</p>

  像是听见了喜欢的人在饱含怒气的让自己过去。</p>

  那不是幻觉吗？</p>

  可是为什么？</p>

  为什么做了这种事情的自己，会有资格。</p>

  很奇怪，明明这肯定是幻觉吧？</p>

  但刚才磕在地上的膝盖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又在说，这并不是幻觉。</p>

  “你在这别动。”</p>

  “诶？”</p>

  夏弦月刚试着把手搭在苏曜身上时，却又一把被推开。</p>

  她的膝盖磕的挺厉害的。</p>

  这一下被推根本就没准备，一下子严严实实地跌坐在地上。</p>

  “···”</p>

  “在这里等着！”</p>

  苏曜没空管她，直接转身往下跑。</p>

  跑出一楼的大厅，苏曜将周围的一切地方都看了一遍。</p>

  虽然是晚上，只有寥寥几盏路灯亮着，但只要看到词条就知道了。</p>

  一定在哪儿躲着。</p>

  可不论苏曜怎么找都没看见人。</p>

  那个人今晚肯定是来过这里。难道说因为自己晚出来了所以他就走了？</p>

  不管怎么思考，但人就是没出来。</p>

  “阿曜···”</p>

  回头又看见夏弦月一瘸一拐的从大厅出口出来了。</p>

  然而一看到自己的视线，又低下头。</p>

  在这里光线比楼梯里看的更清楚，她右腿磕出比拳头还大的口子，血还没完全凝固。周围又布满灰尘。</p>

  “还能走吗？”</p>

  “诶？”</p>

  “算了。”</p>

  苏曜蹲在她前面。</p>

  “为什么？明明我做了这种事。”</p>

  “我现在很烦，只数三秒钟，三秒钟不上来你就自己呆在这哭吧。”</p>

  “···”</p>

  “3.”</p>

  刚数出一声，背上就传来了压迫感。</p>

  “没看出来还挺重的。”</p>

  “···”</p>

  没回话。</p>

  只是手有点用力的抓住苏曜。</p>

  “说一句重就要勒死我？”</p>

  “呜。”</p>

  勒着脖子的力度完全没减小，反而还增大了，不仅如此还开始哭了。</p>

  “···”</p>

  苏曜知道。</p>

  这一切对她来讲完全就不合逻辑。</p>

  按理说自己就该直接走了，然后她或许是自杀，或许是一个人崩溃大哭等着林小弯她们来能走出阴影。</p>

  但绝不该是现在这样。</p>

  走着，又突然想起一些小事。</p>

  在醉酒时额头感受到冷和热。看见过，她先用冷毛巾给自己敷额头，又用热毛巾。</p>

  如果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趁自己失去意识做什么，那种也许会缓解醉酒的人甚至导致苏醒的动作完全可以不做。</p>

  也就是说，她那时候脑子里只是因为看到自己不舒服所以才那样做了。根本没考虑其他。</p>

  说是心机吗？在某些地方又好像完全没有心机。</p>

  “我问你一個问题吧。”</p>

  “···”</p>

  “你认为爱情和身体之间是什么关系？”</p>

  “呜，对不起···”</p>

  她哽咽着，以为是苏曜要说明对她的厌恶。</p>

  “我来说吧。”</p>

  “感情这玩意儿不是说器官对器官之间的结合，而是灵魂。”</p>

  “你母亲说的身体是女人宝贵的武器这句话，至少用在你的身上是完全错误的。如果真的将身体看作道具，那结合也就只是为了获取利益和快感。”</p>

  “你想要成为的就是这样的人？”</p>

  “阿曜···全都想起来了？”</p>

  “也该想起来了。现在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之后再说。”</p>

  “···”</p>

  这样说了之后夏弦月也没再吭声了，只是抓住苏曜衣服的手指更加用力了。</p>

  等到网约车来了之后，坐在车里，她和苏曜保持了微妙的距离感。低头不语。</p>

  当然，苏曜偶尔能察觉到她窥视自己的视线。</p>

  很疑惑吧。</p>

  发生了这么多事差点被自己彻底厌恶了后，自己又是突然回头带她去医院，又是说记忆恢复了。恐怕现在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她脑袋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吧。</p>

  苏曜没什么特别的心情。</p>

  只是因为那麻烦没彻底解决掉，需要看着她而已。</p>

  也不是没想过让林小弯她们来。</p>

  就算林小弯没看好导致她死了，自己也能读档重来。</p>

  但是为什么否决掉了？</p>

  也许···</p>

  因为见过灭火器砸在她的脑袋上，所以至少抵消了一些厌恶感。</p>

  就算她死了能读档。</p>

  但她的尸体，自己已经不想再看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