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
“不愧是皇家啊，连咖啡也是特供的。”</p>
曙星笑眯眯的喝了口咖啡。</p>
这杯咖啡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p>
“如果曙星先生喜欢，我不介意送您几包。”</p>
坐在他对面的欧若娜也轻笑了几声。</p>
“这倒不用了，要是真这样做，我倒有些难为情了。”</p>
忍住，忍住曙星，不要暴露你的本性，这是个陷阱，一旦接受就欠她人情了。</p>
“没事的，以朋友的身份。”</p>
切，贵族阶级果然不好对付。</p>
“这个……还是等我们处理完之后的事再说吧。”</p>
“啊，是的，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p>
两人看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一个人。</p>
“唔唔……呸……咳咳。”</p>
曙星把自己刚塞到他嘴上的布条拿出来。</p>
“好了……你小子哪位啊？”</p>
他这么和善的问了。</p>
“……咳咳。”</p>
欧若娜大概是没有料到自己会用这样的语气，杯子里的咖啡差点没洒。</p>
“呃……那个，我叫……那什么，我叫约翰，我。”</p>
那人还没说完，一道绚烂的光闪过，回过神来一把剑就突然刺穿了他左臂下面的露出的椅子上。</p>
“抱歉，手滑了，明明差一点就碰到心脏了，真是可惜……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p>
“噫！……奥德。”</p>
“这才对嘛，好了，你是怎么进来的？”</p>
“前几天……偷偷摸进去的。”</p>
“你来这里干什么？”</p>
“……来……顺点东西。”</p>
“……那个，你知道这是哪里，对吧？”</p>
“哪里啊？不就是一个学院吗？”</p>
“……你不是本地人？”</p>
“不是啊，流浪到这里来的。”</p>
“你是怎么溜进来的？”</p>
“呃，就偷偷溜进来的呗，跟平常一样，翻墙进去。”</p>
“你在这里停留了几天？”</p>
“五天。”</p>
“这五天，你都在哪里躲着？”</p>
“一个杂物间里，大概吧。”</p>
“为什么要说大概？”</p>
“因为那地方挺像杂物间的，我看见了不少东西，像是什么扫除工具之类的。”</p>
“……不会这么巧吧。”</p>
自己还真走运，刚想着去哪里找证据，它就自己送上门了。</p>
“曙星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p>
曙星悄悄的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欧若娜，一旁自称是奥德的窃贼什么也没听见。</p>
“原来是这样。”</p>
欧若娜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p>
“哪个……我可以走了吗？”</p>
“很抱歉，奥德先生，你估计暂时没法离开了。”</p>
“为什么啊，我又没什么用。”</p>
“能只身一人越过帝国学院的防卫，还能安然无恙在这里待上五天，就算是单凭运气也称得上天禀异赋，而且……”</p>
曙星快速的转动了剑。</p>
“由于你的莽撞，现在被那家伙盯上了。”</p>
煌灿若星的剑身上似乎附着着什么。</p>
像是黑色的海藻一样，与一尘不染的剑格格不入，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蠕动着试图脱离煌灿若星。</p>
“这是……”</p>
“应该是那个混蛋的手段吧，真是的，估计也是他拦下我的。”</p>
星辉绽放，像是海藻一样的黑色物质就消解了。</p>
“还好我反应的快，要是再耽误几秒，这东西估计就钻进去了。”</p>
曙星用剑尖指着奥德。</p>
“那是……什么东西？”</p>
“谁知道呢，看反应是类似魔力生物一样的东西。”</p>
煌灿若星克制那个东西。</p>
“也就是说……”</p>
“八九不离十了。”</p>
主谋应该是归尽。</p>
欧若娜和曙星对视一眼。</p>
“……奥德先生。”</p>
“啊……我在！”</p>
欧若娜平静一下看着他。</p>
奥德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p>
“接下来，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恐慌，不要惊讶，更不要……逃跑。”</p>
“……呃，小姐，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跑不了啊。”</p>
“那我再解释一下吧。”</p>
剑抵在了奥德的下巴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刺破他的喉咙。</p>
“意思是，如果你要是敢说漏一个字，我可以保证这把剑在你张嘴那一刻就会解决你。”</p>
不对劲。</p>
“曙星……先生？”</p>
自己怎么了？</p>
胸膛中的情感似乎要将自己撕裂。</p>
“曙星……”</p>
有谁在叫自己？</p>
……不认识。</p>
自己此刻，只想着一件事。</p>
毁灭一切。</p>
毁灭这些低等物种缔造出来的令他可笑的文明。</p>
“曙……”</p>
去撕碎所有映入眼帘的事物。</p>
“……”</p>
自己只需要杀戮，只需要去摧毁，只需要看着脆弱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p>
美好的、幸福的、快乐的、丑陋的、绝望的、悲伤的。</p>
将这一切。</p>
湮灭无存。</p>
自己只需要自己。</p>
自己只要自己。</p>
至于其他？</p>
一无是处。</p>
“曙星！”</p>
而后，理智回来了。</p>
暴虐和狂乱消退了。</p>
“唔……”</p>
他这才发现奥德被自己举在半空，死死的扼住喉咙，无法呼吸。</p>
而一旁的欧若娜则搭上了他的另一只手，黄金一般的光在他左臂蔓延。</p>
“……”</p>
曙星将近乎失去意识的奥德放到椅子上。</p>
周围犹如风暴过境。</p>
各种颜色的碎片铺满了客厅。</p>
“都是我干的？”</p>
“没错，你只是单纯的释放了一次冲击，周围就变成这样了，嘶……”</p>
欧若娜的左手臂上被一块玻璃碎片深深的刺进去了。</p>
她用力把它拔出来。</p>
“这下麻烦了，要是使用治疗魔法，学院里的检测器就该响了。”</p>
煌灿若星上涌现了一股柔和的光。</p>
被它照耀的伤口快速的愈合，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p>
“多谢。”</p>
“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多亏你的能力。”</p>
“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p>
“……你看到了什么？”</p>
“……”</p>
欧若娜有些犹豫。</p>
“……我试图唤醒你的神志时，你那时的……情绪，也被我看见了。”</p>
“它是什么？”</p>
“……我很难描述，它太深邃了，也太冗杂了，但，疯狂和愤怒，我绝不会认错。”</p>
“……”</p>
“曙星，那种感情不是凭空捏造的，它一直都在，总有一天，它会吞噬你，它会改变你，把你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灾难。”</p>
“皇女……算了，欧若娜，你能将它隔离吗？”</p>
“……我可以。”</p>
“那就去做。”</p>
“可，你会受伤，一旦我隔离你的那部分感情，你的心灵也会受损。”</p>
“我不在乎，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没有时间处理一个随时都可以爆炸的炸弹，更何况那是我自己。”</p>
“……你是第一个敢把自己分割的人。”</p>
“对我而言，这只是止损，我不需要什么意料之外的变量，给我承诺，朋友。”</p>
曙星清楚自己的情况。</p>
龙的身体放大了他人性中的每一个细节，它们被强行的从自己的心灵深处挖出来。</p>
结果就是，自己无力去掩盖那些恶念了。</p>
一次，两次，他撑的起，但早晚败下阵来。</p>
到那时，大陆上的危机又要多一个变成疯子的自己了。</p>
“……唉，我答应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