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杀戮之夜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雷雨之夜,整个京师城池顿时都在这喊杀声中惊醒了。一直死死围困京师县的叛军,居然趁这个夜半时分开始了攻城。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很明确,就是要将困守在这个小破城中的皇帝叶适,包括叶姓皇室斩草除根!萧云鹤一把扔开俱文珍就要往外冲去,一摸腰间,不由得怒道:“我的剑呢?!”俱文珍今天连番被惊吓,显然已经有些魂不附体,手脚都一阵哆哆嗦嗦的从床头的帏幔挂钩上取下了佩剑,递给萧云鹤:“将军,宝剑在此!”萧云鹤一把抓了过来,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太轻,太单薄。剑鞘是有够华丽,剑尾居然还缀了五彩的丝,剑柄之上六七颗五颜六色的宝石灼灼发光。这的确是一把漂亮的‘剑’,但它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剑。剑,百兵之君子,亦是杀人凶器,要的是锋利、刚直、韧性与灵动。这样一条臃肿迟钝、华而不实的铁片,道:“这里就是北门。将军要观战,站在这里就好,切不可……”话声未落,他身边的大已经如同一阵风一般朝前飞奔而去。步履轻盈迅速,却又不失稳重威严。这哪里还是一个大病初愈养尊处优的王爷,分明就是一个咤叱疆场悍然惧的大将军!俱文珍已经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一时不懂如何思考了,变作了一个雕塑一般,不知所措。若不是这冰冷的雨水砸到脸上一阵生疼,他还就认为这肯定是在梦中。看来,鬼上身应该就是这样子的……他已经十分的肯定自己的这个推断。萧云鹤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城楼之下,对围堵在那里的士兵们一声厉喝:“闪开!如此杂乱章毫纪律,你们还算是军人么?!”这些士卒正看着头,就如同是本能一般。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第一时间做出最的决断。

  就这样,本是一盘散沙的北门守城神策军士兵,被萧云鹤在最短的时间内拧成了一股绳,迅速的转变了不利的局势。

  攻城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大雨仍未停歇,大的惊雷滚滚而来。叛军本来是想趁雷雨易于隐蔽杀京师县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得不偿失,第一批好不容易攻上城楼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眼下大雨滂沱泥泞不堪,连云梯都变得滑不溜秋难于攀登,攻势明显变得弱了。

  当天边露出第一抹晨曦的时候,远方传来一阵鸣金号角之声--敌军退兵了!

  巍峨的京师城池之下,堆积了数千具尸体。雨水冲刷起来,鲜血汇成了溪流,几乎就要成了京师城池的护城河。

  北门士兵们看着潮水般狼狈退去的叛军士兵,足足的呆立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胜利!我们胜利啦!”

  萧云鹤一脚踏上城楼,将那柄破了口子的横刀插在城墙之上举目远眺。看着阴沉中露出一丝曙光的阴霾天空,心中惊涛拍岸般的大声呼喊着--

  “大齐江山,我的子民、我的天下!我萧云鹤,又回来了!”北门守城的神策军士兵们,在一阵大肆的欢呼之后,纷纷将注意力投向了那个迈脚踏在城楼之上的人。

  那个废柴大啊,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不仅仅武力过人生猛比,还这样的沉寂稳重,俨然就是叱咤风云的沙场宿将。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在花间巷柳流连忘返、见了鲜血和杀戮就会吓得吐血的大么?

  众军士们疑惑不解,纷纷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萧云鹤。萧云鹤正自顾思索得入神,突然感觉身边安静了下来,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们,恍然回过神来。

  “看什么?”萧云鹤明知故问。他知道,士兵们肯定是对眼下的这个大感觉到陌生。

  当初那个最先看到萧云鹤的小校,毕恭毕敬但却是满胸疑惑的走到他面前,抱拳恭身一拜:“大将军,你怎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云鹤微微一笑,心里清楚这个小校想说‘你怎么变得这么骁勇’,但这样的话他是不敢对一个皇子说的,那岂不是摆明了之前在看扁人么?

  萧云鹤漠然的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其实我没必要对你解释什么。但你想想,本王身为皇亲,眼见国家有难,前来赴危救难,莫非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么?--众将士一夜拼杀已经很辛苦了,早早打扫战场,准备应付敌军的第二轮冲杀。他们,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小校见萧云鹤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而且岔开了话题,自然也不敢再穷追询问下去,只得满腹狐疑的退了下去,带着士兵们去收拾战场了。只是他的心里死活也想不明白,就算这危机之下,人的性子可以转变一点,可是这浑身的武艺和力气,又是怎么来的?真是奇怪!

  萧云鹤看着这些忙碌的士兵,心中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叫什么‘神策军’对吧?名字是挺好听,可是战斗力实在是不敢恭维。跟当初我自己亲自统领的精锐玄甲军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大齐啊大齐,难怪会这样衰落下去,连军队都变得这样的软弱能了。或许眼前的这些人在现在来说还算是出色的御林军,可是跟百余年前贞观大齐时的军人比起来,那可就是有多远差多远了!从武艺胆气到纪律素质,根本就都没法儿比!……如果有机会,重建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倒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城楼之下。

  尽管壮足了胆子,俱文珍的身子还是有些哆嗦。他双腿有些发软的走到了城楼边,看到城梯上都是盖满了尸首,吓得一阵脸发白。他胆怯的用脚踢着那些堆成一堆的尸首,时时吓得一阵阴阳怪气的尖叫,就怕在里面找出了大的尸首,但又忍不住想去翻看一下。

  萧云鹤在上面看到了他,走到城门楼梯口边,居高临下的唤了一声:“俱文珍,你在找什么?本王在此!”

  俱文珍听到声音抬眼一看,顿时欣喜若狂的朝上面跑了上来,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喊道:“将军爷,将军老祖宗,你安然事,简直是菩萨显灵、祖宗庇佑啊!”

  萧云鹤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厮,告诉你吧!菩萨没有显灵,叶家的祖宗显灵了倒是真的!”

  俱文珍跑到了萧云鹤的身边愕然的愣了一愣,也懒得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哈着腰说道:“将军,、回屋吧!好好歇着。这里岂是你呆的地方?”

  “怎么,本王的事情,还要你来管么?”萧云鹤微眯了一下眼睛,瞟了一眼俱文珍:“本王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少隆O衷冢ジ遗愠缘睦础N乙绦粼谡獗泵怕コ侵希富由癫呔校

  “啊?”俱文珍顿时瞪大了眼睛:“这……”

  萧云鹤一瞪眼:“还不去?你好大胆,连番违抗我的命令,信不信我一刀把你上面这颗头也剁了?!”

  俱文珍顿时吓得一阵腿软,连滚带爬的就下了楼梯,生怕慢了半步这肩膀上的人头就要搬家了。至从这大被“鬼上身”以后,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现在混身上下一股凶悍霸道之气,再加上衣袍上淋漓的鲜血和提在手里的屠刀,他开口说要剁人,还有谁不信呢?早闪为妙,别撞他刀口,鬼上身的人可不是能惹的!俱文珍四下乱窜了一阵又犯嘀咕了:这当口,到哪里帮他弄吃的啊?哎,只好诞着脸去求人了……

  北门城楼之上,萧云鹤正四下指挥士卒们清理残局,一列人蹬蹬的走了上来。为首一将身着一领明光亮甲,腰挎一口比普通横刀都要粗长的特制大刀,满面虬髯身材极其高大。看他那样子,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这人简直就是一头大黑熊。

  大黑熊踏着大步走上了城楼,正在忙碌的士卒们齐齐拜倒:“大元帅!”

  “唔!”大黑熊不经意的应了一声,摆了一下手示意士兵们接着忙手下的事情,悍光暴露的眼睛已经瞟到了站在城楼屋檐下的萧云鹤。

  萧云鹤也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这头大黑熊上下打量。出于武人和军人的直觉,萧云鹤清楚的知道这头大黑熊就是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一名悍将。那浑身上下自然喷薄而出的杀气与血腥味,足以让一个心怯胆小的人浑身发抖。若不是结果过数人性命、经历过连番死战的人,身上是绝不可能有这种威严和气势的。萧云鹤顿时生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种伯乐遇到了良马、君王觅到了良将的感觉。

  大黑熊,定是个非凡的将才!可惜,眼下我这个“来”的王爷,不知道他的姓名,只好等着他先过来打招呼了。

  果然,大黑熊瞟到萧云鹤后,大踏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微一弓身抱拳行了一礼,眼睛却是有意意的瞟了一眼他眉间的肉痣,恭声道:“大将军如何在此?”

  这头大黑熊的礼仪虽周到,言语虽谦恭,可萧云鹤已经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读出了许多的不屑与轻蔑。也难怪,混迹于沙场的人,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永远只是尊敬真正的勇士。像“大”这种四体不勤的皇室王爷,礼仪做到位,那就足够了。用不着打从心眼里喜欢他们。而且萧云鹤清楚,‘自己’以前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在这些将军的眼里,估计还就是个让人生厌的废物。而且大黑熊似乎很看不惯萧云鹤眉间的这颗肉痣,时不时有意意的朝他额间瞥去--莫非他也以为,我是故意学着女人在帖花钿么?

  .晨曦已露,一阵清凉的秋风吹来,四处血迹斑斑的城头之上,平添了一丝萧瑟。

  萧云鹤对大黑熊的这种明显带着蔑视的神色置若罔闻,淡然的笑了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那柄鞘横刀,还故意信手摸了摸自己眉间的肉痣,略作轻佻的说道:“来此杀敌呀!莫非这城楼之上还有歌舞可赏?”

  “你?”大黑熊看来还是个性格直耿之人,脸上马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疑惑神色,甚至还有些鄙夷的笑容露了出来,咧嘴说道:“大还是早早回府里歇着,这里有臣下打理便行了。”他是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平日里手缚鸡之力、胆小如鼠的大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凑热闹的,不用说亲手提刀浴血杀敌了。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亲眼见识过萧云鹤杀敌的小校,跑到大黑熊身边拜了一拜凑到他耳边说道:“大帅,敌军突然攻上来,白将军极早就阵亡了。我们群龙首被敌军打得一阵混乱,若不是大将军奋勇杀敌并指挥我们作战,北门此时可能都已经要陷落了。”

  “那个***白道河这么没用?亏我还把北门重防交给他!”大黑熊怒气腾腾的咆哮了几声,然后明显的大皱了一下眉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萧云鹤,将他上上下下足足打量了十几个来回,低声喃道:“还真像是杀过敌的样子……”

  萧云鹤挑起一丝漠然的笑意,朝大黑熊走近了两步,微仰了一下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猛汉,轻挑了一下嘴角认真的看着他:“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大元帅。”他的心里,早已经不由自主的回想到了一个人--尉迟恭!眼下这头大黑熊给他的感觉,和尉迟恭实在是太像了!不仅仅是身材气势,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有八分相似。

  大黑熊忙不迭的退了一步,拱手一抱拳:“浑{失礼,将军请恕罪!”

  浑{,原来他叫浑{?是铁勒族浑部的胡人么?萧云鹤心里暗自想了一想,微微笑道:“浑大帅不必多礼。上阵杀敌乃是血性男儿的毕生志愿,而且眼下不是客套的时候。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叛军应该会再度攻来,而且会很。眼下大元帅应该巡视四门早早做好御敌安排。还有,我怎么发现这城楼之上居然没有安顿檑木炮石,将士们也没有背负箭囊?这些可都是守城必需的东西。”

  浑{顿时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极是疑惑的看着萧云鹤,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将军何时对这些军事如此了如指掌?”

  “这你就不用问了。”萧云鹤挥了一下手朝楼阙前走了两步,拿刀指了一下远方昂然说道:“眼下你这个大元帅最关心的事情,应该是如何退敌。不是么?”他心里暗自想道:叶谊不会知道这些,要是萧云鹤也不知道,可就要滑天下之大稽了。不管是身为将军、元帅还是皇帝,我经历的战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对战场形势的估计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而且,我还是习惯了制定大局作战方略的最高统帅。对于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部署和判断,没有人能比我加清楚。

  浑{满腹狐疑的点了点头说道:“叛军围城数日,城中的擂木炮石都早早砸光了,箭矢也射了个干净,哪里还有这些东西?”

  “那便拆房!”萧云鹤转过身身,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攻与守,同样是战争中永恒的主题。檑木炮石用完了拆房抵用,萧云鹤几乎不用思考就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能拆的全都拆了,只剩皇帝、太子、三品以上朝臣和亲王公主们住的宅第。”浑{瞟着萧云鹤看了一眼,有些嘲弄般的说道:“这些房子,我们如何去拆?”

  萧云鹤微微一笑,看来这浑{果然是个身经百战很有经验的将军,也早早的用上了这一招,于是说道:“先把我住的那间拆了,有多少木头、石料、土坯拿来用了再说。”他将刀一把插在了城头之上,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城楼下走去--“我去见皇帝,马上就回来!”

  浑{看着这个平日里堪比女子般‘柔弱如柳’的大,居然龙行虎步昂然的走了,再联想到之前那个小校说的话,好一阵疑惑不解,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眉头都要拧成了大疙瘩,忍不住暗自沉吟道:天生有花钿的假娘们儿,居然也能杀敌了……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

  萧云鹤踩着鲜血淋漓湿漉漉的石板阶梯下了城楼,腹中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不由得皱起眉头想到:这个讨死的小太监俱文珍,让他去弄点吃的这么久也不见人,眼下要去找皇帝也不认识路。<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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