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眼通阴阳

  又过了个把小时,外婆终于把鸡汤炖好,给我和外公都盛了一大碗。

  “老婆子,厕所那个灯泡坏了,店里也没有配得上号的灯泡,明天我得去一趟镇里头买一个。”外公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道。

  这也是农村一个很不方便之处,很多东西村子里都没有,必须要到镇上去购买,这一来一回就又要花去大半天。

  我把额头的那个眼睛睁开,想再试试看外公外婆能不能发现这个诡异存在,但就在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外公的两眉之间竟然笼罩着一团黑气,这不就人们常说的印堂发黑吗?!

  这把我吓得不轻,印堂发黑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预示着不久后将有大难来临,这时我也顾不得考虑自己为何能看到这个,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帮外公化解凶兆。

  我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外公之所以会有一劫,极可能与明天去镇里有关,只要我阻止他明天出行,这个危机应该就能化解。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危机在哪儿还无法确定,但若是阻止外公明天去镇里,发现印堂上的黑气散去,那就说明危机的确是在溪水镇,或者说是在去溪水镇的途中,如果外公明天没去镇里,而黑气依然未散,那么危机就很可能隐藏在村里,到时候再让外公出去躲躲也行。

  于是乎我想了个借口,说:“外公,我这头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全身乏力,你明天陪我去张叔那里挂一瓶葡萄糖吧,补充补充能量。”

  张叔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医生,平日里哪家有个感冒发烧的都是找他,挂瓶这种事是最耗时间的,一瓶葡萄糖挂完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我再把速度放慢一些,外公就别想再去镇里了。

  “还是让你外婆陪你去吧,外公明天得去镇里买灯泡,不然接下来几天上厕所都得摸黑。”外公并没察觉出我的异样,看来他是真的看不到那个诡异的眼睛。

  和之前一样,没多久额头中心就开始发疼,能感觉到又有血液从中流出,大概估摸了一下,如果第三颗眼睛睁开时间超过三分钟,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行不行,还是外公你陪我去吧,外婆明天既要打猪草,还要去给田里的菜打农药,肯定没时间陪我去。”我赶紧把第三颗眼睛闭上,有些急切地说道。

  我所说倒都是事实,大舅二舅各自成家后就搬出去住,家里的劳动力就只剩下外公外婆,平时吃的饭菜都是靠自己种,我也只有偶尔在周末回来时才能帮点小忙。

  外公考虑了一会儿,可能也是担心外婆累坏了,便点点头说那就过几天再去买灯泡,先把我的伤治好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吃完早饭就让外公带我去张叔那里挂瓶,外公和外婆都很是奇怪地看着我。

  “记得小时候你最怕的就是打针挂瓶,每次生病都要哄好久才肯去,这次怎么这么主动?”外婆一边洗碗一边说着我小时候的糗事。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不是长大了嘛,再说了,小病要是不及时治,慢慢地说不定就成大病,到时候更麻烦。”

  “呸呸呸!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话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外婆连呸了几声。

  农村的人对这些都比较迷信,不允许小孩子乱说话,小时候外婆就经常吓唬我说,小孩子要是胡乱说话,地府的阎王就会派小鬼来割舌头,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信以为真,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乱讲话。

  想起小时候的事,心里就难免有些难受,我说道:“外公外婆,现在我长大了,知道该如何照顾好自己,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们了。”

  “是啊,当初你妈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才屁点儿大,现在都快成年了,我们也老了。”外公感叹道。

  看着外公外婆头上的白发,我鼻子有些发酸,这些年他俩为了照顾我,可没少费心力,相较于妈妈,我和外公外婆更亲。

  让我无语的是,等和外公一起去了张叔的诊所,才知道他前两天就走亲戚去了,诊所这几天都没开门,这让我苦心策划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张叔不在,那就只能等过两天再来了,或者你和我一起去镇里看医生也好,顺便去买个灯泡。”外公说着就往回走。

  我看着外公的脸,印堂上的那团黑气依旧(www.hao8.net)盘踞在那里,这种情况下我哪儿能再让他去镇里。

  “外公,咱还是不要去镇里了,那里的医生医术不好,还经常乱收费,去那里看病不合算。”我挡在他前面说道。

  “我们去镇医院,那里的医生水平不错,也花不了多少钱,外公这点钱还是有的。”外公慈祥地看着我,他肯定是以为我是为了省钱才不去镇里看病。

  “还是算了吧,我昨晚睡了一觉,现在头不晕了,身上也有力了,没必要再去挂瓶,外婆还在田里干活,我们去帮她吧,她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太累了。”我绞尽脑汁劝说着。

  “小晨,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烧还没退呀?”外公疑惑地看着我,还把手伸到我额头。

  我苦笑了两声,说:“烧早就退了,现在清醒得很呢,哪里会怪怪的。”

  外公摸了一会儿,没觉得我有发烧的迹象,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和我一起去了田里,帮外婆打猪草。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中午,我知道去镇里的车每天就一班,都是准时早上九点半开,现在外公肯定没办法去镇里了。

  吃午饭时,我又看了看外公的脸,果然印堂处那一团黑气已经消散,这才让我彻底放下心。

  只是不知道镇里到底存在什么危机,看那团黑气的浓郁程度,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个不小的危机,说不定会危及性命!

  “小晨呀,我看还是不要急着去上课了,先在家里养几天再说,可不能落下病根。”外婆怜爱地看着我。

  她在小时候就是这般宠溺,只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外婆就不让我去上学,除非等到病彻底好了才行。

  外公也点点头,说:“你外婆说的对,读书这事急也没用,也不差这几天,等吃完饭,我再带你去诊所,说不定你老张叔就回来了。”

  既然外公都没事儿了,那我哪儿还愿意挂什么瓶呀,连忙打着哈哈说伤早就好了,现在身体壮得像头牛,吃嘛嘛香。

  但是不管我磨破嘴皮子,外公都坚持要带我去诊所好好看看,如果没什么大碍,那就再挂两瓶葡萄糖,反正无论怎样,我是迟早要挨这一针,这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还真被外公猜准了,我们吃完饭去诊所时,张叔已经从外面回来,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诊所里居然已经挤了不少人,而且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外伤,哀嚎声连成一片,这种情况在我们这村子的诊所可是很少见的。

  以前在学校的医务室倒是见过一次,两群小混混在操场约架,结果打得两败俱伤,十几个学生被送到医务室。

  “张叔这是咋回事呀,怎么今天人这么多,该不会是打群架了吧?”我和外公走了进去好奇地问道。

  张叔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如果只是打架倒没什么,是今早村里去镇里的班车出事故了,在拐弯时撞上迎面开来的一辆面包车,当场死了好些人,伤得重的都拉到县医院了,不严重就来这儿包扎。”

  我心里骤时一凉,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劫难在这里,如果今早外公搭班车去镇里,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好在我阻止地及时。

  外公这时候脸色苍白了许多,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说:“好险好险!”

  张叔还不明白外公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我和外公清楚,今天真是逃过了一次大难。

  看到诊所里人满为患,我和外公说咱过两天再来,但外公还是拉着张叔给我把脉量血压之类的,知道一切正常后又要我挂葡萄糖。

  挂瓶那段时间是最无聊的,大部分人都选择睡觉,而我又没午睡的习惯,根本毫无睡意,靠在座椅上,我就开始思索,难不成我这第三个眼睛还是阴阳眼不成?不然怎么能看得见外公印堂上的黑气?那些黑气显然就是死气,而这个眼睛是来自阴间,两者之间有共通之处,说不定它真能看到一些肉眼所见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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