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激将法赛马

  宋如嫣的拳头慢慢紧握。

  祥云殿内,梁宣帝与众大臣一番寒暄后,菜也一一上齐了。此番春宴极其盛大,祥云殿的坐位前摆满了各色珍馐,中央是宫中跳舞的乐姬,一番歌舞中,众人吃喝着,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可是今年的春宴,苏月娄却郁郁寡欢。

  虽说苏君安是一介武将,也有自保的能力。但至今苏月娄也不知道他回南番城的真实目的。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总之,她现在是十分担心苏君安的,可她又不能将这件事情给除了张姨娘意外的任何人说,她也帮不上任何忙。

  正出神间,就听见梁宣帝的声音:“苏家二小姐。”

  大约叫了两声,苏月娄才回过神来,看向微醉的梁宣帝:“皇上。”

  梁宣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地望着苏月娄:“你好像有心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女......小女多日不曾见到哥哥了,甚是思念。”苏月娄如实回答道。

  “也是,像你哥哥那样骁勇善战,又懂得疼人的人,本就不多。”

  梁宣帝顿了顿:“你可有心上人了?没有的话,朕还有几个未成婚的儿子呢。你看上哪一个,朕给你做主,让你做王妃便是。”

  听到这样的话,一旁的几个皇子都有些诧异。梁玉霄甚至恨得捏紧了拳头苏月娄是苏家嫡女,又有苏君安的支持,本来他是打算先下手为强的。

  奈何他被苏月娄摆了一道,没将苏月娄拿到手不说,反而年后就要迎娶苏玉伶这样儿破鞋!

  梁宣帝也许有些薄醉,又或者只是开玩笑,他之前见过苏月娄,就对她的举止谈吐十分满意的,只是苏月娄当时脸上有疤,让他觉得有些做王妃的话有些不妥。

  苏月娄也有些意外,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梁子邺开玩笑似的说道:“父皇,您是不是许久没做媒了,想着再促成一两对佳人啊?可儿臣听说苏家二小姐才刚满十四岁,不着急的。”

  “哈哈。”梁宣帝笑了:“也是,苏家二丫头还小呢,可以再养个一两年的。”

  “不过如果遇到心上人的话,也可以嫁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话间,梁宣帝有意无意看了梁子邺两眼。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众人才打了灯笼一一散去了。苏月娄他们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一路无话。

  五日后就是宫中举办的骑马大赛,所以苏将一直担心苏月娄私自溜出去,将她严严实实软禁在了仙云阁里。苏月娄自知逃不出去,也并没有闹事。

  很快,五日一过,苏月娄才跟着苏将和苏玉伶去往马场。大梁的马场都是环林而建,若是遇到见真章的比赛,就要绕着林子跑上一圈。

  赛马是男子的事情,然而苏月娄和苏玉伶作为皇城贵胄的女眷也是要参与的。

  这会儿见皇上、朝中武将、几位皇子、还有王公子弟都已经在马场外环整装待发,苏月娄便坐在一旁,跟其他的女眷一同吃些瓜果。

  梁宣帝说了些话,要出发的时候,便问他们道:“若是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赛马的规则是,谁先绕着整个林场跑一圈回到终点,谁就算胜利了。

  “等等。”正在这时,跟在几位皇兄身后的梁一辰却突然发话,又跳下马来,朝着苏月娄走去。

  苏月娄一脸蒙圈,见他望着自己走了过来,又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就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好似在场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苏月娄很不喜欢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着的感觉。

  梁一辰却不回答,伸手就扯下苏月娄的一只耳环。他凑近苏月娄的耳朵:“丑丫头,不管怎么说,好歹我昨天替你解了围,你这耳环看起来不错,要点谢礼总不为过吧?!”

  “你!”苏月娄毫无防备,这会儿耳朵上吃痛,满眼愠怒地望着梁一辰。一个皇子,竟然还这么计较的。

  “还给人家。”正在这时,梁子邺也下了马,横在了梁一辰身前:“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抢她耳环做什么?”

  “我喜欢。”梁一辰仰头说着,将耳环抛上天空又接住,就要绕过梁子邺上马。

  梁子邺却伸手提住他:“还给人家。”

  “你!”梁一辰愠怒,转身和梁子邺对打,然而不过两招,马上的梁宣帝就看不过去了:“好啦!”

  听到梁宣帝开口,两人的打斗才停下来。

  “大过年的,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一辰,快还给人家。”梁宣帝发了话,梁一辰不敢不听,过去就将耳环放在了苏月娄的手中。

  在场的人各有各的神色,梁玉霄的幸灾乐祸却落在了苏月娄眼里。两人毫无征兆地对视了一眼,又都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苏玉伶看向苏月娄,眼神里似乎有些有些嫉妒。

  “玉霄。”正在这时,梁宣帝又说道:“你和苏三小姐快要成亲了,你们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儿臣......”梁玉霄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苏玉伶回过神来,摘下自己的手镯,微笑着慢慢走向梁玉霄:“四殿下,一路小心。”

  梁玉霄接过,又看向梁宣帝。

  “出发。”梁宣帝这才下了命令。

  一声令下,远处的人挥下旗帜,数十匹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时,京都中一个似乎有些面熟的女子朝着苏月娄凑了过来:“哎,你说,八皇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瞎说。”苏月娄回绝:“他只是讨厌我、看不惯我,特意给我难堪罢了,他这是在报仇呢。”

  苏月娄知道,自从今生第一次和梁一辰相识的时候,就说了得罪他的话。他那样一个人,大概是会记一辈子的。

  那女子见苏月娄没有要跟她聊天的意思,也便觉得自讨没趣,把头转过一边了。

  众人都有说有笑地八卦着,苏月娄便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这个时候,她竟然有点想付云晴了,那个风风火火、又不甚多口舌的姑娘。

  还有哥哥,都离开了这么多天,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地到达了南番城。

  “月儿妹妹。”正在这时,苏月娄见苏玉伶和宋如嫣两人一同朝着她走了过来:“月儿妹妹。”

  苏月娄无心理会她们,打算起身离开。

  “哟,莫不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哪位殿下,这么快就不理会我们了?”苏玉伶见状,酸道。

  苏月娄听了这话,身形一滞。看来敌人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呢。

  “哪有。”苏月娄笑着转过身来,看向苏玉伶:“不知道你们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月儿妹妹,之前与你赛马,害你意外跌落,是姐姐不对。”宋如嫣朝着苏月娄前进一步步,做出一副后悔又心疼的神情来。

  “这些天以来,你都没用同姐姐说过一句话。想起之前的事情,姐姐真是寝食难安。今天主动来找你,是想问你一句,你可还生姐姐的气?”

  眼下众目睽睽,宋如嫣的戏真足。若没有东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苏月娄几乎都要相信她了。

  “不敢不敢。”苏月娄摆摆手:“姐姐温柔贤淑,而且之前并非姐姐有意害我,我怎么会怪姐姐呢?”

  “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月儿实在是不敢骑马了。”苏月娄说道。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两人的来意。

  听到这话,苏玉伶和宋如嫣对视了一眼。

  “姐姐,你以前不是最勇敢的吗?你和大哥常去军营,怎么上次受了一点小伤,就这般胆小了?”苏玉伶在一旁帮腔。

  “哎,说起来都是我的过失,我上次害月儿妹妹昏迷了两三天,现在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是啊,姐姐,咱们好歹也是将门出身,你怎么这般胆小啊,多给爹丢人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激将着苏月娄,周围女眷们的目光也都被她们吸引了过来。

  “如嫣姐姐,莫非你们是......又想骑马了?”苏月娄猜到两人的来意,反问道。她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原本是的,可如果妹妹不肯,我也无话可说。”宋如嫣说道。

  “怎么不肯。虽然上次月儿的确受了不小的伤,可好歹曹大夫医术无双,才将月儿救了回来。不过月儿是苏将的女儿,就算丢命也不能丢人,是不是?”苏月娄说着,看向苏玉伶。

  “好!”宋如嫣见苏月娄发了话,便乘胜追击:“既然月儿妹妹豪气,那咱们就痛痛快快比一场如何?”

  “好啊!”苏月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备好了马匹吧。”

  三人一起骑上了马,在马场内环中整装待发。

  马场内环在梁宣帝一行人跑的马场之内,绕了树林一圈,比外环小了许多。三人神情严肃,马场内环百米开外的饲养员一声令下,三人的马便飞奔在了朔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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