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那该有多痛呀?”唐雪咝咝吐着气叫道。

  “痛?当然很痛,痛得就像你每时每刻都躺在刀山上一样。可这和我以后所受的一切,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胡宾娘平静地一笑。

  “胡姨,您究竟和我爹我娘他们有怎样的血海深仇呀?能令您不惜这样作践自己,只为了报仇?”萧子云开口问道,胡宾娘在他眼中仿佛已不是一个变态到极点的凶手,而成了孤弱无依,又背负血海深仇的女人。但他不相信一向侠义为怀,宅心仁厚的爹娘会去欺负一个弱女子,尤其是这女子还是他母亲的法拜姐妹。

  “你想知道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难道你想知道你母亲是怎样一个卑劣无耻的狐媚子吗?”胡宾娘讥诮地说。

  “胡说!”萧子云一怒站起,手已按在剑柄上。

  “是胡说。”胡宾娘轻蔑地一笑,“所以说你最好不要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你也都只会认为我是在胡说。”她又把目光移向王强,“傻小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把我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吗?这也没错。因为我杀了你的亲叔叔,而且还是那种杀法,可你知道他当年是怎样对我的吗?你也不会想知道,我说了你也会认为我是胡说,所以我也不想说。”

  “不管他怎样,你杀了我叔叔,我就要杀了你为他报仇。”王强怒道。

  “对,太对了。”胡宾娘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击掌道,“所以四大剑客也都该死,因为他们联手杀了我的父母。”

  “什么?”四个人心中同时一震,也都同时想到,“这怎么可能?四大剑客向来独来独往,从无联手对敌的时候。”

  “好了,接招吧。”胡宾娘大喝一声,长绳一抖,瞬息间向每个人都攻出一招。

  王强一拳捣出,击向绳头的珠子,却走了空,萧子云出剑封挡,也只是眼睛一花,对手招式已无,宋凌烟和唐雪则各自退了一步,避了开去。

  胡宾娘只是想让他们退让一步而已,招式一出即收,身形一飘,已如大鸟般扑向李玉堂睡觉的木屋。

  “接招!”唐雪大喝一声,扣在手里的毒砂已打向胡宾娘背后。

  胡宾娘早有防备,左手向后一摆,那一篷毒砂已被她手中的磁铁盘子吸住,但身形却不免慢了刹那。

  也正是在这刹那间,萧子云已窜身从她身形下一掠而过,抢先守住了木门,同时刺出一剑,大喝一声道:“胡姨:得罪了。”

  胡宾娘心中恼怒,她对这几个晚辈已无杀机,只想冲进屋里了结掉李玉堂,然后再与萧振锋和方蓉夫妇做最后决战。倘若得报大仇,自己便只是远遁南荒,默默地度过余生,迷花宫她是不会回了,她和南玉侯之间的交易已经完结了。假如自己死在萧振锋夫妇手上,也有脸去见地下的爹娘了,不意还是被唐门毒砂阻得晚了一步,心里却也佩服萧子云应变之神速与心机之巧,居然能猜出自己要做什么。

  她身形一窒,在疾冲之间却能直直落下来,好像后面有绳子牵引着一般,这一手直看得宋凌烟和唐雪挢舌不下,叹为观止。

  “让开!”胡宾娘落地后,手中长绳倏然化为短绳,使出时笔直坚硬如短棍,竟使出点穴橛的招数,这也正是迷花宫有名的“乱环扣”。

  她一口气猛攻出二十几招,直如狂风骤雨,沛然莫可御之。萧子云两足站定,心智澄明,手中剑见招拆招,只守不攻,虽然勉强支撑下来,却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气息也有些不匀了。

  王强和宋凌烟心中大急,分从左右冲上,胡宾娘头也不回,大喝一声道:“看招!”左手向后一甩,吸附在磁铁盘子上的毒砂向两人打去。

  两人急冲之间蓦见毒砂劈头盖脑打来,都吓了个半死,王强一式少林正宗“铁板桥”,两足钉住地面,身子却向后倒去,后脑几乎触及地面,宋凌烟急使一式“一飞冲天”,轻盈的身体如同火箭般直射向空中。

  胡宾娘左手退敌,右手的招数便不免缓了一下,萧子云已被她逼得透不过气来,自知自己无法再挺过十招,胡宾娘招数稍缓,他登感压力一轻,想也不想,提聚所有的内力,反手攻出一记绝招“乾坤一掷”,只是剑并未脱手。

  这一式“乾坤一掷”乃是他这套剑法中最后的绝招,既无变化也无后续招式,隐含与对手生死一决的意味,也就是说这一式发出,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因为这一式消耗内力过剧,非经一两刻钟的调息才能恢复过来。假如对手破了自己这一招,自己只有束手待毙了。

  双方相距既近,这一剑又如雷霆般爆发而至,直刺胡宾娘胸口,胡宾娘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如此猛攻,他居然还能反攻出这一招,她左手的磁铁盘子本来是铁剑的克星,但却不敢用来吸拿萧子云的铁剑,她必须用这件法宝来对付唐雪的暗器,而此时即便用磁铁也无法吸住铁剑,剑上所附的凌厉无俦的内力足以直穿而过。

  她身子蓦然后仰,也是一式“铁板桥”,腰身如同从中折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叠会在一起。

  萧子云一剑走空,内力已是接续不止,丹田内空空如也,浑身上下也疲软如欲虚脱,他收回剑后靠在门上,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他在一天之内使出了两次“乾坤一掷”,丹田内的内力已是消耗殆尽了。

  王强这一式“铁板桥”虽闪得漂亮,小腿上还是中了两粒毒砂。一阵轻微的麻痒感逐渐扩散开来。扩散到的地方也便麻木僵硬。恐惧反而激发了他的血性,他猛然身子直起,向前奋力一扑,恰好抓住了也是刚刚直起身来的胡宾娘的双腿。

  胡宾娘险而又险地避开这穿心一剑,也无马上发招之能,她刚直起上半身,便觉得双腿一紧,被人死死抱住。

  “找死!”她险死还生,杀机陡起,举起左手的磁铁盘子向王强头上砸去。

  “看招!”唐雪又一声大喝,早已飞身过来,又打出一把毒砂。

  胡宾娘无奈,只好左手反臂探出,把毒砂吸附住,此时宋凌烟在空中身子一转,一式“燕子抄水”,真如一只燕子般无声无息地扑过来,脚未落地,纤纤十指已触到胡宾娘的双肩。

  胡宾娘心中大骇,比被鬼手摸到尤为恐惧,身子左右扭摆,意欲摆脱她的十指,宋凌烟随着身体落地,双手已顺着胡宾娘的双肩一路揉按下来,心下也是骇然,胡宾娘一身柔嫩的肌肤此时竟变得如泡过的牛皮一样,不但坚硬,而且滑不溜手,她十指上发出的内力竟然无法透入,也就无法扣住她的穴道。

  胡宾娘虽然把内力布散在皮肤上,使宋凌烟无法扣住穴道和筋骨,急切间却也无法摆脱,感觉上就跟一条毒蛇蠕蠕爬在脊背上一样,险些尖声叫出来。身子不停地左扭右摆,配上她那一身宫装,倒像是在舞蹈,可惜双腿被王强抱住,动弹不得。

  萧子云与她仅有五尺之遥,此时他随便发出一剑,均可置胡宾娘于死地,可他全身却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仅仅依靠门的支撑才没有倒下来,他看到胡宾娘不停扭动的滑稽样子。心里却一阵阵发冷,觉得这情景太过奇诡妖异。

  王强中了毒砂的左腿已麻木不能动了,他抱着胡宾娘的双腿攀援而上,又奋力抓住她的左手。

  胡宾娘双腿一得自由,转身一脚踢出,正踢在王强左腿上,把他踢飞起来,然而王强却死死抓着她的左手不放,把她向左带出了两步,。却也凑巧使她挣脱开了宋凌烟的双手。

  胡宾娘心中正喜,却没想到自己的正面都暴露在唐雪面前,唐雪一直等待出手的机会,没有丝毫的犹豫,两手扣着的毒砂几乎同时打出,打出后才喝了一声:“着!”

  胡宾娘欲飘身闪避,这才发觉自己已被抓住自己左手,身子兀自在空中的王强控制住,她牙根一咬,戾念陡生,左手一抡,抓住她左手的王强便像一面大盾牌迎向王强,同时脚尖一踢,一束海底针射向唐雪。

  说来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宋凌烟被胡宾娘挣脱后,急忙侧身继续追击,蓦然看见王强的身体正迎向那片毒砂,也吓得怔住了,全然没注意到胡宾娘发出的海底针。

  “噗”的一声轻响,王强的后背上被几十颗毒砂击中。在被毒砂打中的刹那间,他家族血液中遗传下来的勇悍与血性也被激发到了极点,他右手抠起几粒吸附在磁铁盘上的毒砂,奋尽全身力气,用少林发铁菩子的手法打了出去,两人相距如此之近,王强打出几粒毒砂后,手几乎已能触到胡宾娘依然光滑柔嫩如少女的面颊上,胡宾娘没能避开,额头上、鼻梁上和两边面颊上共中了五粒毒砂,其实不用这样多,唐门毒砂只要一粒见血就足以致命!

  胡宾娘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输了,也就一切都完了。更知道自己输就输在一念仁慈上,而且是对自己仇人的儿子身上。

  “王强!”萧子云、宋凌烟、唐雪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王强抓住胡宾娘的手松开了,健壮的身体也重重摔在地上。唐雪大喊过后,才觉得小腹微痛,她双手捂住肚子,竟再站不起来,慢慢倒了下去。

  胡宾娘发射海底针和她用王强当盾牌是在同时,唐雪的眼神也全盯在王强身上,不但没注意到,甚至没感到自己中针,此时丹田作痛,才感觉出来。

  “我和你拼了!”宋凌烟看到自己一方已倒下两人,萧子云的身体也在慢慢顺着门向下一寸寸地滑落,只有自己还有一战之能,她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孤单和寂寞,好像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样孤弱无依,她大吼一声,猱身向胡宾娘扑过来。

  胡宾娘已感到面皮开始麻木僵硬,就跟戴了一张硬邦邦的人皮面具似的,她右手一挥,只是出于本能地向宋凌烟攻击一招,全然未听到她喊的是什么。

  靠着木门已滑下一半的萧子云却吓得亡魂皆冒,他看出来这一招正对准宋凌烟胸前的空门,宋凌烟全力一扑之下根本无法避开。他也不知从哪里又生出力气,身子向前跃前,一剑刺在那颗夜明珠上,剑被反震得落在地上,他的人也摔倒在地上。

  他剑上的力道太弱,只是把珠子刺偏了,没击中宋凌烟的胸口,却打在了她的左肩上,宋凌烟立时被珠上的巨大力道抛了出去,也仰面跌到,左半身已然麻痹。

  胡宾娘此时才仿佛梦醒一样清醒过来,她看看倒在地上的四人,又看看左面几步远的木门,一时竟犹豫不定是该先进屋杀李玉堂还是先结果面前这四个人,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胡姨,住手吧!”萧子云仰躺在地上喘息道,“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也就此了结吧。”

  “胡说,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凭你轻轻一句话就了结了。”胡宾娘低声咬牙切齿道,同时暗暗调息,以阻止毒素的扩延。“我就算一死,也要先杀了你们做垫背的。”

  “咱们也作笔交易吧。”萧子云道,“你发誓事情到此为止,把往日的恩怨揭过,我们给你毒砂的解药。”

  “对了,解药!”胡宾娘心中蓦然狂喜,“解药就在那小丫头身上,我自己不会取吗?干嘛用你送我?”

  她正说着,脊背上却微微一痛,她立时知道自己的两个“肾俞”穴上中了宋凌烟的“绣衣神针”,她一直在全力运动逼毒,没能防备宋凌烟在她背后袭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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