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我没想到自己真的嫁给了你。”

  没有三媒六证、也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一个哪怕像模像样的婚礼,两个人就这样结合在了一起。许飞卿躺在第文怀里,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种事哪怕在她的梦里也没有出现过。

  第文却蓦感悲怆,他知道许飞卿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如果不是家庭巨变,他或许还真不能和她在一起。尽管他后来想到父亲最后一次和他的谈话中已隐含允许他娶许飞卿为妻,但问题不是父母允不允许,而是他根本不愿意打破和许飞卿的那种令他痴迷的关系。即便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她,而且也令他惊喜满足,但还是觉得一件最美好的东西打破了,而且永远不能复原了。他想到地下的父母,他们或许还不知道自己依然留存人间,而且担负起继承繁衍第氏宗族的责任。

  “父亲,您放心,我决不会让第氏一脉在我手中斩绝。”第文在心里暗暗发誓。在他看来,不让自己的家姓中绝,远比为父母家人报仇还要重要。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许飞卿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第文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自己不中你的意,所以你从来只是把我当成听你说话的人,其实你也不必把我当成你的老婆,尽可以把我当作为你生儿育女的工具。”许飞卿叹了口气。

  “卿儿,我的心你是最了解的。我是喜欢让你听我说话,那是因为你懂我的心。我说什么你都能懂,甚至不说你都能懂。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别的话我懂,可是这件事我就不懂了。”许飞卿幽幽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来看我,和我说话?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要我?我也曾猜测过你的心思,却猜不出。何况我这种人,本来就像虫蚁似的,在你心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如同你对待那些女孩子一样。最后我也不猜了,反正我是属于你的,你喜欢让我怎样就怎样好了。”

  第文没有分辨,只是抱紧了她。他相信她是了解他的内心和感受的,这番话不过是吃那些女孩子的醋而已。

  “你说我们的头胎会是儿子吗?”第文问道。

  “这谁会知道啊?”许飞卿娇羞不胜,两人刚在一起,想不到他竟会想到生儿子还是女儿的问题了。

  “但愿是个儿子。”第文衷心祈求道。

  “你就这么喜欢儿子?”许飞卿倒有些担忧了。

  第文没有说话,他预感到外面一定在翻天覆地的寻找自己,这地方虽然隐秘,也绝不可能躲藏一辈子。别的不说,生活用品也只够维持几个月的,总要出去采购,而自己只要一露面,想不被人发觉、不成为众矢之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的基本打算就是,在这里躲上几个月,如果上天垂怜,许飞卿能够顺利怀上孩子,自己就要和她永远分离。如果头胎是儿子,那就是上天不绝第氏一脉,如果是个女儿,也只有认命了。

  “你不要担心,我们多生几个,总会有儿子的。我要你就是为了给你生儿子嘛。”许飞卿笑道。

  第文也笑了笑,他不忍心说出他们也只能有几个月的姻缘,以后很可能要靠她一人把孩子抚养成人。而且他知道根本不用说,许飞卿也能清楚的知道,她这样说也不过是安慰自己。

  田方是第一堂的内堂总管,安排刺杀第一人的刺客进府、把火药偷运进府,乃至把第武和芙蓉仙子幽会的秘密地点传递出去,都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那五个人策划之初就意识到:要想摧毁第一堂这样坚实的堡垒,单从外部攻击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他们招募了许多死士,打入第一堂的内部,田方不过是其中一人。他进入第一堂时,恰逢第一人和第武权力交接之际,他凭借自己的精明和才干博得第武的赏识,一步步升到内堂总管,成功之快连他自己都未想到。

  第府中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不止一个,但他是职位最高的。处在他的职位上,对第一堂总堂和各地分堂的情况自是一目了然,而这些也都巨细无遗的被他传递出去,在这些情报的基础上,才有了那份堪称完美的计划。

  第一堂被摧毁后,他却是潜入第府中惟一侥幸生还的人。他自感是建立了一份惊天伟业,可惜没有人给他授勋,也没有人为他鼓掌喝彩,相反,他一天起来出门后,却发现自己住宅的门上被人用不知是狗血还是人血写上了几个大字:负心贼田方。

  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问题,自从计划实施后,那些进攻的人――不论是长安还是其他各地――都如浪涛汹涌一般,来时凶猛,去时无踪。可是各地打入第一堂内部的人却都暴露无遗。而境况和他一样,没有人为他们站出来说上一句话。起先招募他们的人似乎也都忘却了他们。而他们也就都背上了“负心贼”的恶名。

  他真想站在闹市通衢里大声疾呼:我不是负心的人,我原本就不是第一堂的人。可惜他也知道他无法说出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天行走在长安最热闹的大街上,发现许多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眼中都是鄙夷、惊讶甚至痛恨,还有一些人悄悄的对他指指点点,窃议着什么。田方这才知道,自己真成了长安城的名人了。

  刚走到街道的中间,他发现有几个孩子跟在他后面,一面拍手笑,一面大声喊着:“负心贼,负心贼……”

  田方回头大怒道:“你们在胡说什么,是谁教你们的?”

  那几个孩子丝毫不惧,嘻嘻笑道:“不是谁教的,是你身上自己写的。”

  田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飞快的回到家,脱下衣服,果然发现衣服的后背上写着三个大字“负心贼”。他的血液都快凝成冰块了,他没感到愤怒,只有渗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即便不是第一堂的人,也是站在第一堂这边的。此人当街尾随在自己身后写字,自己却浑然无知。这三个字的每一个点画都足以要了自己的命,而此人不杀自己,无非是要让自己成为长安城里众人耻笑的对象,甚至是小孩子的玩物。

  他明白了以后,没有穿上衣服,而是把身上其余的衣服也脱下来,如同他来到这个世上时一样,用自己的腰带把自己吊在屋里的横梁上。

  临死的一刹那,他忽然糊涂了:我究竟是做了一件对武林功德无量的好事,还是真的作错了事。

  “二少没有死?”

  和尚老大既似疑问,又似不信,严厉地看着另外四人,似乎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过错,同时心里已有不祥的预兆了。

  “他怎么会逃过这一劫呢?”

  道士老二既似自问,又似答复,其实结果每个人都确切地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儒衫老三耸了耸肩,洒脱地一笑道:“看来我们是有些轻敌了。不过计划如此庞大,有些地方出点纰漏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怎么说我们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大小阎王都去见阎王了。就算漏过这么个小子又能怎样?”

  身着丐帮服饰的老四大表赞同,笑道:“别说只漏过这么个花花公子,现今就是第阎王复生,也莫奈我何了。”

  一人独顶半边天的老五却有些愀然,蹙眉道:“在二少那儿失手还则罢了,可是另外失手的地方还有十处,第阎王的势力足足还有一半呢。”

  儒衫老三不信道:“一半?不会有这么多吧,顶多不过四分之一。”

  老大叹口气道:“老五说的没错,这些漏过的按人数是第阎王实力的四分之一,可他们都是近十年来第阎王亲手训练出的精锐之师,第阎王在预感有危险时先将他们转移了,也足见他们在第阎王心中的份量。”

  五人是在一片桃树林内的秘室内聚在一起的,随从都留在桃树林外了。每人的随从也只知道自己的头儿到了这里,至于要见什么人,谈什么事就不闻不问了。

  儒衫老三最为豁达,笑道:“不管怎样,我们是为武林尽了心力了,以后如何走着看吧,他们有保存的实力,我们的力量也没用尽,到时不妨再斗上一回合,老实说这世上除了大小阎王,我还没怕过谁来。”

  老四也笑道:“是啊,我们正全力搜寻二少的下落和那些人的藏身之处,一旦发现坚决予以消灭,也没甚可忧虑的。不过这些人全都跟会土遁似的,真好象都钻到地缝里去了。”

  另外四人都没有笑,在各自想着心事。

  道士老二叹道:“第阎王那面也就这样了。虽没达到尽善尽美,也算是基本完成预期目标。可各大门派这面却令人揣摩不透,按说我们做的也是造福武林的无量功德,可各派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丐帮的张猛反倒开始着手调查起我们来了。”

  老五笑道:“更可笑的是,少林寺的智海方丈听说此事后马上开始闭关修炼,莫说外人,连他的师兄第们都见不着他,武当更绝,干脆把上下山的路径封锁了,不许一人下山,也不许外人上山。”

  “他们是弄不明白我们的用意,”老大淡淡的道。他们是怕我们消灭了第阎王后,再逐个对付他们。

  “那他们会不会非但不领情,反倒回过头来咬我们一口?”儒衫老三颇为忧虑。

  “这倒也不会,除去第阎王也是他们的厚望,不过我们还是要接下来把没做完的事做完,这事绝不能半途而废,待得诸事底定,我们就可角巾私第,回复我们本来的角色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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