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七章：互相试探
金波殿
这一天，格外的宁静，黄昏的阳光灿烂耀眼，抬望天空几乎灼伤了眼睛。
韩睿帝批了很久的奏折，揉揉眼睛拿起一份奏折静静研读，其实论勤政严明，韩睿帝不逊于前任几个帝王，年幼为王，并没有让朝臣把持朝政，而太后在辅导帝王成长后，安详死去更没有造成后宫之乱。从小的教导，以及天生的慧敏，让战乱荒僻的边城都有了很大起色。即便是后期俗世缠身，也并不能掩盖他曾经带来的光芒。
“皇上，云雾茶。”小吉子将茶水放下，抬手在后面静静为韩睿帝捏着肩膀。
“诸葛世子来了吗？”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韩睿帝双眸射出道道精光，眉头却拧了起来，冰雪消融火焰生，荣华莫名血洗城，欲知明月何处寻，夜色后庭满乾坤。火焰生，血洗城，明月，夜色，后庭，乾坤，若他没有猜错，这四句应该是指瑶儿所在何处。关键在这最后两句。欲知明月何处寻，夜色后庭满乾坤。夜色，夜色，夜吗？
“回禀皇上，世子已在门外守候。”小吉子看了一眼皇上，低声说道：“苏婕妤也在门口候着，皇上要见她吗？”
“苏婕妤？”正在批折的韩睿帝抬起头，唇角勾勒出阴冷的微笑：“怎么？封了婕妤那些个老匹夫还不满意吗？既然愿意候着，就在外面候着吧，宣诸葛夜。”
“怎么会。”小吉子讪笑一声，高声宣旨，很快一个青色人影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叩见皇上。”
“起来吧。”韩睿帝放下手中奏折，淡淡道：“夜，你可收到最新线报。”
“收到了。”诸葛夜呈上一份折子，沉声道：“齐国意欲征战，靖王已经在边境召集人马。”
“什么！”韩睿帝脸色一变，猛然射向诸葛夜，眸中带着晦暗的刺光：“此事当真？”
诸葛夜眉头微拧，低声道：“消息真假暂时不明，不过这件事夜并没有宣扬出去，况且三国多年未战，即便是齐国马上开战，也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调整？”韩睿帝扫向诸葛夜，冷笑道：齐国池英，骁勇善战，池家军一连三十载保护齐国安宁，韩国有何人才，可以与之相争？
诸葛夜淡淡一笑，在韩睿帝的示意下，做到了旁边的位置：皇上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韩国人才济济，即便是魏将军逝去，也不可能无一人可用。
“哦？那依你看朕这人才济济的韩国，谁乃可用人才？”韩睿帝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目光突然沉静下来。
“呵呵，皇上这是考我吗？若夜答得甚合皇上之心，有何奖赏？”微微调笑，诸葛夜看着韩睿帝，清澈的眉眼多了几分冶艳之色。“若没有，夜可不做这无用功。”
无用功？韩睿帝微微一笑，冷峻的线条缓和几分：“夜世子是想象朕讨赏吗？”
诸葛夜呵呵一笑，拿起手中的茶品了一口：“当然，皇上权势在握，美人绕膝，不像皇上讨赏，还像谁？我可不认为其他人有资格当得起夜这么一问。”
轻轻一句，既夸赞了自己，还提高了皇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诸葛夜不愧是诸葛夜，小吉子看了他一眼，垂下眼角。
“好，朕姑且当做你在讨赏，不过——！”韩睿帝语气一顿，扫视诸葛夜不快的语气渐渐沉淀下来：“论公你身为朕的臣子，论私你为朕的兄弟，这等军师所做之事，本应该是你分内之事，你还有何资格讨赏？在者，你还有何赏可讨？”轻轻一笑，唇角柔和，目光犀利却尽展无疑。
“那么，夜解决了皇上一个心腹大患呢？”诸葛夜不紧不慢，抬头笑道：“韩国如今，朝臣迭起，内忧外患，魏赵两将，皆已消亡，如若此时传来齐国征战的消息，不论真假，势必造成百姓慌乱。而皇上大病初愈，朝中无人，若此时有一个人能够撑起大局，那么——？”话语戛然而止，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不愧为夜，总能洞悉朕的心思。”韩睿帝嘴角扬起，愉快道：“好，朕就给你这样的机会，若胜，朕会给你想要的承诺。若败——！”
“若败，夜任凭处置。”诸葛夜抬头凝目，眉间傲气横扫，遮不住的轻狂。“不过皇上今日所说，但愿犹记心中。”
“犹记心中？”韩睿帝清浅一笑，目光微凝，意味深长道：“堂堂诸葛世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富贵荣华，一念之间，朕倒是好奇，向来清冷无欲的夜会提出何种要求？”
诸葛夜心口一跳，抬眸正要开口，门口噪杂已然传来：“皇上，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本宫滚开！”
“怎么回事！”韩睿帝眉目微拧，不悦站起，一个粉衣红妆女子已经款款走来：“皇上，你看哪，这个狗奴好大胆，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进这里。”语气娇柔妩媚，正说着身子已经靠了过来。却被韩睿帝冷然的面色吓了一跳，赶忙垂首不敢在言。
“苏婕妤，谁准你来这里？”淡漠抬头，韩睿帝眉头微拧，目光带着隐忍的厌恶。这个女子是那天承宠的女子，第二天被那群老匹夫知晓，为免去诸多烦扰，韩睿帝草草封了一个婕妤，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不但不曾安守本分，反而欺压宫女，若不是拿她当挡箭牌，她岂能有命在这里。
“臣妾，臣妾只是听说皇上好久未曾休息，过来看看嘛。”柔腻一笑，苏婕妤不敢胡闹，只低声说道。
“那现在看完了吗？”淡淡一语，已道尽耐心极限：退下吧，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可来此。
“是。”苏婕妤哀怨点头，看了他一眼扭身离去。
“你笑够了吗？”待身影走的看不到时，韩睿帝倪视诸葛夜，冷哼道：“怎么？诸葛夜，你很开心吗？”
“没有，臣告退。”诸葛夜低低一笑，福身告退。
韩睿帝淡淡点头，目光追随着那清俊的背影，露出了深思的目光。许久凝目，笑容渐渐褪下：“暗，跟踪诸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