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屋孤灯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我一个人住在这儿自在,耳朵也落个清净,这样还能多活几年,要不然,你就看不上老妈几回了。”

  母亲用手擦了擦眼角接着说道:“你衣服都淋湿,赶紧进房间换个干净衣服,我给你做饭。”

  这时陈若莲猛然感觉到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还在不时地粘连着身体。便对母亲说道:“晚上吃一点稀饭就好,好热热身子。”

  说完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母亲开始忙活起晚饭,边忙边禁不住满脸的微笑。

  简单的晚饭后,小月月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两个眼皮渐渐地粘连,陈若莲把小月月把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摇晃,小月月不一会便甜甜地睡着了,陈若莲把她放到床上,母亲则小心地打开满是补订的蚊帐,吃力地爬到了床上,斜躺在小月月的身旁,开始细细地观察。并自说道:“长得真可人。”

  “妈,长得和我小时候像吗?”

  陈若莲也跟着细细地端详。

  “像,太像了,就是这鼻子不太像,这鼻子高高地,挺挺的,像他爸。”

  母亲越看越心疼。

  “要是一点都不像他爸,他老王家人不把我吃了!”

  陈若莲羞涩地低下头。

  “他家敢,孩子不像爸的也不是没有,那还都吃人呀!”

  母亲板起了脸,可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若莲,你不是和谁……?”

  “妈,你想哪儿去了,你自己家孩子你还信不着嘛!”

  陈若莲娇羞地笑了。

  “你看我这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信不着。”母亲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两个嫂子要是赶上你一半,我就省心了。”

  说着气得头轻微地晃动,说不出话来。调整情绪,母亲接着说道:“特别是那个大东西,说起来是个知识分子,说起来话,一句就能噎死人。那一年,我和你二嫂去省城给你二嫂买结婚时的衣服,到了省城快中午,肚子还是空落落的,下了车,正好离你大哥那儿也不远,你二嫂并说道:‘婶婶,我们俩上大哥那儿去看看呗,正好我还没有去过。’我也寻思着你大哥好歹也是村子里的唯一大学生,挺有名望的,就带着你二嫂过去了,到了你大哥家,见到你大嫂,第一句话就把我就气个半死。”

  “她说什么了?”陈若莲熟练地配合着。

  母亲:“她非常吃惊地说‘你俩怎么来了?’我就回答说:‘我们来省城买结婚的衣服来了。’你大嫂“哦”地应了一声后,靠在大门旁边,那架势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去,我一气之下真想立马转身就走,可寻思着你二嫂还没有过门,又是第一次来省城,就硬着头皮挤了进去。我们坐在屋里,你大嫂站在大门旁,干脆就没有挪动地方,并站着等着过来人聊天,我这一看这都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并起身要走,可你大嫂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只是冷冷地问道:‘这就走呀。’你二嫂回答道:‘过来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买衣服,要不然天亮之前到不了家。’这话里有话地点拨她。说完转身就走。说来也巧,你大哥正好赶回来,说什么也不让走,这才勉强挽回点面子。”

  母亲说着说着,又气得浑身颤抖。陈若莲见状,赶紧上前轻轻地垂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妈,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儿媳妇,你就心放宽点,不和她一番见识。”

  母亲生气地反驳道:“丫头呀,你说不生气,一想到我就气得受不了呀,你还没有听我说完呢,那天下午,你二嫂见省城的衣服太贵,简单地买了几件后,就再也舍不得花钱了,可眼看着天快黑了,回家不赶趟了,并说道:‘婶婶,你跟我一道上我舅家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吧。’可我一寻思自己家儿子在省城,能上别人家过夜嘛!并要带你二嫂上你大哥家,可你二嫂死活不去,我就说:‘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我找一个小旅社住一夜。’你二嫂说道:‘哎呀,你怕什么,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儿媳妇,他俩能把你吃了不成!’。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过去了。”

  “你去就对了。”陈若莲的回答和前几次一样。

  “对了?,不去就对了,去了之后差点活活把我气死。”

  “又怎么啦?”陈若莲故作好奇。

  母亲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刚好来了个熟人,吃晚饭后说了一会儿话,话赶话就说到了养老的事,说谁家孩子不孝顺,不养活老人,你大嫂听到了就来劲了,就直接冲着我说道:‘我跟你讲,现在这社会,都是自己养活自己,自己花钱自己挣。’你说这话气人不。”

  “这大嫂现在也太不像话了。”

  陈若莲虽然听过很多遍,但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你说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哪一次张口向任何人要过钱,我自己种了地,又养鸡,再说你二哥隔三差五还偷着补贴我,你也给,够自己生活了,你哪能那么说我呀。”

  “要是我,当时就把桌子掀翻了。”

  陈若莲毫不犹豫。

  “丫头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一生气就说不出话来,再说了,你把桌子掀翻了,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单位上班呀!”

  “说的也是,二嫂不是还不错嘛,怎么突然就分家了?”

  陈若莲睁大了眼睛。

  “哎,”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错是不错,可是就是玩心太重,一有时间就打麻将,一打达到深更半夜,把孩子丢给我看。”

  “这也太不像话了。”陈若莲轻轻地敲打着桌子。

  母亲接着说道:“你说你二哥也玩,两口子都玩,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年轻,过得好坏完全凭自己,你管也没有用。”陈若莲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眼瞅着心烦呀,两个人都打麻将,也不找个事做,动不动就为钱吵架,一吵架,我在中间就受夹板气。一气之下我让你二哥给我盖了两间小房,自己过,眼不见,心不烦。”

  “你离这么点儿远,能清净吗?”

  “那也比在眼皮底下受夹板气强。”

  陈若莲:“这样也好,落个自在,可是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太孤单。”

  “谁说不是呀,一分了家,这两个人成天不愿意在家,把个孙子弄得饭都吃不上,成天到处跑,看着就揪心。”

  母亲掉下了眼泪。

  “这两口子自己玩,把孩子都耽误了。”陈若莲说完长长地哈了一口气,眼看着是困得不行了。

  “就是你回来了,我多说一会儿话,平时这个时候我都睡着了。”说着,母亲也打了个哈气。但是还是恋恋不舍地接着说道:“今天多说一会儿话,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睡得早了,到半夜就睡不着了。”

  听着母亲的话,陈若莲心里涌起了淡淡的伤感。说道:“这回我在家多呆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哦。”母亲应道。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刚才忘了问了,志善这回怎么没有来呀?”

  陈若莲:“人家这回可可高升了!”

  “高升?”母亲很惊讶。

  “半年前县城的化肥厂招工,招初中毕业以上学历的,要求城镇户口,他二叔托人办了个菜农户口,并以占地户的名义参加了考试,刚开始也没有指望能考上,没想到结果下来了,还真就有他的名字。”

  陈若莲偷偷地笑了。”

  母亲:“那你迟早不也是城里人了吗?”

  陈若莲羞涩地点了点头。

  母亲:“我丫头打小就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有福相,这一定错不了,只是这城里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打扮的像妖精似的,你以后也适当打扮打扮,别让志善看不上。”

  陈若莲还是点头。

  母亲:“那他什么时候接你过去呀?”

  陈若莲恍然道:“哦,他刚去两个多月,人生地不熟的,得过一段时间。”

  母亲:“那你们现在两地分居?”

  陈若莲接着点头。

  母亲:“分居多长时间了?”

  陈若莲:“农忙的时候回来过,现在有半个多月了。”

  母亲:“哦,半个月啦,你听妈的,过去找他!”

  “哎呀,妈,他现在住集体宿舍,我怎么去呀!”

  陈若莲像在家做姑娘时似的撒娇。

  母亲:“那你就不想呀?”

  “妈,你怎么总问这个。”陈若莲羞涩地搂着母亲的胳膊,浮想联翩。

  母亲轻轻地拉着陈若莲的手说道:“不是妈老了多管闲事,这女人呀!就像一个鸡蛋,放时间长了就容易招蚊子,这一旦要是被蚊子叮咬了,不破也得变质,一旦变质,别的蚊子就会跟上来,最后这鸡蛋就可能会变成一团脓水。”

  母亲好像回忆着什么事情似的接着说道:“这男人变坏,丢掉的是感情,伤害的是家庭,可这女人一旦要是走错了路,就可能要拿命去赎罪。”说完,凝神注视着不断跳跃的灯火,陷入沉思。

  夜逐渐深了,屋内的煤油灯已经摇摇欲灭,陈若莲依偎在母亲的肩上昏昏地欲睡,可母亲还在时不时地说着什么。猛然间,陈若莲失去控制地一点头,磕到了母亲的脑勺上,母亲这才发现陈若莲已经困得实在支撑不住了,于是吹灯睡觉。<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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