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 绝杀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程云发曾经对她说:“右少,咱们别惹他们,离他们远一点。黄枫林是浙江站的人,可能还和处长有关系。咱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于志道这个军火案后面的主谋,有可能威胁到她最亲爱的杜自远。有这么一层关系,她就非要犯一犯他们的河水了!

  两点钟时,右少卿已经到了黄埔路。为了稳妥起见,她要再踩一下点。

  她隐在楼房的阴影里,无声地向前走去。她避开一个可能是下夜班的人,然后悄悄地走进第二个门洞里。

  楼梯间里没有灯,只从楼梯拐弯处的小窗口里,射进来一线淡淡的亮光。她无声地上到二楼,站在一扇门前静静地听着。

  屋里有人说话,还有走动的声音。她确认一切正常。她看了看夜光表,还有四十分钟。她下了楼,走到楼房外面。她向两面看了看,便走到一片矮树丛的后面,静静地坐下来等待。

  这个时候,柳秋月也在做着准备。她先从车队要了一辆车,将汽车停在保密大楼旁边的角落里。然后进入寂静无人的大楼。

  她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二组的一间小库房。她用钥匙开了门,打开灯。库房里堆满了他们平时要用的设备和器材,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和纸箱子堆满了库房。墙边的木架子上有成摞的纸张和空白表格。她走到架子后面,那里斜靠着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大家伙。

  她把这个大家伙抱到桌子上,解开外面的布,里面竟是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这是一挺崭新的轻机枪,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她知道自己没有右少卿那样的好身手。今晚的行动,她只能借助这个大家伙。她仔细检查了机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确认无误。又重新用布把它包裹起来。

  她提着这个沉重的家伙,悄悄走出库房。

  走廊里很安静。她静静地走着,耳朵里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走出大楼时,门口的哨兵什么也没问。他们对这样诡异的行动早已熟视无睹。

  柳秋月把包裹起来的机枪放进汽车的后座上,随后驾驶汽车驶出洪公祠的北大门,一直驶上昏暗的街道。她看了看表,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完全来得及。

  在今晚行动的所有人中,最轻松的,就要属鲁城和陈三虎了。

  他们早早就离开了洪公祠。他们没有带其他武器,今晚用不着。他们每个人的口袋里只放了两只手雷,型,像个香瓜。这个东西要是在一个房间里爆炸,可以杀死屋里的每一个人,不会有死角。可惜的是,那两个点儿里没有人。这是陈三虎心里邪恶的遗憾。

  他们在路上还进了一家小酒馆,小小地喝了两杯。陈三虎认为时间还早,去了也是等着。他端起小酒盅,喝得滋滋作响。

  陈三虎说:“鲁哥,主子的命令,明白的要执行,不明白的也要执行。执行得好,有赏。执行得不好,家法伺候。你等好吧,明儿个,柳姐姐那里,准保有赏。”

  鲁城这个上尉,过得却不如陈三虎精彩。陈三虎还有柳秋月这样的人,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少主子,管她是不是共党。爷爷的日子过得舒心,比什么都强。跟着少主子让他们舒心,这就行了。

  老实说,当下属的,就得这样,否则你就舒不了心。鲁城并不敢跟少主子有二心,只不过稍稍有点离心罢了。这也是左少卿并不特别信任他的原因。

  不过,鲁城心里也明白,今晚的行动虽然有点诡异,却并不危险。局里现在这个乱劲,谁还会管今晚的这些破事。想到这里,他也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和陈三虎喝起酒来。

  好在他还带着一只不太准的表,低头一看,时间快到了,急忙和陈三虎分了手,匆匆忙忙地向各自的目标赶去。

  凌晨三点还差两分钟的时候,右少卿先动了手。

  她从树丛后面站起来,扫一眼周围,无声地走进楼门。她轻手轻脚上了楼,站在那扇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她确认,屋里的情况没有变化。

  她从腰里拔出手枪,顶上子弹,然后在那扇门上敲了敲。她后退一步,双手举起手枪,对准门缝。里面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有人问:“谁呀?”

  她重重地“嗯”了一声,这个声音分不出男女。门上的插销响了一下,然后门就开了。门刚开到两寸宽,右少卿的枪就响了,是震耳欲聋的一枪。

  她一脚踹开门,正看见那个人仰面倒下去,脑袋撞地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门里是一条两公尺长的小走廊,右少卿几步就跨过去。

  客厅里的桌旁,一个特务手里拿着报纸,正惊恐地站起来,也惊恐地看着冷艳如冰的右少卿,还有她手里的那支手枪。又是一声枪响,他猛地撞在后面的墙上,滑倒在地上。一股血从他的额头上流出来。

  右少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立刻把枪转向旁边的一扇门。这个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知道有一个监视者应该就坐在窗前。她在黑暗中果然看见一个人正慌张地从窗前站起来,并且拚命的掏枪。又是一声枪响,那人的头上喷出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右少卿向前跨了一步。这里还有一扇门,里面也黑着灯。她知道这个监视点里有三到四个人,也许还有一个人。她打开灯,房间里没有人,却弥漫着臭脚的气味。大床上被褥零乱,却给她温热的感觉。她迅速地冲到床边。床里侧的地上趴着一个人,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正拚命地往床底下钻。

  右少卿上前一步,踩住他的后背,对准他的后脑,又是一枪。

  她走出房间,迅速地在各个房间里再次巡查一遍,包括厨房和厕所。确实没有人了。她没有再去看那些死者。她不喜欢那些死者的模样,她也不相信会有人生还。

  整个行动,只有三十秒钟就结束了。

  她出了门。整栋楼里一片死寂。她知道,楼里的居民发出尖叫声,还要再过二十秒钟。当她下了楼梯,快要走出楼门时,终于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恐怖的尖叫声,还有咚咚的响声,可能有人被吓倒了。

  她出了楼门,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树丛后面。

  这个时候的柳秋月,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行动。

  她是在距离那个监视点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停下车,汽车就停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她把用布包裹着的机枪扛在肩上,像个行军中的士兵似的,顺着墙边的阴影,快速地向前走去。

  街的对面就是就是黄枫林的监视点。郭重木的小院则在她的这一边。她没有向黄枫林那个监视点走过去,而是钻进身边的小巷。

  顺着小巷向前走不远,墙边是一个水泥砌的垃圾箱。她爬上垃圾箱,再爬上墙头。沿着墙头向前走不远,就上了一座平房的房顶。

  她在平房顶上慢慢地走着,一边注视着街对面的监视点。她选了一个正对着那个监视点的位置。然后趴下来,解开机枪上的布,将机枪架在屋脊上。她从背在身后的帆布包里取出两个弹夹,一个放在身边,另一个插进机枪弹夹槽里。她拉了一下枪栓,然后开始瞄准。

  对面的监视点是两间平房。两个房间里都黑着灯,并且都拉着窗帘。但左侧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到边,而是留下不到半尺宽的缝。柳秋月知道,在这个窗帘缝的后面,应该坐着一个观察的人,注视着斜对面郭重木的家。少主子对这个黑点深恶痛绝,一定要把它打掉。这个命令她必须执行。

  这个时候的柳秋月仍在为此事忧虑。打掉这个点很容易,但别人会怀疑少主的,也会怀疑他们二组。但少主从来都是在险中求胜,少主一定有她特殊的目的。我只要把眼前这件事干利落就行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柳秋月看了看表,差一分钟三点。她有极强的时间观念,她要准时开始。她开始向那个窗帘缝瞄准,并且估量那个观察者头部的位置。她把机枪上的单连发开关拨在单发上,然后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她看见那个窗帘突然动了起来,接着就整个掉了下来。那个倒霉蛋临死时还拽掉了窗帘。柳秋月重新把开关拨回到连发上,然后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她在计算隔壁房间的人跑进这个房间里的时间。

  数到三时,她扣下扳机,把满满一弹夹的子弹都射进这个房间里。子弹会打到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可能有人躲过这么密集的子弹。她拔下空弹夹,换上另一个弹夹。假如还有没死的人,或者受伤的人,会在这个时间里跑回或者爬进另一个房间里。她因此又等了十秒钟。

  她再次扣动扳机,把一弹夹子弹全部打进右侧的房间里。她相信,没人活得了。

  她重新用布裹住机枪,把两个空弹夹放进帆布包里。第二天,会有人在这里找到许多弹壳,但没有关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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