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难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歌曰:

  天子向来薄情,美人自是多娇。官吏无耻逞英豪,惹得孩儿频笑。

  人命自古贫贱,神仙自在逍遥。闲来无事河边聊,把酒欢歌渔樵。

  人道是天地初生之时,混沌一片。便有巨人盘古氏,开天辟地,清气上升,化而为天,浊气下降,沉而为地。天地既定,盘古跌落尘寰,周身化作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又有伏羲,女娲造人,神农尝尽百草,最终得了这片清静的神州大地。想来这天地原是人生人造,乾坤间的诸般变化亦皆由人生也。而近些年来,便有人生而神异,能搬山填海,遮天蔽日,久而久之,便能无翼飞升,上得天上,凡人皆唤作神仙。

  翌日,便有修道之人出现,言说神仙之术,建门立派,苦修日久,个中却真有长寿之人。更会奇门异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旷日之久,又有兵解,羽化之说,修道之人化而为仙。世人皆知。

  方今大地,繁荣昌盛,自大禹治水之时,分为九州,或曰,徐州、冀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豫州。豫州居正中,其余各州环绕之。其中青州,兖州,徐州,扬州临海,其余四州居内陆,而兖州最小。

  九州各有修道之人,据州而立,以皇都豫州为盛,而偏远沙漠的雍州最弱。傲立于修真门派中的三大门派便是豫州南宫世家,荆州青城派,冀州天相寺。三派之中,天相寺专修释道,讲究慈悲为怀,济世救人,门中之人皆剃度,六根清净;青城派主修黄老之术,门派人数最重,时间但有人烟处便有青城派道士的传道身影,称谓修仙的名门正宗,修仙世家的人都以能入得青城派学的零星道法为豪,而继世珍藏;南宫世家作为修仙世家,不同于另两派的道术佛法,却是主修周易之术,门中向来只传长子,而其术法攻略虽不大,却是诡异莫测,更有诅咒之术,世间罕见,故而无人敢轻视之。神州中但有报南宫之名,皆畏惧三分。

  而不同于修仙的巫术门派,神州之中也有不为少数的主修体术之人,却始终是小数,不成气候。千百年来只有几人为世人记住。其中便包括,剑魔,任逍遥。传闻,剑魔其剑,不见其影,不闻其声,瞬间取人首级而不知。剑魔其人,为患神州数十年,终无人为敌,郁郁而终。传闻,冀州有南涯剑冢,便是剑魔藏剑之处。

  于正派之外,亦有魔教之流,然近十几年,魔教势弱,未见其间有人外秀于武林,故而正派之人皆不畏惧。

  而海外有仙州,名曰云海。传闻,修道之人到得人仙之地步时,便须每百年到得云海住上一段时间,以求能顿悟天机,成世间之大道,羽化成地仙。知世间诸般变化,然何谓神,何谓仙,终不过人而。凡人终看不透便是这层。

  却说这一日,某处山林的一棵大松树下,有两位世外之人,正在促膝长谈。细看这二人,一僧一道,僧者白须白眉,皂色袈裟,道者黑须黑发,纯白道袍。

  但听闻那道长说道:“有道是天命殊途,人生难测,辛苦一生,不免幸福之时横生枝节,繁华一世,岂料临终之时一贫如洗。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靠,这天命之事却是从来无人敢于预料。自上古之时,天上便有神人居住,管制人间众生,便有玉皇大帝,西天王母之说。后又有如来救世,耶稣重生之言,不一而足。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人人说有神仙,人人未见得神仙。神仙之说不免唏嘘耳。”

  老僧答曰:“然,不知何时兴起,世间便有异人通的些许天赋,可通天彻地,变换古今,翻手为云覆手雨,笑傲苍穹,仗剑问天,继而跻身神仙之流,称谓修道之人。不似神仙般飘渺,修道之人却是可看可见,尊之信之者不在少数,便有得道成仙云云。世人自是愚昧,不知所谓道者,天也,所谓修道,不缔于修天耳。然何者为天,何者为道,茫茫众生,恐怕无人能答。徒增笑谈耳。”

  道长又道,“你却是解得透彻,不想这世人却是不知,自有这孽缘情仇,等着我等前去收案。”

  老僧曰:“是了,是了,不想这佛门之下却也有这般无耻之事,惭愧。”又道,“我等且去看那般痴儿怎般模样,收了回去,也好交差。”

  道长拂衣而起,一把拉起老僧,道:“速去速回,或可日落之前看些云霞。”

  说着,俩人便要行走,却听旁边有人说话,道,“二位慢走,我却有些话问说。”道长回头去看却是那棵歪脖松树化作人形,模样相貌似是个佝偻老者,正在作揖,笑道,“却是你这蠢物,不想我二人在此时常论道,被你听了去,竟得了道行,也通晓了这宇宙变化。”回头却是看了看僧人,又道,“你且说,你要问些什么?”

  佝偻老者又作了一揖,道:“承蒙仙师照顾,得以聆听教诲,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烦请仙师告知。”僧人道,“你且说,我们还有事去办。”老者道,“只是不知,可否告诉弟子,何者为天地,何者为生死?”道人笑道:“你这问题,我们穷极一生却也不知。”老者面露难色,想了想道,“多谢仙师,弟子明白了。敢问仙师名讳。”

  僧人道,“我二人却也未曾这般繁文缛节,怎地熏陶出你这般儒生。”又道,“他却叫做天地,我便叫做神魔。”说完,拉着道者便走。待得老者抬头再说话时,已是不见了踪影。佝偻老者茫茫然看着眼前的虚空,喃喃道:“天地,神魔……”猛然抬头,惊道,“莫非他们就是那《仙侠谱》的编著之人?”想想又叹道,“可惜,可惜,竟忘记借那仙侠谱一看。罢了,我便也入这凡尘看一看人间兴落。”说罢纵身一跳,竟从那土中坠了下去。

  下边原是人世。

  这山,这树却是在云朵之上的。

  且不理会这天上之事,单表这人世间之事。

  却说神州大地,沃野千里,市井人情各不相同。单言这冀州西川之中,有一县城,叫做浊郡,东临浊河,凭之命名。这浊郡自古便是丰乡僻壤,人民生活殷实富足,县官也是清明廉洁,虽贪些小财,于大事上却从不含糊。西川地处险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然,到得浊郡之时,却是强弩之末,无人爱之,故而尽管朝代更迭,到得这里也是影响不大。无非是换换称呼,赋税多少罢了。

  这一年,天气出奇的炎热,路上都不敢行人。到得七八月时节更是骄阳似火,不见一点雨水的模样,庄稼干枯在田地里,民不聊生。偏偏今年新换的皇帝,赋税加重,府库里的粮食都捐了出去,也不及赋税的十之一二。县官也是无奈,召集众乡宦商讨大计。正说起这祈雨之事时,天空忽降大雨,瓢泼水注,豆大的雨点连下三天绵延不绝。自此之后,便是终日阴天,不见丝毫日光。寒风刺骨,夏寒料峭。

  夜里,县官愁眉不展,唏嘘哀叹。床边坐着县官的夫人,唤作王氏,闺名娇杏。小声劝道,“官人,见你近日一劲儿叹气,愁眉连锁,可是为了这夏寒之缘故。”县官心中正是恼火,自是不愿理会,糊涂的应了句,便要和衣而卧。王夫人上前,欲行房事。双手正解其衣佩,被县官一把推开,道,“糊涂贱人,成天尽想些荒淫之事!”说罢气喘吁吁,转身要走。王夫人一把拉住,道,“官人休要生气,要解你烦心之事,却也不难。只是奴家本欲承欢以解官人之忧愁,继而相告。此时想想,官人却是嫌弃奴家,奴家还说之作甚。”语罢作势要走。只是罗衣已解,香袜已除,起身之时,稍一用力浑身便已赤裸。耽于颜面,却也不遮不掩,欲待县官求她。

  不想此时县官却没那闲情雅致与她玩闹,见她说罢话,却只是站在床前,想是又与自己胡闹,也不理她,径自又和衣睡去。王夫人受的冷落,心中火起,道,“你当真不求我!”县官却只是装睡。王夫人笑道,“好,好,好,你自是不解风情,我又何必与你共渡百年。也罢,我自去了,不再理你这凡俗之事。”说罢,抄起床上衣物,扬长而去。

  县官只道她玩闹,不想第二日满府不见夫人身影,派人四处寻找,均说未曾得见,想起夫人娘家是旁郡,派人去寻,却说何曾有过此女?县官大惊,自己去时,却见一年前嫁娶当日之房屋全然不见,恍惚中以为遇到妖人,却不解为何妖人会自行离去。

  百思不得其解,聚集众乡邻商议时,有人言说,“曾听闻浊东郡中有异人,唤作长发道人,善捉妖,通晓鬼神之事。郡中有一人家,常闻院井中有小二啼哭,一夜,梦见一孩童发髻朝天,身着一小红肚兜,却手持宝剑,剑上有血光。惊醒,翌日看时,自家大儿已死在屋中,脖项之间为利器所伤,禀明县令,有仵作来查看时,说是剑伤。然,我朝自开国以来,民间禁止私藏兵器,凡刀剑者均记录在册,查验一番,无人有所嫌疑,又说起昨夜之梦,有人举荐长发道人。道人来到之时,说是井中有一孩童魂魄,自说为其家人所害,故而斩其儿以报杀身之仇。众人不信,又说可派人打捞。果见一孩童尸首,全身均已浮肿,却是穿的红色肚兜。主人见隐瞒不住,只得说清实情,却是有一日夜里有美妇人怀抱一幼童来家中投宿,因见其包中金银众多,见财起意,与自家大儿将其先奸后杀,将幼童亦惯于井中。道人言道,‘恐怕不及如此,那孩童鬼魂言说,他在此间游荡多日,见许多游魂迟迟不去,问起时却是尸身异处,不能投胎。想来你家中毕竟还有其他尸首,你与你家大儿却是惯犯,见色起意,因财杀人之事怕是所犯不在少数。观你眉心黑气,面色蜡黄,定是久居于鬼魂之地。还不速速说明!’主人跪倒在地,将所犯之事一一说出,又在其家中炕洞之中见的瓶罐众多,其中许多貌美女子之首级,口唇张开,似在呐喊冤屈。原是这家主人乃多截获芳龄女子,先奸后杀,又喜好收集头颅,只因众女皆身首异处,不得通鬼魂之术,而幸得一小童全尸,得报此仇。事后,曾有人听说,却是长发道长游玩之时,见此处魂焰冲天,近前看时,却是民居之所,又问及众鬼,才知道此间主人之事,便传了小童些许术法,使得此事得以昭雪。”众人听完唏嘘不已,又问及长发道人的居所,却说不知,道,“道人自是四处云游,神龙不见首尾。不过却是有一个道观,唤作云观。却是他得道之处,道人也在此处授徒,想来他徒弟也会在此之处,何不前去察看。”

  县官听闻得此异人,起初有些抵触,他却也是读的圣贤书之人,不信此鬼神之事,对于此等修道之人更是嗤之以鼻,称曰无非是装神弄鬼,混淆视听。虽有其夫人之事,却也不想去找那道人。如此二三天。郡中积寒愈甚,忽想起夫人曾说有法相告,又想起以前种种恩爱情形。心中大悲,哭喊一夜。第二日醒来,却见夫人睡在身侧,大惊,问时,却说回去娘家过了几日,夜间回来不曾吵醒官人。县官大惑不解,又派人去旁郡查探,却见那厢竟又盖起了一年前的房屋,想来不过三四天光景,再快也不可能这般迅速,况且房屋富奢豪华,不似一般人家,就算最快的工匠也须得半月时间。县官战战兢兢,夜里不敢上床睡觉,那王夫人却也不理会。第二日,县官召集属下秘密吩咐道,“快去云观请来长发道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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