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他本来还预备着一大堆话来和对方针锋相对一番,谁知道那青年人这时侯反应过来了,却是连退了几步就往阎焕身后躲去,面露惊恐地叫道:“杀人了!”

  他那一嗓子实在是嗷得惊慌失措,周继戎看他刚才还一付自视甚高的模样,没料到胆子竟这般小,对着这等怂人抖威风也没多大意思,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种种强词夺理只能又默默地咽了回去,一时憋得好不难受。怔了片刻才悻悻道:“你瞎眼了么?谁杀人了?杀谁了?不过是同你闹着玩,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不就擦破点儿皮么!这么点点儿伤,你好意思跟死了亲爹似的么……等等,你还看着老子做什么?别是想让老子赔你衣服和药费吧?”

  说到这儿,周继戎便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将两道秀气的眉头皱出一分杀气腾腾的味道。

  能给人做亲随的要惯会杳颜观色见风似舵,这人又不傻,虽想讨主子欢心,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他看周继戎只差把杀人灭口的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如何敢应承这话。看他眼风扫过来,一个激灵连忙低头讪笑道:“没……既然是玩闹,自然不用赔,不用不用……”

  一边说着一边退了两步,猫着腰小跑回他主子身边去了。

  周继戎对他如此上道还算满意,因此也不在意慷他人之慨地做个顺水人情:“……阎焕哥哥,一会你让人拿个药给他。”

  阎焕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应承了一句,转头吩咐一旁的小卒去请军中大夫。再转向畏畏缩缩躲在他身边的人,眉头不同得微微皱起,不过口气里倒听不出什么,仍客客气气地道:“袁将军还在等,诸位随我来。”

  周继戎这边也是掉头就走,待回到帐中,周继戎转念一想,打方真道:“小真,老袁棍那儿来了一拨人,你过去附近转一转,看看都是什么玩意儿,来干什么的。”

  看着方真一溜烟地出去了,周继戎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白庭玉,左右打量了一番道:“小白,你倒是脾气见长嘛!其实那人也就是个听令行事的奴才,背后还有主子。你踹他一脚也就够了,拿刀吓唬他没多大意思!”

  白庭玉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平时总有卓问他们抢在前面替你出头,轮不到我来动手。如今谁也不在,阎大人在场却两不相帮……我人在这儿,就不能看着你受人欺辱。”

  周继戎遇到过的人形形色色,动辄操猫骂娘的跋扈子弟也见得不少,相较起来,今天这一行人也就是自视清高,话里话外透出股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来,话虽然不太客气,却也没有污言秽言,比起真正的流氓恶霸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周继戎是性情暴躁,他脾气不好的表现通常是收拾得对方哭爹叫娘,却不见得什么人撩拨两句就能惹得他大动肝火,有人欠揍他便成全对方,痛痛快快地往死里揍,于他本人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是轻易不动气的。否则以他惹事的能耐,早已经气也气死了。

  这时听白庭玉这样说,他心道不就是一群无知纨绔嚣张了一点,算得个屁的欺辱,不疼不痒也不少块肉,没瞧见方才他见到几滴血就一付熊样,老子要在这时和他针尖麦芒地斤斤计较老子还嫌掉价呢。大不了背底里把人弄出来蒙头一通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此才是上上之举。

  他正要开口反驳,不经意间却和白庭玉看了个对眼,对方眼神郁郁,黑沉沉地看着自己,竟是执拗坚持得很。

  周继戎微微一悸,居然就有些忘词了。过得片刻方才讪讪地笑一笑,干巴巴地道:“吓唬了就吓唬了,活该他倒霉!”周继戎意外地就懂了对方晦涩又隐密的挂怀,他觉得实在无法回报小白这般关心,简直头都大了一圈,他转开头不去看小白,努力不去想这破事,东扯西拉地岔开了话题。

  白庭玉这日话有些少,基本上就是默默听着,不到非开口不的时候就不说话。纵然是周继戎能说会道一人能了他一个小妾过生日,兴师动众地请袁将军干什么。除了袁将军还请了谁?还是只请袁将军?这难不成是他夫人和这老袁棍有交情不成!这得是什么交情?嘻嘻嘻……”

  方真自然不知,摸了摸脑袋道:“他们后来也没说这些,我就回来了,要不,我再去听听?”

  他拨脚要走,却被白庭玉伸手拦住了:“他们便是有什么话,这会儿也该说完了。总不会等着你再回头偷听。”见周继戎说得不着边调,好歹那是个成名已久的先辈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苦笑着温言提醒道:“小侯爷,慎言。”

  周继戎听他这么说,也便意犹未尽地住了口,他现在不太敢和白庭玉对着干,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总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却又不好得表现出来。

  白庭玉也没注意到他心里的心法。真正遇到事情,他便把那些怅惘失落全抛开,开始分条柝缕地斟酌起来:“过寿只怕是借口,既然邀到袁将军,又是小世子亲自前来以示郑重,所图总不会是为了寻常小事,也不知这背后做主的,是靖国公还是世子。”

  周继戎听他也学着人称呼小世子,心里颇为不快,转念想到方才那番尴尬犹在眼前,也不好得像平时一样嗔怒闹腾起来不许他叫。想了想迁怒旁人道:“这有什么?老子过会去问老袁棍。要是连他也不知道,等夜了老子去把那什么柿子拿口袋套来。一人一脚踹到他说为止。有一点点不老实,看老子不把他揍成柿子饼柿子酱!”

  他心思说直接了单也直接了单,说诡变也诡变,比如此时这般九曲十八弯的转折变化,白庭玉就怎么料想不到。好在他平时也是这么粗暴凶残的,倒没显出格外的不同来。白庭玉平时听得惯了,这时也就笑一笑,并不格外地在意。

  他话刚刚说完,帐外就有人过来,道是袁将军有话,靖国公的孙子到了营中,请问小侯爷有没有兴致见一见。若是要见,便让对方过来。

  周继戎方才已经见过了对方,其过程并不怎么愉快。这时若是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来少了不要做小伏低地赔礼道歉。他爱慎分明,但向来不喜欢与势压人那一套,处理恩怨的方法也黑白分明,喜欢的便黏过去亲近,厌恶的便暴力解决踹到一边。他年纪渐长有了底气,心眼还是小的脾气仍是大的,但已经不像小时侯那般不依不饶斤斤计较,一旦觉得已经揍回本来,寻常的冲突也便不放在心上了。像刘经宇那样被他长久以来时时惦记收拾的,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这时也不耐烦那一道,摆手道:“见个屁!”

  袁将军显然会做人,他这里不意,对方也就没有过来打扰。倒是晌午时安置了来人之后,袁将军亲自过来了一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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