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阿左蹙了蹙眉:“公主此话何解?”

  我捻起桌上那本插着针头的书,在阿左阿右跟前晃了晃,问:“若是有人在暗中朝你们施此类毒针暗器,你们可否避得?”

  他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看小说首发推荐去”

  我将书往桌上一搁:“你们是明鉴司训练多年的影卫,轻功上乘,竟也避之不及?”

  阿右蹙眉道:“避暗器,明处用眼暗处用耳,针尖落地尚且难辨,遑论……”

  阿左道:“只不过,因针身幼小,便是沾染,也要渗入心脉方能迅速致命,倘若真要在暗处进行,必要利用一些光线方能施以毒针。”

  我略一思付,熄灭屋内灯火,侧头看向窗口,月色落进屋内,尚且看算辨得清阿左阿右的身影,踱上前去伸手关窗,房内便即陷入一片漆黑。

  再度推开窗,月光耀在阿左阿右的脸上,惑然之色已有一丝清明。

  我淡淡道:“夜深了,还是早些就寝吧。”

  阿左阿右闻言遂一里一外隐回暗处,我毫无倦意,双手环膝靠在榻上静静沉思。

  画舫沉入河底,刑部与京师衙门亦证实了漂浮岸边的尸首是我,在本该详实的情况下,驸马方一出面就遭到软禁,显然是有人一早设局;内阁首辅主持大局本是理所当然,于次辅李国舅而言,公主惨死太子不省人事,内里党派必已乱作一团,岭南派与江淮党相争更是不可避免,杀了我对两大首辅而言不仅毫无益处,甚至会动摇自己手中的权位……

  此间种种,幕后黑手的身份只怕就要昭然若揭了吧……

  而我就在对方以为奸计将要得逞之际众目睽睽出现在国子监,其安插在监生中的探子必会立即转而告知。

  对这个幕后黑手而言,唾手可得之物亦将因我的出现毁于一旦。

  易地而处,他必难以理解我为何要只身一人出现在国子监,襄仪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次死里逃生,恐防有诈,必会谨慎行事。

  可他谨慎的了吗?

  只待天亮我回到皇宫重掌监国大权,所有的心思便即白费,不可能不慌了手脚。

  若我是他,倾尽全力也要将后患除之后快。

  不错,只因得闻陆陵君的“噩耗”我失去了判断力,眼下已让自己陷入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陆陵君只不过是国子监的一名小小监生,根本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遭到暗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本公主。

  可恨这陆兄八面玲珑所言不尽不实,根本难以从他身上揪出关键来。

  唯一所知,在国子监中潜藏着随时能够对我们下毒手之人。

  我难以确保伏在屋完愣在原地,我也怔住,半晌回过神来,歪着头看他:“原来你都知道,你知道李杜苏因我而死,亦知我在此陷阱重重,却佯装不知,三缄其口?”

  聂然默然不语,我知挣不开他,笑了笑:“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既然你有你的打算,那便当好你们的黄雀,何苦再来招惹我这等小蝉呢?暂时还不必正面交锋,你何不继续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聂然震惊的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笑意吟吟地问:“是不是忽然觉得还是把我杀了比较稳妥?不然哪日小蝉变成雄鹰,你们一群雀儿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寂静的夜晚更加寂静,聂然压低声音道:“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我疲惫的叹了叹:“若我说,方才不过是随口胡诌,你却因心虚流露这副神情,会否懊恼至极?聂大人,聂世子,你一次次似是而非的说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话是故意来混淆视听的么?但凡还有点理智就请继续韬光养晦,不要提前预支你的阴谋诡计,各方各凭本事夺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不要节外生枝好吗?”

  聂然:“…………”

  我摸了摸干涸的眼角,心底委实堵的发慌,“我已近乎三日不眠不休,我没有料想李问杜非苏樵他们……他们……”

  下刻,身子不自禁的往前一倾,聂然蓦然将我拉入怀中:“不必再说了。”

  我呆住,这一靠,这一瞬,结结实实的与当日煦方的拥抱的幻影重叠。

  陌生的语调,熟悉的怀抱,陌生的地点,莫名的安心。

  此番,确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静夜中平起一声惊雷,把我从怔神间拉了回来。

  我退后一步,只听他道:“我只是不愿见你出事,你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喜欢过他么?

  天上已开始下起密雨,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解下他的袍子,连头将我遮了起来,旋即松手,任由雨水滴落在他身上,踱步离去。

  我很想就着这种意境多站一会儿,奈何聂然的布袍不防雨,只得一路小跑奔回监舍,这一跑方才想起了陆陵君的存在,他,不知他可还好?

  可他并不在他的房内,我瞧见平日里摆放蓑衣的木柜空空如也,心下不由垫了垫,听到窗外雨声愈烈,思付眼下这等节骨眼,既出了不国子监,他又能去哪呢?

  我揉眉的手顿在半空,猛然忆起一处地方。

  国子监有一处清净傍水之地,茵茵绿坡依着河流,四周无瓦无木略显荒凉,一般监生是不大爱去的,倒是陆陵君他们喜欢跑那儿为所欲为,比如偷偷烤个肉什么,我是知晓一二的。

  待我走到的时候,阵雨渐微,乌云浮走,月牙再度露出尖来。

  陆陵君站在坡,我对仕途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对我而言,束缚在国子监中,绝非什么愉悦之事……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很有趣,至少,我很喜欢和他呆着,听他说话,有段时间,我都快怀疑自己是断袖了……有一次无意间,我发现他竟是个女孩儿,我当时真的又震惊又开心……”

  “白兄,听到此处,你应当知道,我说的那个他,是谁吧?”

  我思绪万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坦然道:“其实你一提,我便知你说的是我了。”

  东方的长空隐隐泛蓝,眼看天就快要亮了,陆陵君没头没尾的问:“白兄,你说,这世间的情义,究竟是友情重要些,还是爱情?”

  我干笑道:“恕我愚钝,我怎么就没听出,那个小女孩以及那个‘他’,究竟哪个是友情哪个是爱情?难道不都是爱情么?陆兄啊……花心就大胆承认,男人花心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陆陵君骤然振袖,连语调都变的萧索了:“白兄,你可否认真的听我说!这番话,过了今夜,我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同你说了……”

  我却没有询问他何出此言,良久,我答道:“友情爱情孰重孰轻不是重点,重点是,陆兄,你一早已经做好决定了,不是么。”

  我与陆陵君这般面对面站着,他的眼神流露出太多的东西,根本藏不住,他伸手揽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轻声道:“白兄,我选择你……”

  然后我听到一声刺耳的响。

  伴随着尖锐的痛。仿佛瞬息间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碎裂了。

  我有些迟疑的俯下头,看见一柄匕首刺入的我腹中,而握着匕首之人,正是陆陵君。

  我迷惑的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和色彩,冷若冰霜:“……我选择,放弃你。”<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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