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宋郎生说,韩斐,是原来的驸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迎头截回牙关:“我和他成过亲?”

  匪夷所思也该有个限度罢。

  宋郎生道:“韩公子是在与公主大婚之日逃婚的。”

  “逃婚?他倒是胆大妄为,如何逃的,后来有没被抓到。”

  宋郎生斜眼,“这时候不是应该关心他为何逃婚么。”

  我点头摊手,表示不再打断。

  宋郎生说:“韩公子逃婚的理由,其实,我也不晓得。”

  我:“……”

  “因为他从未解释过。”

  我想一想分析:“他会否和你一样也是被我胁迫逼于无奈才同意成婚,但因内心深处更有傲骨,宁死也不屈服强权,故而有此一举?”

  宋郎生瞪着我没说话,脸上浮出一丝红意,约莫是气得不轻,苦于前一刻刚答应要“大气一些”,只得撑着抽搐的嘴角,从牙缝里崩出一句:“韩公子是在琼林宴时主动与公主示好,应是心仪的架势。”

  我不由讶然:“如此说来他是对本公主始乱终弃?所以我一怒之下才把他拐到府内折磨他以泄心头之恨?”

  宋郎生说:“公主大怒是真,不过当韩尚书领着韩斐求皇上赐罪时,亏得公主求情免于一死,这事才得以不了了之。”

  我摸摸鼻子,“我那时没事吧?莫非是另有阴谋?”

  宋郎生拉长着脸:“怎么公主似乎很希望自己心理阴暗么。”

  难道不是?咳,当然不是。

  我望着窗外有些刺眼的朝阳,和蔼地道:“本公主是被自己的境界感动了,就如艳阳在空无限美好。”

  宋郎生将袖子抬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显然是被呛到了,我等了等,见他没回应,只道:“那后来,他又是为何入府做我的面首呢?”

  “不得而知。”宋郎生道,“他先我进府,我对公主的事素来不多过问。”

  话题进展至此就没接下去了。

  其实我还有不少问题,诸如“韩斐平时在府中做什么”“我有没有招他侍寝过”此类,不过眼下这气氛确是难以启齿,日子还长,也不急于一时,姑且将疑问放上一放。

  宋郎生贵为大理寺卿自不能成日在屋里陪我聊这些情感问题,用过早膳便出府了。

  我闲来无事窝在书房里览阅那些看去翻得甚勤的旧书籍,熟悉一些今朝史料政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只是走马观花的扫去一眼,竟记起七七八八,不免有些令人惊喜。

  传言襄仪公主殚见洽闻,斗酒百篇,看来此言流传的很是那么回事。

  我查翻了两本通鉴纪事,又随手捻起书架上一本红皮书,面上未见任何字迹,正奇怪时又听来了侍女急急躁躁的求见声。

  唉,为何公主府里的侍女成日都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

  竟是又有来客,来得还是宫里的公公。

  当这小哥儿穿着湛蓝色对襟长袍跨步入屋,我暗自喟叹这内侍不知入宫时是否净身没净干净,如此英伟的身姿只怕上战对敌都无不可,哪和太监沾上一丝边。

  不错,这正是侍奉我那太子皇弟的年轻公公,成铁忠,贴身又忠心。

  打我回府,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前面说到我弟弟担心我担心的不得了,可他身为太子政事繁忙,最近貌似又被什么江浙水患烦的脱不开身,故而一有贡品补药就让成公公给我捎来,这一来二往,我对他也有些熟络了。

  所以他一进屋,我头也不抬的问:“太子殿下又送什么来了?”

  成公公道:“高丽参。”

  我说:“本宫火头正旺,不宜食用过多补品,回去告诉太子,再把人参鹿茸往我这搁,我统统拿去剁碎了敷脸。”

  驸马说,这就是公主与太子说话的态度。

  成公公笑了笑:“公主说笑了。”

  我嗯了一声,兀自翻书,见他还不走,问:“怎么成公公还有什么事儿?”

  成公公问:“公主凤体安好?”

  我点头道:“无甚大碍。”

  他踌躇了一下,道:“公主若得闲,进宫看看太子殿下吧,他念叨公主的紧,却又搁不下手中的事儿,唉,打公主病起,太子殿下便愁眉莫展……”

  成公公开始没完没了的阐述东宫太子的那点事儿,无非就是想劝我进宫,原本没有驸马相陪我是不大愿意单独见太子的,可转念一想,若是露出什么马脚,在朝臣面前,襄仪公主不发狠的时候还是比较和颜悦色的。

  我端起茶杯用瓷盖拨了拨茶叶,道:“你们继续,无需理会本宫。”

  他们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太子身上,继续讨论政事。我一面品着这东山碧螺春,一面思考在我失踪这期间,假公主定是无法堂而皇之的坐在这儿参与政务,想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次数多了,那些臣子会当公主有心让太子独揽政事。所以今日,只怕个个心中惶恐是否事态严重才让公主再度出山。

  国舅爷又道:“眼下应派遣一人将所筹物资送往江淮,辅佐浙直总督张显扬处理紧急事宜。”

  太子沉吟片刻,问:“众位大人可有举荐之人?”

  于是又陷入一片沉默。

  我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这可是份苦差,莫说艰难险阻无数,稍有差池,也是人头落地的事。不过,若是让内阁推举的人去做倒是份肥差,打着赈灾的旗号筹集银两,借朝廷的名义以权谋私,这其中有多少肥水自是不言而喻,如今父皇卧病在床,太子势单力薄,真要追查怕只怕是无头公案。

  果不其然,大部分的官吏一脸为难默不吭声,李次辅见状道:“臣推举一人,户部侍郎陈庸,曾授淮安推官,对淮江一带民情所知甚深……”

  我瞅着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让户部那群管账的人搀和这烂摊子,还不要黑个底朝天,舅舅您没事吧,贪污不要贪的这么明显好不好,真的,早晚会被.干掉的。

  太子听完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把在场官员的脸扫了个遍,最终落到一人身上:“赵首辅可有什么合适人选,不妨说说看。”

  原来这个看过去就快要睡着的老头就是当朝首辅赵庚年,他听到太子呼唤的声音张开眼睛,慢吞吞的抬起头,道:“老臣……”咳了两声,“老臣……”又咳了两声。

  老臣果然是老臣,如此老成持重的说话速度,不得不令人钦佩。

  我淡定的饮茶。

  但听赵首辅缓缓地说完:“老臣推举,夏阳侯世子,聂然。”<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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