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动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张燕带着眭固逃出了张成事先设好的圈套,过程还算顺利,两人都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但眭固的一众亲兵都折在了里面。尤其是想到眭训眭老校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两人心情都是悲痛绝望之极。事已至此,待眭固迷过劲儿来,便也不再像刚开始一般不停地追问。只是两人闯了出去之后,眭固便立时变得双眼无神,神情木讷至几乎行尸走肉一般。

  张燕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也是心情沮丧至极。若是眭训已死,整个雁门关之大,又有何处该是他张燕存身之地。王复?不成,张燕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王复此人或许人格上令人敬佩,真可谓才德兼备。但此人毕竟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屁股是不可能坐在寒门弟子这边的。在张燕心里,有着一个朴素之极的观点,那便是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样的位子,便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这是他并不漫长的人生经验的总结,很多时候却让他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而且张燕虽然只曾在雁门从军数年,却对雁门军中的权力斗争早已看的通透,对雁门军中看似平和实则早已如火如荼的争斗更若掌上观纹。若眭训果真去了,便如大厦轰然倒塌,军中立时便成乱局。张李等各家豪族必然乘势而起,短时间内就会让整个雁门军变得面目全非,在缺少制衡力量的情况下,便是王复也只能是因势利导,对世家独大的局势将无可奈何。到那时,又怎可能为眭固张燕这等失势之人做主,从而对张家大动干戈。因此无论情况如何演变,留在雁门关等待张燕他们的结局一定是很悲催的。

  此处不留爷,哪里有留爷处。张燕为此纠结不已。

  立在窗前,月色清凉如水,斜泻在吕布刀削斧凿般硬朗的脸颊之上,映出一种至刚与至柔之间碰撞转换的异样的协调感觉,也带给吕布稍显烦躁的内心些许清亮。

  这几日,吕布心中一直有些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原因是什么?吕布不知道,对他来说这只是深藏在他的身躯之内的如野兽般敏锐的感观对周围环境的潜在恶意的一种直觉反应而已。具体是什么问题引起的?吕布对这个世界还有这太多的不懂,他搞不清,他也不想搞清。

  任他千法万法,我自横刀砍去,这是吕布这厮从狼群里、从弱肉强食的草原生活之上千锤百炼磨练出来的一种人生态度。

  一力扫千军,一剑破万法――这便是吕布的战斗之法,也是他的人生之法。

  虽是已近深夜,严娟仍然在吕布的房间之内伺候吕布看书。待得吕布心生烦躁,停下来不停踱步的时候,严娟也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着。就是这样,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吕布回身对严娟道:“近日来雁门内可称得上大变化的就只有太原援军入城之事。当日迎接援军时我也曾随王信前去,亲眼见到王信和郭蕴确实是关系极好,如他们所说因同是太原本地世家,互相之间早就有来往,少年时期想必也曾经是极好的玩伴。丁原丁郎将此次命郭蕴带队来援肯定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只是没想到郭蕴进城之后,行事却与王复王信的平日风格大相径庭,整日里和那些世家子混在一起吟风弄月,一点也不像是勤于军务的干练模样。眼下鲜卑大军压境,军情紧张,他如此这般――这等人我却是一点也看不透。”

  严娟看着吕布烦躁不安心中自是也极为焦虑,只是不知该怎样劝说吕布。听了这一席话方才明白吕布的想法,吕布为人心思简单明了,这时说出这种话自是对郭蕴颇有看法,再加上先前吕布莫名其妙的担心和郭蕴行为确实有些诡异,那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他怀疑郭蕴!

  严娟忙急声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能乱来,那郭蕴是太原大户人家的子弟,听说父亲曾做过朝中三公,家世渊源极厚。况且本身职位又那么高,手下掌握着五千精兵。在眼下雁门地位举足轻重。便是王雁门也不敢对他如何,你又何必妄作小人和他过不去。反正现在是王雁门坐镇大局,鲜卑大军压境,所谓大局为重,便是那郭蕴有些什么心思料也做不出什么出格事来。”

  “严娟,不是那么简单。我先前和你说过,当日王雁门曾和我等说鲜卑大军在这等情形下逡巡不去,定是有什么依仗。先前鲜卑人进攻时也看得出来必有世家大族的势力与鲜卑勾结。若是鲜卑此次勾结的人就是郭蕴呢,他若是带着手下五千军兵做起乱来,这雁门怎也不可能保得住。这可是真正的杀手锏啊!”

  “哦!”严娟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吕布的道理。先前心神一直放在吕布身上,想着些说不清的女儿心思,竟是完全没有听清楚吕布的言语。此时迷过劲儿来,才认真起来。

  吕布听不见严娟回话,心中焦急,转过身来快步走到严娟身前说道:“严娟,你素来足智多谋远甚于我。你来帮我想想,我这些说话可有几番道理。”

  被吕布殷勤注视着,严娟顿感羞涩不已,但心里甜蜜何止于此,不由得又是心神一荡。但感受到吕布语气声中的焦急,又急急收起小女孩儿的心思努力思考起来。

  “大哥!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也有些问题在里面。比如先前我们认为的勾结鲜卑的世家大族能帮鲜卑凑出如此规模的铁甲军和攻城器械,那一定是筹谋良久,不是一两年的功夫能够做得出来的。所以如果他们制定计划那定是从大的方向着眼。郭蕴率五千兵来援雁门,我听你们说是护匈奴中郎将丁原丁大人所派。那丁原丁大人在并州镇压匈奴多年,声誉卓著,我听说也是一员寒门出身的朝廷良将,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感觉不像是会和鲜卑勾结的人。况且郭蕴能来雁门本就是应我雁门紧急军情而来,乃是突发事件,怎么可能事先计划的来。”

  吕布听严娟这般细细剖析而来,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心中那种感觉总是说不清楚,对郭蕴总是有些莫名的戒惧。

  看着吕布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严娟也很是心疼。站起来扶着吕布肩膀劝道:“大哥!你现在只是小小军侯,又初来雁门,对军中城中事情没有什么了解。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这样的眼界心胸能够看得清楚的。军中国家大事自有王将军和王信校尉那等足智多谋之人筹谋划策,你只负责冲锋陷阵就行了,那才是你的用武之地。眼下想这么多,弄得自己这么苦恼,就是娟儿在旁边看着也心里难受。”说罢严娟轻轻将臻首靠着吕布雄壮臂膀,心中温柔一片。

  吕布本是紧着眉头静听严娟诉述,心中连连赞叹不已。待到严娟将娇躯靠了上来,方才觉察不对,那少女温软娇躯隔着厚厚的衣物将某种让人心底里舒心赞叹的感觉缓缓传了过来,一点点的温暖着吕布的身体,慢慢的浸透了吕布的心身。吕布定定的站着,享受着这感觉,这温煦,心中也是一片柔软。闭着眼睛,便连腿脚都变得松软。

  这种感觉让吕布迷醉,也让吕布恐惧。在这种状态下,他感觉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和雄心都在融化,便连身体也不似是自己的,以至于完全失去了掌控。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种温暖之上,不断地想去靠近它,接触它,拼命地想去占有它。

  吕布缓缓低下头,看着严娟的眼睛,本来垂下的左手也偷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转了过来,和右手一起环住了严娟的纤腰。严娟也睁大着眼睛,温软如水的看着吕布,伸出一只纤手缓缓靠上吕布的脸颊,从颧骨,到脸颊,到鼻梁,最后摸索到嘴唇。那异样清凉的感觉直透进人的脾胃里,所到之处又带起一股股灼热,熨烫的人心中火热,呼吸急促,几乎便从内到外烧了起来。

  不知不觉的吕布慢慢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凑近严娟的脸。严娟则睁大眼睛,盯着吕布的眼睛仔细的琢磨,慢慢的严娟仿佛沉醉了,缓缓闭上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就在两人的嘴唇就要碰上的那一刹那,吕布突然一个激灵,停下了动作。

  严娟立时感应,睁开了眼迷惑的看着吕布,吕布眼神有些闪躲,却也没有避开。

  严娟突然眼神猛厉起来,双手脱开,猛的抱住吕布的脖子,使劲儿把吕布的头按了下来,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凑上去,吻上了吕布的嘴唇。

  那一刹那,如天雷地火,如闪电横空,与无人处劈开一道无人知晓的缝隙。

  那道铁幕,那道阻挡了吕布多年,让其远离尘世,对众人始终是冷眼旁观的铁闸,轰然洞开,焚烧身心的炙热,如潮水汹涌而来,瞬间击破了所有的脆弱,所有的执着,所有的冷厉,和仿佛早已蕴藏多年的等待……<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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