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上面的人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惊堂木响过,两侧衙役再喊堂威。

  堂威回荡之后,苏州城府二次问案:“苦主,被告的状师已到,再重新细说你的案由。”

  恨恨的白了状师一眼,万家孙满心怨气,又讲了一次混蛋话:“我告卖字的石秀才打死我姨夫,要他赔我发送钱,再要他蹲大牢。”

  钱也得要,人也得坐牢,万家孙果然一肚子坏水。

  “状师,对苦主所告之事,可有话说?”

  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堂审,苏州城府心里也痛快许多。

  状师手摇羽扇,几步风雅,对城府轻轻一礼:“若是有人被害至死,苦主应是妻、儿、双亲才对,从没听过戎陡谭蜃隹嘀鞯模肜细改傅骼凑诘目嘀鳎傥拾覆怀佟!

  “我姥姥、姥爷命短,我姨娘死得早,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剩我姨夫一个老光棍儿,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万家孙又在插话,用提前编好的说辞对付状师。

  状师轻轻一笑,再对城府说话:“遇到这种情形,若是叔侄关系,还能做个苦主,因为至少是个同姓血亲。”

  苏州城府微微点头,状师又继续说下去:“姨夫与戎叮皇且銮锥眩羰且棠镌缡牛土銮锥妓悴簧狭耍税傅乃勒吲轮荒茏龈鑫尥房嘀髁恕!

  状师的三言两语,让万家孙连告状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州城府略有沉吟,万家孙刚想反口狡赖,又听到状师朗朗有词:“若是有人要代无头苦主申冤,也并不是不行,按律法,要先挨一百冤棍,以证其天地清明,没有私心。”

  说过了律法,再问苏州城府:“老父母,我说的可对吗?”

  他言辞昭昭,说得一清二楚,城府不得不点头称是,再沉声问向万家孙:“你可愿挨一百冤棍,替无头苦主申冤吗?”

  本以为一百冤棍能吓跑这个无赖,谁知道万家孙不知死,居然应下了这一百棍。

  他自有他的计较,他仗着自己是省府的外戚,料定执杖的衙役不敢对他下狠手,所谓打板子,也不过是摆摆样子,意思几下。

  见万家孙要无赖到底,苏州城府也不得不赐下令箭。

  有执杖衙役过来,把万家孙架到堂口,褪下裤子。

  万家孙趴得悠闲,有恃无恐。

  第一板子下来时,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切,挠痒痒一样,算什么。

  状师转目,对采桑女轻轻点头。

  收到他的会意,采桑女低眉一笑,左手伸出一根兰指,轻轻敲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像给乐曲打拍子那么优雅。

  兰指轻轻落下时,第二板子打下,沉闷无声,却打得万家孙哭爹喊娘。

  “要死啊,打坏了爷儿们,去省里告……”

  他在哭叫时,兰指落了第二下,板子也随兰指的节奏,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

  这几下打过,万家孙已经说不出整句了,只顾叫疼哭喊。

  数板子的唱官儿认真的查着数,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打三板子,他才涨一个数。

  采桑女细心看到,白无常正在手摇羽扇,风度翩翩,而唱官儿查数的频率,刚好与他摇扇的频率相同。

  这一痛好打,杀猪一样的凄惨。

  一百冤棍,足足打了三百有余。

  万家孙的屁股烂了,屎尿尽数而出。

  衙役再把他拖回公堂时,臭气熏天。

  采桑女紧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副羞耻状。

  状师上前一步,对苏州城府拱手:“他挨过了一百冤棍,苍天已任他做了无头尸的苦主,可是,苦主也不能在公堂上不穿裤子,何况公堂上还有未嫁的姑娘,未免……”状师咂咂嘴,叹口气。

  苏州城府看到万家孙半死不活的趴在那儿,心里也着实解恨。

  暗笑过后,吩咐左右:“帮他穿了裤子。”

  “老爷,他屁股都烂了,肉翻在外面,要是现在穿上裤子,恐怕粘到肉上,再脱不下来了。”

  苏州城府重重一哼,不顾衙役说情:“本堂之上,怎能有赤体之人,太有辱堂威国法,给他穿上!”

  老爷发火,衙役不敢再有半句废话,上来两个,就给万家孙提裤子,又牵扯了伤口,几乎疼死恶人。

  除了万家孙趴着跪不起来,一切回到了命案初始,城府二次问话:“状师,苦主已由天定,对他所告之事,你有何话可说?”

  摇扇轻笑,状师有问即答:“苦主所告是杀人命案,人死见尸,敢问老父母,仵作验过尸了吗?”

  状师所问有理,城府传来地保与仵作。

  二人均出堂证言,说刮地油确实是摔碎了脑壳死的,而且死在秀才的摊子前面。

  至于因何争执,又是怎样摔死的,却不能说清。

  听过了地保与仵作的证言,状师几声笑过:“老父母,我对医道,也略微知晓,可否容我当堂验尸?”

  本来人死不能复生,仵作验过,已可以留证,不应该将尸首再搬到堂前,但城府念及状师是公主身边的人,也不好得罪,只能顺着他的意,差地保带人把刮地油的尸体搬到堂前。

  刮地油脸盖白布,躺在堂口,早已手脚冰凉,完全死透了。

  状师移步过去,弯腰揭去了刮地油脸上的白布。

  低头看他的死相凄惨,状师轻轻一笑:“你内侄来接你回家了,还不醒过来吗?”

  话音刚落,刮地油胸膛起伏,重重的一咳,自嗓子眼里喷出一颗石子,苦叫一声:“可憋死我了!”

  死人复生,刮地油坐起来了,惊呆了所有人。

  连石秀才也被骇得手脚冰凉,幸亏有采桑女轻轻牵起他的手,才让他心底清明。

  “老父母。”召回了刮地油,状师迈步走回堂中央,对苏州城府说分明:“命案里没有死人,命案就是不成立的,老父母可以结案了。”

  死人堂前复生,真是天下奇闻!

  有状师催话,苏州城府回过心神,刚要陈词时,又听状师提醒:“他姨夫虽然复生,但是闭气太久,难免落下一身残疾,他的内侄如果肯供养他姨夫终老,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诬告罪名。”

  提醒过后,状师萧索的一叹:“主要是我远道而来,不想再惹官非,免得被上面的人说我滥用……”话到嘴边,状师轻轻摇头自叹:“不可再说,不可再说了。”

  最怕就是半句话,让人猜不透深意。

  江湖有暗语,官场也有暗语。

  状师在说上面的人时,城府已经会意。

  他可不是我这等小官能得罪得起的人。

  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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