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 生 莲生

  莫璃决定去见一见蓝宇络。

  “你别我想象的慢了很多。”蓝宇络坐在豪华的办公桌后,仍是倨傲的样子。

  “我并不想见你。”若不是简柔的死,她或者永远都不想再见他。

  蓝宇络沉默了看着莫璃,眼睛里有些受伤的神色,“你还在恨我。”

  “我不恨你,你给我的伤害并不算什么,我们之间不存在恨这个说法。”

  “是因为没有爱吗……”这是蓝宇络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说出爱这个字,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的爱里永远都没有他的影子,却还是抱着奢望。

  莫璃轻轻的抬起,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蓝宇络,“我的心,没法分成很多份,一直放着一个人就已经很累了,如果再多放几个,我会累死的。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蓝宇络缓缓地呼吸,试着让胸口的闷痛轻一些,可是,压抑的太久了,就好像在沙漠中努力的向着绿洲奔跑,不断地一刻都不敢停歇,可是到了眼前,伸手可触的位置,才发现原来自已向往的一直都只是海市蜃楼。

  “有时候,我真的不喜欢你的诚实。”

  莫璃想要笑一笑,嘴角却僵硬的厉害,“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我猜到了,是为了简柔么?”

  “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吗?”

  蓝宇络沉默了一会,谩骂的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低低的说,“简柔是个好女人,只是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我真的很遗憾。至于简清……我不知道是有人陷害还是只是一场意外,她死的时候恰好是我们和苏家接标的那天。”

  “蓝宇络转过身,”那是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我们压上了所有去赌这一次,可是谁知她死了,我就撤了这个投资,没过多久,苏瑾夜也撤了。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你知道简清是在哪里死的吗?是在从苏家回来的路上。“”你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苏瑾夜的势力越来越大,虽然他那段时间很少露面,但是他身边的许辰却做得很好,可是说苏家已经到了很顶峰的时期。“”苏瑾夜没有理由要这样做。“”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你了解他多少。“

  莫璃不再说话,眼睛里瞬间少过一丝的疑惑,可是瞬间又变得澄清,”我相信他。“”莫璃,最好谁都不要相信,因为没有谁值得相信。“

  回去的路上莫璃思绪纷乱,她打发了司机决定要自己走走,对于蓝宇络的话,其实她宁愿相信那是在挑拨,可是却找不出他这样做得理由,她的确离开太久了,久到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现在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兜转到现在,她知道希望自己相信的,就是真的。

  猛然停住脚步,莫璃敏感的听到身后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看了看自己的右边,莫璃转身拐进了一条安静的巷子,假装不经意的放慢脚步,莫璃等着那个人跟上来。拐了了弯,突然一闪身,果真一个瘦高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不要动。“莫璃身后压住那人脖颈的动脉,只要他稍有异动,她的手指就能让他的脖颈开出艳丽的花。”这就是你叫老朋友的方式吗,莫璃……“

  淡淡戏谑的轻笑声让莫璃僵硬的睁大了眼睛,颤抖的慢慢收回手,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缓慢回转的身体。”莲……生!“

  眼泪一瞬间汹涌而出,莫璃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莫璃,我来看你了。“

  这个小巷子的尽头是一家很小的酒吧,昏暗的室内人很好,莫璃坐在莲生的对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怎么了?我变了很多吗?“

  莫璃说不出话来,他的确变了很多,那时那个纤细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英挺逼人,一双狭长的眼睛除了温柔却也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只有嘴角淡淡的笑容还显示着这就是那个总是给她温暖的男孩。”那条伤疤,是那天留下的吗?“

  莲生摸了摸眼角已经不是很明显得伤疤淡淡的笑,”还很明显吗,已经淡很多了。“”你,怎么出来的?“”呵,我就知道你会想知道。其实那天你出去之后,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只是模糊的听到一声枪响,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那你一直在哪?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莲生的眼神暗了暗,”是啸带我出来的,因为是偷跑出来的,我们一直在外面流浪,就是不让残生找到我们,这次回来,是想看看我弟弟。“

  被闪电击中一般,莫璃的头脑一片空白,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样的莫璃莲生很难过,他穿过桌子握住莫璃的手,”我都知道了。莲夕死了。我去过他的坟墓,那里很干净。“

  莫璃看着莲生悲伤地笑容泪流满面,一直摇着头,被握住的手指冰凉,而握住她的人更凉。”莫璃,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不要怪自己好吗?“

  仍旧是摇头,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下来,”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可以说出的三个字。”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们父母的死,就像我去了残生却也没能保住他,这都是注定好的,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听到莲生的话莫璃哭的更凶了,其实在她的意识里,莲夕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一直逃避着这个事实,她一直试着原谅苏瑾夜,原谅她自己,可是当莲生出现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她罪恶的审判者到来了。”莫璃,莫璃……“莲生走过去蹲在莫璃的身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的眼睛太过绝望,这种绝望让莲生几乎都憎恨自己的出现,他是那样舍不得这个人的眼泪。

  哭了好久,莫璃从莲生的肩膀抬起头,她擦了擦眼泪,直视着莲生的眼睛,”莲生,如果你需要一个人的死去祭祀莲夕,那可不可以是我。“

  莲生愣住,本来温柔的眼睛渐渐不上了寒霜,他慢慢放开了莫璃的手指,站起身,”你在为苏瑾夜赎罪吗?“”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莫璃坚定的看着莲生的眼睛,有一刻,她以为莲生会哭出来,可是他却突然笑了起来,”莫璃,你值得吗,你了解他吗?你愿意为了他死,可是我并有要你们之中任何人的命,你现在这样说,是在让我难堪吗?“

  看着莲生苦涩的笑,莫璃的指尖扎进了自己的手心,他明明已经说了原谅啊,她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对不起,莲生,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他了,我不了解他,但是我爱他,爱到不想去知道任何事,任何的变故,爱到不能失去,不能再让他收到任何伤害。”莫璃……“莲生轻声叹息,他有怎么会不知道,从在残生他就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如她生命一般的,”我这次来只是看看你,看看莲夕,我没有要报仇。你不要在内疚了好吗……“

  莫璃看着莲夕不点头,也不摇头。

  莲生摸摸莫璃的脸,踌躇了好久,终于说,”莫璃,我,有一句话必须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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