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番外之追月

  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已经在暗影阁,当时,与我一样的孤儿,还有好几百个。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练习枯燥的武功,只要有一点儿的不慎,几天不吃饭,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时候,能多吃一个馒头,能多眯一会儿眼睛,就足以让我们兴奋好几天。

  每天的日子就那么的过着,今天的一天,与昨天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突然有一天,阁主召集了我们所有的人,议事大厅相聚。

  那一天,给幼小的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像。

  那一天,天有点昏暗,一个矮小却精悍的女人跪在了最前面。

  有时候,阁里的犯了重大错误的人,也会跪在那里,所有的人,也会像今天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失误者的下场。

  但今天,阁主,那个在我们的心中,犹如天神一般的阁主,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跟着阁主跪了下去,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看着我们。那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如果站在那里的是我,那我就是死,也是值得了。

  手起刀落。

  一小片小小的舌头,软趴趴地跌在了地上。

  阁主亲自上前,为她点了止血穴,喂她吃了上好的丹药。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影阁新选出来的头影,即将成为女皇贴身影卫的人。一个在影阁里,拥有至高荣誉的人。

  从那时开始,她,就成为了我的目标。

  影阁的淘汰是残酷的,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尸体被扔出去。我惶惶不可终日,因为我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被扔出去的,是不是自己。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个人,这二十个人,就是这一批女皇新的保护团体。但是,头影只有一个。

  阁主分别将二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交给我们,并且派了二十组最项尖的杀手,他的任务是杀了这些人,而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这些人。

  我离成功,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头影只有一个,而这二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只能活一个。

  一年之后,我的被保护者,终于成为了那个最后活着的人。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和现任的影卫决斗,就已经传来了现任影卫死亡的消息。

  我很顺利的成为了新的头影。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男人成为头影,我,却是影阁中的第一个。

  那天,还是同样的天,同样的地眯,同样的阁主,但是参加的人,却不一样了,而站在上面的人,也不一样了。

  虽然没有了舌头,很疼,但我心里的激动,却已经远远的使我的身体忽略了那种钻心的痛。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眼里有着毫不掩示的叹赏。

  她,便是我的主子,以后,用生命来保护的人。

  “谁干的!”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我的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感动,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的关心我。

  她问了我许多的话,我不知道别的影卫来报道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但是我,很努力地比划着,认真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

  那一天,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学了一种叫手语的东西。

  那天,她真的很高兴,从来都没有喝醉过的她此刻却喝的酩酊大醉。也许是太高兴了,也许是太累了,那个晚上,她睡的很沉。

  自从我成为她的头影以来,第一次见她睡的如此安稳,像个小孩子似的。以前,她总是很晚很晚才睡觉,常常又在半夜被似乎是同样的梦魇惊醒,睁眼到天明。像今天这般,还是头一次。

  到了半夜,我被她轻轻的翻动身惊醒,还以为她又会像以前一样从床上惊坐起来,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虽然面色悲伤,却仅仅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提起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如果她能每天睡得如此香甜,那该有多好啊。

  她虽然没有醒来,但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不停地在床上翻来翻去,一张足可以容纳五六人的床,居然硬是给她翻到了地上。

  我条件反射地闪到她身上,生怕她受一丁点伤害,究竟仅是因为使命,还是因为其他,我自己,也迷糊了。

  “好漂亮!”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还以为她醒了,正准备从她身上离开,可是没想到,她的手,却抚上了我的眉毛。

  “陛下!”我很想喊她,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权利。

  她的手很凉,但是当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时,带给我的,却是一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炽热。

  “你听说过一首诗么?”她轻轻地对我说道。

  我摇摇头,从小在影阁长大,学习的就是想方杀人和防止被杀,诗,那么高贵的东西,怎么是我这种人可以学习的呢?

  她的唇轻轻地贴到了我的唇上,依旧冰凉,却充满热情。我的大脑突地一片空白,平时总是保持清醒的大脑此刻就好像一团浆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沉醉在她的吻里,深深的沉醉在她的吻里。

  “……”

  那首诗似乎很长,因为她似乎说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声音有些含糊,我不知道此时的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许,她是醉的吧。否则,那般高高在上的她,怎么可能会看上相貌平凡,又不会说话的自己呢?

  衣衫尽褪,她的手指在我的肩上的守宫纱处停留了很久,好像在研究什么。半响,咕囔了几句,继续往下探索。

  我的身子很热,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从小到大,我是第一次遇到,对象,是她。

  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在影阁,也没有人教过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现在唯一会做的,就是闭着眼,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感官都交给她。

  夜很漫长,也很宁静,唯一的声音,只有她的喘息声。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将一切的哼声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终于,她不动了。我不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只好就那么呆呆地躺在她的身下。

  良久,她还是没有动。我轻轻地晃了晃她,发现她居然很已经睡熟了。

  借着月光,我依稀地看出她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脸色平静而又安祥,像个小孩子似的。

  看着她如孩童般的睡颜,我轻叹一声,如果她能每晚都睡的像今天这般安祥,那该有多好啊。

  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回到床上,平静地穿起自己的衣服,安静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第二天,她似乎觉察到什么,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浮出一抹暗喜,昨天的事,难道她都想起来了么。

  可是她接下来的话,不亚于把我打入了地狱,

  “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卑微的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误,如果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而这么说,意思已经很明白。如果她没有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而这么说,那我,就更不能让她知道。她是那么的信任我,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会不会因此而疏远我们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我已经答应她,要对昨晚的事进行保密。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我这种人,别说**这么大的事,就是平时出几次恭,去哪里出的恭,影阁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但她们总归是人,是陛下的人。而有资格在夜晚仍然陪着陛下的人,只有头影,所以,虽然她们知道我已经失了身,却并不知道是谁要了我的身子。

  当天,阁主便招我过去了。

  “是陛下么?”阁主对我很客气,准确的说,她对每一任的头影都很客气。她虽然是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想起答应过她的话,我摇摇头。

  阁主的脸色顿时变了。

  “如果是陛下的话,我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发生。但如果不是陛下,身为陛下的影卫,你知道后果!”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

  “是谁?”也许阁主认定我不会撒谎,所以她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我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你不说是谁,那么阁里的规矩,想必你也很清楚。虽然你已经成为了头影,可是你死也是影阁的人,只要你还是影阁的人,影阁的规矩,你就必须要遵守!”

  我点点头,抱着必死的决心,跪在了阁主的面前。

  阁主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一愣,“真的不是陛下!”

  我摇摇头,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坚定。

  如果不是陛下,影阁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是我既然能够成为头影,就有我自己的长处。有些事情,想要瞒过影阁,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你有一半也算得上是陛下的人,是生是死,陛下也有一半的权利做决定。所以,我不会杀了你!”头一次,见阁主的脸上有不忍的表情,“但是影阁的规矩你也知道,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确实要隐瞒么?”

  虽然我的内心已经很坚定,但是我仍然无法回答阁主的问题,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阁主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按影阁的规矩,无故**者,要以通敌罪论处,受挫骨之刑,不过看在你是头影的份上,我只打你二十鞭子,之后交由陛下处置,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挫骨之刑,就是将人绑在一个特制的铁椅上,然后用一把小锤子和一把小锥子,从四肢开始,将人的骨头凿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到头盖骨那块,是绝对不会让人死掉的。这算是影阁残酷的刑罚之一。虽然因为我是头影,阁主只打我五十鞭子,但是,如果单纯的认为这二十鞭子是普通的二十鞭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鞭刑,其实也算是影阁最轻的刑罚了,用千年蛟蛇皮做鞭,万年寒冰水浸泡,打在身上,即使是内功绝佳之人也难以承受,而施刑之时,受刑之人用轻功将自己悬掉在又细又小的树枝上,每打一鞭便要数一下,只要中途掉下来或者数错,便重新来过。

  有的人说是只受十鞭,结果直到打死都没能受完这十鞭之刑。

  也许我是第一个以男人身份成为头影的人,也许阁主知道那个人就是陛下,也许是庆幸我不会说话,所以不必担心数错……不管是什么原因,虽然中间掉下来好几次,但我只受了三十几鞭便结束了。

  有些晕沉地呆在牢里,我曾以想过无数种陛下会处置我的方法,可是当影卫传令时,我还是愣了一下。

  陛下,要提审我吗?

  从来没有人一女皇,会审问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卫,虽然,那个影卫时刻都在与她的生命相联。

  她问我那个人是谁?她居然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瞪大双眼,难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如果你说出来的话,朕会成全你们!”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沉痛起来。自己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拥有了自己的情感呢?

  没想到,到最后,她居然会指着自己,说,“该不会是朕吧?”

  “您知道了?”比划完,我就发现自己错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以为,她会生气,我以为,她会无视,我以为,她会否认……

  但是,我所有以为,都以为错了。

  她坦白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亏待我,反而将我封了侍君。

  我摇摇头,虽然,我很渴望成为她的男人,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成为了后宫的一员,我便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永远的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静静地守护着她。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明白了我拒绝的意思,她,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她为了我专门建了一处别院,一处只属于我和她的别院。

  她说,这样,你可以随时当我的追月,也随时当我的老公。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没有用“朕”这个尊贵而又疏离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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