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泊中的男子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秦雅歌趁着齐允恒与陈九对峙间隙,快速将受伤男子的血止住。查看一番判断他一时应当无性命之忧,略放了心。秦雅歌将受伤男子放在一匹马上,齐允恒也召来自己的骏马准备下山。

  “你不骑马?”齐允恒见秦雅歌只找了一匹马,并没有要另乘一骑的意思。这女人不会骑马?

  秦雅歌并不想承认自己不会骑马,她闪烁其辞地指着那受伤的男子说道,“他受伤了,我担心一路颠簸会让他伤势加重,我牵着马儿慢慢走。”

  齐允恒虽不相信秦雅歌的说辞,但也不勉强她,着急赶路反倒容易惹陈九怀疑。齐允恒也不说话,默默走在前端,满腹心事。

  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齐允恒突然停下,他屏息凝神,眉峰紧蹙。秦雅歌内功一向好,听觉自然也比常人灵敏,和齐允恒一样,她也听到后面有人在跟踪他们!齐允恒拔出佩剑翻身飞向空中,秦雅歌还未来得及回身看清楚状况,就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惨叫。当她再想转过身去看清发生了什么时,齐允恒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他环住秦雅歌的腰身,一把将秦雅歌拉至马上。秦雅歌惊得身子僵直,“你干什么!?”

  “快走!”齐允恒不容分说,扬鞭驱赶马儿,马儿嘶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撒腿就跑。

  “哎哎!还有他!”秦雅歌情急之下抓紧那驮着受伤男子马儿的马绳,瞬时剧烈的拉扯几乎使得秦雅歌的手指骨折,尽管如此,秦雅歌还是紧紧拽着马绳丝毫不松手。

  马绳那头的马儿也受到突然而至的剧烈拉扯,马儿吃痛,嘶叫着想要挣脱秦雅歌地牵制。马儿力气太大,几度要将秦雅歌拖下马来。

  “快放手!”齐允恒怒喝,这女人不要命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一个快死的人!

  “不放!”这么辛苦才把这个人救下来,秦雅歌怎么可能放手。

  这个女人,愚蠢至极!

  齐允恒扬起马鞭,轻轻在那发了疯的马儿身上敲打几下,然后猛然俯下身靠近马儿。齐允恒本就抱着秦雅歌的腰身,俯下身子的同时,秦雅歌也被压至发疯马儿的身侧,重力的作用下,使得两人紧紧相贴。

  “啊!你干什么!”秦雅歌不明就里。

  失去重心的齐允恒和秦雅歌几乎是悬挂在狂奔的马儿身上的,只靠着齐允恒双腿的力量维持着,要不是齐允恒紧紧抱住秦雅歌,秦雅歌真担心自己会摔下马去。也不知齐允恒对那发了疯的马儿做了什么,立即便乖顺下来,逐渐跟上了齐允恒的坐骑的步伐。

  秦雅歌紧握的缰绳终于松了下来,她的手赫然被勒出了几道深深的红印,秦雅歌倒也不在乎,只是惊叹齐允恒居然对马儿都有办法,心中不禁对他佩服了几分。

  马儿跑了很久,在确认没有人追上来之后,齐允恒终于让马儿放慢了脚步。秦雅歌在马上被颠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跳下马去,齐允恒见状也翻身下马,两人各牵着马并肩而行。

  “刚刚那几个青匪明明已经投降,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齐允恒略减缓脚步,这个女人好生奇怪,才刚刚死里逃生,不害怕就罢了,倒来关心起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来。他抬头向远处的山峰望去,“本王只在乎钱三的死活,其他人与我无关!”

  秦雅歌望着齐允恒的侧颜,心叹这样俊朗的一个人,竟能说出这么残酷的话来!“既然与你无关,那杀不杀都无所谓,为什么不留他们一条性命!?”

  齐允恒本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解释的,可钱三的死,让他长久闭塞的心不知为何终于想要有一丝的宣泄,“并不是我想要他们死,是陈九要他们死!你救了本王的性命!”

  “啊?”秦雅歌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她猜中了陈九要杀齐允恒,可她什么都没做,怎么齐允恒说自己救了他?

  可之后不管秦雅歌用怎样疑惑的眼神盯着齐允恒,齐允恒始终都未再开口,只是深深地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雅歌望着满腹心事的齐允恒,也知道陈九的事并不简单,皇室之人一出生便要面临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身边多的是虚情假意虎视眈眈之人。

  若不是师傅交待,秦雅歌才不愿插手皇家的事,所以秦雅歌决定对齐允恒这个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秦雅歌特意挑了一条山中偏僻的小道下山以防再有追兵,但这小道弯弯绕绕并不好走,待到行至山脚村镇,已将近傍晚了。

  秦雅歌寻至一处人家,意欲走近,却听齐允恒说道,“此人受伤这么重,不送他至医馆,却要来这农家做什么?”齐允恒难得开了口。

  “王爷怕是平时锦衣玉食惯了,受不了这简陋的农家吧?”秦雅歌一边将马绳栓上屋外的木柱,一边观察齐允恒的回应,以为他怎么着也会阴下脸来。

  谁知齐允恒并未生气,好似没听到,自顾自地也将马绳拴上。

  早就知道齐允恒这种金枝玉叶不会来帮忙,秦雅歌独自小心将受伤男子扶下,慢慢走至农家门外,轻轻敲门。“周奶奶?”

  屋内老妇人的声音,“谁啊?”

  秦雅歌轻声恭敬回应道,“周奶奶,我是雅歌。”

  老妇人惊喜,“哟,是雅歌啊!”门吱呀被打开,周奶奶颤颤巍巍摸出屋来,握住秦雅歌的手,“小雅歌,你来啦!你个小鬼,可好久没来看你周奶奶了!这会儿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哎哟,吃晚饭了没呀?”

  周奶奶一通问话让秦雅歌都不知道回哪句,又着急男子的伤势,“周奶奶,我在山下遇见个受伤的人,离云水庵山上有些远,怕耽误时辰,只得过来麻烦您了!”

  周奶奶刚只顾着高兴,这才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哎哟!我们雅歌又去救人啦!好孩子!来来,快进来!跟你周奶奶还客气什么?”周奶奶热情地拉着雅歌的手往里走。

  齐允恒紧跟着进门,屋里一片漆黑,却未点灯。而这个被称作“雅歌”的女子似乎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进了屋就拐进旁门的房间,将受伤男子安置在床上,流利地点上蜡烛。

  受伤男子迷迷糊糊中,在说些什么,秦雅歌凑近,却什么都听不清。他的全身,衣服上、手臂上,甚至脸上全是血,也不知他长着怎样的容貌。

  秦雅歌蹲在床边给受伤男子切脉,抬头对周奶奶言,“周奶奶,这个人受伤严重,我必须马上给他清理伤口。我需要热水,干净的布,剪刀,麻烦您帮我都备一些。”

  “好好,我现在就去!”周奶奶似乎也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秦雅歌和周奶奶忙忙碌碌一个晚上,完全忘记了还有齐允恒这个人的存在,幸好周奶奶还不知道他竟是个尊贵的王爷。齐允恒也不甚关心这个男子,见插不上话更帮不上忙,干脆飞至屋顶望着星空发呆。

  秦雅歌擦净男子全身、满脸的血渍,又给全身各处伤口缝合、敷药处理,大小伤口十几处,都伤得不浅,但幸好都不是什么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昏睡过去。秦雅歌正感慨着,真没想到这男子穿的外衣虽是粗布麻衣,内衬衣却做工精细,材质更是上好的丝绸,这种丝绸是南丹进贡的上上珍品,秦雅歌又怎会不认得。这男子气度华贵,全然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弟,可他又怎么会与青匪扯上关系?

  周奶奶凑近,轻轻地问,“雅歌,他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失血过多,伤口又深,极易感染,夜晚是最凶险的时候,希望他能熬过今晚吧。”秦雅歌有些担忧。

  “丫头,忙一晚上,饿了吧?”周奶奶慈祥地问。

  秦雅歌望着略显疲惫的眼神周奶奶,心里愧疚极了,拉着周奶奶的手,“周奶奶,害您折腾到这么晚,一刻也不得闲,您肯定累坏了。别说您了,我都觉得累。您吃过饭了没有?”

  “周奶奶我早就吃过了!你来了我就高兴,不睡觉都成,总比我老太婆一个人呆着好。幸好你时不时来看我,不然老太婆得多寂寞呢!周奶奶去给你做些吃的,你等着啊!”说罢就要往厨房走。

  “哎呀!”秦雅歌一把拉住周奶奶惊呼道,“突然想起刚刚明明还有一个人跟着我呢,去哪了呀?”

  “这,我也没注意啊,你看老婆子这眼瞎的,怎么连还有个人都不知道?”周奶奶自责。

  “周奶奶您虽眼睛看不见,听力却好得很,居然没听到他的动静?”秦雅歌诧异。

  “是啊,可能是当时一心想着救人没注意?”周奶奶试图仔细回忆,又却是感觉什么都没听到。

  “没想到齐允恒的内功倒是不错,他应该是回王府了吧。”秦雅歌嘀咕。

  “小雅歌嘀咕啥呢?”

  “没事,周奶奶,您快去休息吧,吃的我自己做就好了,您家的厨房我熟悉的很。您要是累坏身子了,可叫雅歌如何是好呀!”说着也不等周奶奶拒绝,就强行半推半扶着周奶奶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好好好!”周奶奶笑着,心知扭不过倔强的雅歌,太客气反倒会让小雅歌不自在,于是拍着秦雅歌的手,“知道你孝顺,你想吃什么自己做,那老太婆就先去睡了。”

  伺候完周奶奶休息,秦雅歌才发现肚子咕噜噜都不知道闹过多少次了。又怕吵醒周奶奶,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去厨房。由于周奶奶家实在太小,为了不占位置,她把厨房设在了院外。

  屋外,除了草丛的虫鸣声及远远传来的犬吠声,今日的夏夜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白日在青峨山的厮杀,完全被淹没在这片静谧中,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只有几粒星辰忽隐忽现,屋外显得有些漆黑。

  秦雅歌在厨房做好一碗面,心满意足地准备摸黑进屋。抬头却看见屋顶一道身影“嗖”地翻身飞下,把秦雅歌心惊得一大跳,双手本能回缩,几乎要喊出声来,那碗面自然瞬时下落,幸好雅歌也不是一般人,她优雅地伸出脚接住碗,轻轻松松又将碗送回手中。

  齐允恒看也不看她,“本王饿了!”

  原来这家伙还没走啊!“哟!王爷真是好大架子,突然出现把人吓了一跳,也不知道道歉,开口就要吃的,身为王爷,就这点礼貌吗?”秦雅歌被吓一跳,心里自然不舒服。

  齐允恒平日当王爷当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人对他更是恭恭敬敬,当然不明白秦雅歌的不快何来。

  “本王是堂堂王爷!”

  “我知道您是王爷,不过这可不是王府,我也不是您的丫鬟。脱去王爷的外壳,您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怎么?王爷竟连做错事给人道歉的道理都不懂吗?”秦雅歌也不知为何,竟为了这么点小事执拗得非要他道歉。

  齐允恒冰封的心,却仿佛受到了轻轻的撞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夜色笼罩,恐怕连齐允恒自己都不曾察觉吧?

  可是,“本王饿了!”除了表达饿意,齐允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女子的质问。

  秦雅歌觉得自己好笑,跟他杠这些他听不懂的干什么?“算了!”秦雅歌笑,“我得去照顾那个病人,不能离开太久。不然王爷您先帮我去看着病人,有什么不妥马上来告诉我,我再去给您煮碗面?”说完这句,秦雅歌就后悔了,她居然让王爷去照顾病人,何况是齐允恒这种阴晴不定的王爷,用手指头甚至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会绝对同意!却没想法到,

  “好!”齐允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立即抬脚往屋里走。

  齐允恒的情绪变化秦雅歌实在捉摸不透,但还是忍不住夸赞。“嗯?孺子还是可教的嘛!”

  齐允恒身影一顿,继而轻轻推门而入。

  “就是变得太快!”秦雅歌对着齐允恒的背影吐舌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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