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七伤拳现

  他少时本为一富家子弟,虽然出身为金人,却是拜在了当时身为蒙古高官伯颜将军的门下,跟随师父南征大宋,直至襄阳城前的那一战•••

  那一战可真真称得上是惨烈,双方人马加起来足足有数十万,在那种情况下,人命如同草芥,纵是看惯了生死的百里玄也忍不住略过此节,生在乱世,人不如狗•••

  当时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儿郎,论武功,勉强算得上是一流,可他的师父伯颜将军,却已是一名名震天下的顶尖高手,距离那传说中的四绝,也只是差上一线而已。()

  襄阳城破之前,在这片沾染了蒙、宋两军不知多少鲜血的阵地上,上演了一场旷世的决斗。决斗的二人分别代表了当时两个势力——日益衰弱的南宋和日益强大的蒙古。他们就是襄阳大侠郭靖和蒙古新贵伯颜。

  要知道郭靖可是当时名列五绝之一的超级高手,比起伯颜更是胜出一筹,只是守城日久,劳心劳神之下,功力打了个折扣,这才和伯颜斗了千余招之后才险胜,以言语逼得蒙古暂时退军,数年之后更是以身取义,在襄阳城破之日壮烈牺牲。

  百里玄天资甚高,性情又是坚韧不拨,自从见识了郭靖和伯颜二人的身手之后,就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哪怕是付出再大的努力也在所不惜。

  从此他不分白昼,练功不缀,勤修苦练之下进境奇快,不过三年就突破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数年之后更在机缘巧合之下,服食了一只冰蚕,多年苦练的真气在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至阳转为至阴,一举步入了顶法高手的行列,成了继五绝之后新一代高手的代表人物。

  时光匆匆,数十年之后,江湖中更有无数的英豪纷纷扬名,其中最为出彩的就是昆仑派的何足道,人称昆仑三圣,棋道和琴道姑且不提,单就其人的剑术也算得上是当世无敌,以一己之力独闯少林,挑战寺中罗汉堂和达摩堂众高手,竟是无人能敌,至此昆仑三圣之名,遍及天下。

  尔后一个更是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横空出世。此人出身于少林,虽然并未被列入正式弟子,却又有着不下于当世顶尖高手的实力,在何足道傲视少林武学之际,挺身而出,数十招之内与其斗了个不相上下,若非限于年岁尚轻,击败何足道也绝非难事。尔后被逐出少林一派,却又在太和山混得风生水起,多次顿悟之下,竟然开创了威震天下的武当一派,一套纯阳无极功和一把真武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当真是盖代难逢的武学宗师,此人就是武当鼻祖张三丰。

  至于少林派日后崛起的渡月大师,百里玄并没有多少印象,出家人六根清净,虽然修为不俗,却也少现于江湖,但是能传下在江湖中闯出四大高手威名的空见和尚,想必此人的本事也不在自己之下。

  而自己在神功大成之后,收下了三个得意弟子,第一个就是百里无名,本为一个孤儿,自小跟在自己身边,悟性奇高的他尽得自己一身真传,出道江湖不过三年,就被誉为五尊之下第一人。第二个弟子却是一个小道士,本来是玄冥岛上的一个小门派的传人,在一次与人冲突中身负重伤,被碰巧路过的自己所救,出手将其救治之后收为弟子,可惜此子行为乖张,在偷走本派的一颗冰蚕之精后,远远遁去,数年之后荼毒武林,被同为五尊之一的张三丰所除。

  而崆峒派的一代宗师木灵子,却是百里玄极为佩服的一位前辈高手,交情也是不错。虽然五尊齐名当世,但在年纪上却是以木灵子为最,只是此人出道较晚而已。一套不知名的惊人内力再配上足以开山裂石的七伤拳,为崆峒一派闯下了赫赫威名。

  想到这里,百里玄的眼皮子微微一抖,像是忆及了一段极为难过的往事,心情再也平静不下了。看了一眼周霸天,他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十年前,百里玄渐感自己一身功力隐有再次突破的迹像,遂宣布闭关,哪知之后不过数日,就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种极为隐秘的剧毒,他一身功力通玄,虽然中了剧毒,却也能凭着一身冠绝天下的强横内力勉强镇住,虽然此毒并未能要了他的性命,化解起来也是不易。百里玄虽然恼怒下毒者的背叛,可是念及一件令自己极为痛心的往事,也没再追究下毒者是何人,而是悄悄化解剧毒,对外还是宣称闭关。

  数年之后,一身的毒素被他强行化解,与此同时,一身功力也再次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要知他在突破之前已然是绝世高手的境界,虽然已是百岁的高龄,但对于武道的探索,仍然是以一种狂热的态度。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令他在漫漫的人生岁月中切切实实地感到了求一败而不可得的孤独。这百里玄不同于张三丰所习得乃是玄门正宗内力,阴阳互补。而是偏重于阴柔一道,在将寒冰掌功法练到了极致的境界之后,体内的阴阳二道必然失衡,却是违背了循序渐进,厚积而薄发之道了。

  百里玄忽然睁开那双丝毫不显浑浊的百岁老人的眼睛,似是有意无意地瞄了周霸天一眼,只是这一眼中的神情,却是极为复杂,若是周霸天看到了这一幕,必然能感受到什么,只可惜,他一直低着头想着心事,心有芥蒂的他可是对百里玄没有什么心灵相通之处。

  像是忆起了不开心的往事,百里玄轻叹了一声,从沉思中恢复了过来,若有所思地道:“霸天,既然武当派的人瞧我青海一派不起,那你就约个日子,让为师会会他吧!”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其中的自负之意十足,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我与张三丰齐名,不料今日却只能和他的弟子一战了。”言下虽是有些感慨,却隐约有着三分的轻视之念。

  其实在他的心里压根不相信周霸天的话,尽管和与他齐名的张三丰虽然碰过面,但从其一身绝高的修为不难推测出,此人所培养出来的弟子绝非狂妄之辈,纵是有狂傲之意,也绝不会口吐有失武当一派风范之言,所以对周霸天所讲的张翠山如何如何瞧不起青海一派,他纯粹是当作了耳旁风,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约战张翠山呢?

  早年他哪怕是与张三丰等另外四尊齐名,却是纵其一生也未曾交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古怪念头也让他有点情不自禁,而且,百里玄对周霸天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宠爱,虽然如今的周霸天也已五十余岁,但在他的眼里,还与数十年前的少年儿郎无异,数十年的师徒之情,已然情逾骨肉了,对于他的要求,舍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想办法为他办到。至于其中原因,下文自会一一表出。

  见百里玄如此轻松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周霸天不由得一楞,看向师父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缓和,可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戾。

  却说张翠山和周霸天等人风驰电闪,一口气奔行了数十里,眼前一亮,青海别院这座别具匠心所构造的庄园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此次前来不同于以往,和周霸天一样,张翠山和卡奇也是堂堂正正而来,至于河间双煞和莫声谷,由于修为有限,早就被张、卡、周三人给远远地抛下了。

  三人在距离青海别院还有百余米的地方,齐齐顿住身形,因为别院口处伫立着一位老人。他灰白相间的头发,身材也不如何高大,可就是这么一副看似瘦弱的身躯里,隐藏着不知多大的力量,在这一点上,张翠山和卡奇俱是心里有数,也有发言权。

  此人正是百里无名,他奉师命在此迎接张翠山等人,已是等了数个时辰之久,不过从他标枪一般挺立的身形上来看,百里无名在这段时间内,竟似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作,整个人像是和大地融为了一体。

  对此,张翠山丝毫不以为异,毕竟武学达到了一个高度之后必然会产生一些共性,百里无名的这种境界对他而言,已经司空见见惯。只是周霸天见大师兄的身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而心动不已,虽然在近一段时间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武道上有了新的突破,却仍然没有达到这个地步,一股强烈的忌妒之念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

  相对于张翠山的无动于衷,卡奇对百里无名的表现却是微微有些动容,他的本力在当世已经少有人及,能胜过他者也是寥寥无几,旁人倒也罢了,唯独对百里无名,卡奇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了一丝丝的无奈和羡慕。

  周霸天快步行到百里无名身前,轻声问道:“大师兄,师父怎么没有出来?”

  百里无名面无表情地道:“师父他老人家行事向来高深莫测,为兄又怎么知道。”

  闹了个灰脸,周霸天略显不忿之色,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张翠山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他知道百里无名不喜多言,朝周霸天问道:“周兄,你言令师已然到此,为何不出来一见?”

  周霸天闻言嘿嘿一笑,轻摇头道:“张兄,且稍安勿躁,小弟尚有一个好友未曾向两位介绍。”说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足足吸了一盏茶的时间,蓦地里,周霸天巨口一张,发出了一道气息悠长的清啸声。

  他这一记啸声响过不久,不远处也传来具有同样威力的一声巨啸,只见从天边涌起一团浮云,一条人影也随着这股浮云飘然而至。

  来身形极快,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众人面前,此人大约三十余岁,身材极为高大,臂长肩阔,一脸的络腮胡子,虎虎生风,众人对其暗暗喝彩,好一个典型的北方大汉的风采。

  见此人飞身而至,周霸天哈哈一笑,上前几步,猛冲着大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亲热地道:“贤弟,怎么来得这么晚?”

  那汉子也是哈哈一笑,用他那粗毫的声音道:“周大哥,小弟得你飞鸽传书,可是马不停蹄地急驰而来呀!偌久不见,可是想煞小弟子!”双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周霸天的双臂。

  二人竟然是一对好友,他们的这一番举动,看得张翠山和卡奇固然大奇,一旁静立已久的百里无名也是一脸茫然,显然,百里无名也不识此人。

  周霸天亲热地拉着这大汉的手,大踏步行到张翠山面前,笑道:“张兄,待小弟为你引见当世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这位刘福通兄弟是周某的至交好友,欣闻张兄到来,特意到此前来拜见。”

  那大汉不待张翠山讲话,上前就是一抱拳,高声道:“翠山公威名震天下,今日能得见尊颜,刘福通真是三生有幸。”

  张翠山虽不识此人,除了粗狂豪放一些,也看不出此人有何了不起之处,却也不敢怠慢,上前也回了一礼,道了声久仰。

  刘福通哈哈大笑,又对卡奇和百里无名略一拱手,算是见了个礼,问周霸天道:“周大哥,师叔他老人家也到了么?”

  周霸天点了点头,一旁的百里无名却是攸地一惊。

  他跟随百里玄已逾数十年,却从来没听师父说过有这么一个师侄,更令自己纳闷的事是师父何时有了个师兄?

  周霸天见大师兄不解,遂指着刘福通道:“大师兄,刘兄弟虽非本门弟子,但他的师门渊源却与本派大有关联,他乃是当年五尊中崆峒派宗师木灵子的关门弟子,以师父和木灵子师伯的关系算来,岂不是咱们的小师弟么?”

  张翠山闻言心里一凛,暗忖原来此人竟是木灵子的传人,那想来非是易于之辈了,一身功力纵然比不上百里无名等人,只怕也不在周霸天之下,可此人并未在江湖中显山露水,以他的身份和武功,又岂能是无名之辈?想到这里,看了卡奇一眼,不由一声苦笑:自己这个兄弟三十年前一直埋头学武,直至遇上自己才威名初显,不也一样是默默无名么?

  话说这刘福通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师承崆峒派一代奇才木灵子,先是主修外功,待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后再由外而转修内力,木灵子为了培养这个关门弟子,也是费尽了心机,特意为其服用了数颗天材地宝,一举帮其冲破了数道关坎,在其功力达到顶尖之后才授其崆峒绝学七伤拳,更将晚年自创的一套快剑之术一并相授,短短十余年间,刘福通就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郎,变成了一个当世屈指可数的超级高手。

  在造就了刘福通这么一个绝世高手之后,木灵子的元寿也已未尽,有刘福通和周霸天这两个后起之秀送终,他终于面带微笑地与世长辞。

  这刘福通看似粗野,但心底下却是再精细不过,师父死后,待服孝三年之后,他便只身北上,以恢复汉家江山为己任,参与了反对元蒙的义军。

  南征北战不知有十向载,在刘福通所在的队伍被剿、重组,再被剿,再重组之后,终于一队颇具规模的队伍在刘福通本人的手底下形成,与南方的郭子兴一起,南北响应,世人称其为红巾军。

  南征北战不知有多少载,在刘福通所在的队伍被剿、重组,再被剿,再重组之后,终于一队颇具规模的队伍在刘福通本人的手底下形成,与南方的郭子兴一起,南北响应,世人称其为红巾军。

  刘福通虽然出身于崆峒派,但他师承木灵子,辈份已是高出了当代崆峒掌门关能太多,此人胸怀天下,以驱逐鞑子为己任,致力于抗蒙大业。待得各地反元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之际,他所率的队伍压力才大为减轻,而元蒙近年来统治也是越来越,在面对众多反元势力,无力一一剿灭,只是令汝阳王执掌大军,对一些实力较弱的义军进行反扑。

  可惜汝阳王一代奇才,终是生不逢时,找了一个只贪图享乐,不知国事的主子,终日辛劳无果,却造就了朱元璋、陈友谅,郭子兴、刘福通等乱世英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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