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重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昏沉之中,张千奋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外面照进一丝阳光,慵懒而乏力。这是早上的阳光,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取下挂在墙上的铸心剑,出了院门。

  后山瀑布,似一道白练往下飞驰。陈道似乎已经练完了一轮剑,此时正在原地调息。

  “大师兄,我来晚了。”张千勉强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我也刚来不久,小师弟,你没事吧?”陈道看的有些不对劲的张千,关心道。

  张千没有回答陈道,一头扎在溪水之中,冰凉的水让他的头脑里恢复些许清明。他就那么泡在溪水之中,任瀑布冲刷而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我是水火绝脉。”不知道过了多久,瀑布下幽幽传来一道声音,沙哑而凄凉。

  与这瀑布的冲击声比起来,这一道声音显得是如此的细微,在一个不经意间就会被涛涛水声淹没。可它仿佛又顺着水声传出去老远。

  陈道手中长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沉默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师兄,我是绝脉啊。”溪水之中,声音再度传来。

  天上撒下数道阳光,在溪水中折射出水晶般的光芒,美得有些让人炫目。张千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陈道收起手中长剑,走道溪水旁边,看着溪水中的张千,要多么绝望才能将这件事说的这么平淡?他向溪水之中伸出手臂,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师兄。”

  张千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怜惜,又像是痛心。

  于是他拉着这双并不强壮的手臂,跃出水面。

  ….

  …

  凌院之中,凌剑子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可他握着张千的双手却微颤。

  再度输入一丝灵气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神色看起来疲惫不已。他看着面色同样不好的张千,神色之间更添一抹痛心。

  “师尊,玉墟殿上验灵石应该错不了,我带张师弟去测过了。”陈道面色复杂看着远处,似乎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凌剑子起身长叹,有些索然。

  张千入门时日尚短,却是他最喜爱的弟子,也是最为看重的弟子,否者他也不会将剑之五境传授给他。他本以为是上天恩赐,能在有生之年再收的这样一位弟子,那又能料到今日这种光景。

  “师尊,这绝脉之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慕清婉看着张千,眼睛里似乎还抱着一丝希冀,需要什么,只要不是那中传世稀珍的丹药,我都能找来。

  张千苦涩一笑,开口道:“清婉,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师尊既然说了没办法,就不要再勉强了吧。”

  “我偏要。”慕清婉眼眶微红,带着一丝哽咽,转身踏出凌院。

  “弟子不孝,劳师尊费心了。”张千坐在椅子上,看这着凌剑子道。虽然自己拜入师尊门下不到一个月,但衣食住行,传道授业,其中几多情谊在他心中已经扎根。

  对于凌剑子这里,师如山。

  “小千。”凌剑子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眼中有了计较,说不定去求一求那个人事情就会有点转机。

  “陈道,你带你师弟回去歇着吧。“凌剑子转身踏出凌院,一如之前的慕清婉。

  “大师兄,陪我练剑吧。”张千瞧得慕清婉与凌剑子相继而去,有些心烦意乱,不知何时拿起铸心来。

  陈道点点头,手中长剑出鞘与他拆起招来。

  师兄弟二人在瀑布之下练剑也有一段时间了,陈道手中惊涛剑法愈发的凝练,招招剑法都让张千有一种一叶扁舟处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感觉。

  “拔剑术。”张千手中长剑震动,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擦过陈道手中的长剑,其势快到了极致,比之那一日凌剑子出剑之时也不遑多让。

  “张师弟,你赢了。”陈道脸上强撑起一笑意,对于张千这里他又是高兴又是痛心。

  看着面前还有半寸就到他胸口的长剑,陈道面前,铸心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两师兄弟会心一笑,同时撤剑,在院中小憩。

  …

  …

  “小姐,这是我能在天风帝国所能调动的最多的资源了,再多的话恐怕院长那边不好交代。”一名灰布衣衫的老者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道。

  若是有人在此处定会认出此人正是藏经楼外的韩老。

  阁楼之上,地板完全由一整块美玉构成,楼阁之上陈列着几个架子,仔细看去,上面秘籍孤本像不要钱似的,随意摆放。一座紫金香炉上熏香缭绕,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物事摆设,极尽华美奢侈。

  慕清婉此时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股与平常不同的尊贵之意从她身上流露出来。不过此时她的眉头皱的很厉害,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韩叔,不论用什么方法,你去藏经楼五楼之上将一切关于绝脉的东西全部送到凌院中来。”慕清婉语气不容置疑。

  韩栋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慕清婉心中烦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

  “诚如小姐所说,那张千救过你,但绝脉之事,不可强求。”韩栋缓缓道。

  慕清婉眉宇间涌上一丝煞气,有些心烦意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内院之中另一处阁楼之上,两道身影长立,却默然不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师弟。”封景玉一声打破了沉默,心里有些吃惊为何今日凌剑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凌剑子沉默,这一声师弟他有二十多年都再没听到过了,今日忽闻仿若回到了那一年自己初入师门之时。

  他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封景玉两鬓微白,似乎不再像当年那般硬朗。凌剑子开口叫了一句一声封师兄。

  “二十年前,你曾说过你我师兄弟之情已断,为何今日还唤我师兄?”封景玉幽幽一叹道。

  “是你先叫我师弟的。”凌剑子脸色微红,几欲拂袖而去,可转念一想还是顿住了脚步。

  封景玉看的凌剑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被他几句话逼得恼怒,口中含笑,道:“你还是这般要强。”

  你可知道这一声师兄,我等了二十多年了。

  昔年师尊门下他本与封景玉关系极为要好,却因二十年前自己门下弟子李怀南之事闹得与封景玉这里关系极僵,自己再也未踏入过这白阙阁。

  今日听封景玉这一句我等了你二十年,他心中恍然,师兄心里是从来都没有怪罪于我的吧?

  一念及此,凌剑子忽然心生愧疚之意。年少之事纷至,昔年情谊却早已深入心头。此情此景与那年少之时却是那般相似,每每自己有难题便会来找封景玉。

  从前他认为他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师兄,我…”凌剑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开了口又愣在了那里。

  “同门之谊,何意多言?”封景玉心中对于师弟这里也是颇有愧疚,当年师尊去世之时曾特意嘱托他照料好凌剑子,可这二十年来他看着凌院一天天没落。

  自己身为白马书院院长,行动有诸多不便,每每看到败落的凌院,心中觉得自己对师尊临终重托多有辜负。

  “凌师弟,你的事情我已知晓,可这回我帮不到你。”封景玉沉默,在你之前她也来过了。

  凌剑子神色怅然,转身走下白阙阁上,背影有些落寞。他知道师兄从没骗过自己,他说不能便是不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