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相隔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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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阿馥木然地点着头。眸中银光碎碎,这个人的名字明明记得很清楚。

  可就是被什么东西赌住了,不让它从脑子里跳出来。明明许多的事情都能一下子想清楚,独独只有这件。

  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在她想及力记住的时候,却是适得其反。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还你的恩的。”女子淡然地说道,泛着柔和的笑意。

  “这里的许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看他们都没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倒是拭目以待。”纳兰杜仲将她扶回了室内。

  仍是那深深浅浅的浅色纱幔,一层层地拉开。女子回眸,有些执拗。说道:“你认为我没那能力?!本……我可与你收留的难民不一样。我要做的事,必定会做到!没人敢阻拦!”

  男人一忡神,扯过不可置信的笑意。“我当初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你带了回来。凌儿姑娘。”这女子可待深究。

  “嗯?”阿馥一愣。

  “在下叫错了?”他一怔,确实有些唐突。这女子虽是受到重创,脑子还没恢复过来。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也算正常。

  “不是。”女子突然放开男人的手,坐在了方凳上。

  梨木方桌上放着的是一盆淡雅的兰花,暗香扑鼻。她深深地吸了吸。“这里是哪里?”

  “盛阳,成苍的边境。”连年的战火,使这个原来素雅的小镇,变成一片哀戚之地。

  阿馥敛过眸底的犀利之光。这个地方?好像听说过!

  纳兰杜仲蓦然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白色的瓷瓶放在桌上,说道:“姑娘体质阴寒,就算是这炎炎夏日,身子也如此的冰凉。这是调理的药物。”

  阿馥盯着那泛着浮白色光芒的小瓷瓶。拿了起来。闻了闻,一愕。“鹿茸血!”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竟然拿给她?看来先前用了不少的名贵药材才把她救回来,一点儿也不假。这人情不还不行了。

  “没错,就是鹿茸血!这是大烈大燥之药,一般人却是要混着酒,兑成血酒,却也不能多量,不能会燥得流鼻血。”可是这女子,他这一个月来,喂了不少,仅仅只是调理了一下她至寒的身子。

  “我不需要!”阿馥突然放回他的手里,如此的难求的东西,仅仅只是在割取鹿茸之时,流出来的那么一点点血液。

  阿馥突然想到那些被割掉鹿茸的小鹿,眼睛里流露的惊恐。师父说过,鹿是具体灵性的动物。

  男人的脸上一僵,有些不自然。“就算你不需要,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需要。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名贵的东西,在我们成苍国很容易找到的。”

  阿馥一怔,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剜开来,孩子?孩子!他真的很顽强,居然还活着。

  见到女子不相信的眸光,男人接着又说:“其实在太脉山峰一带,野生弥鹿多得是。况且我只取鹿茸,不会杀了它们。”

  “那谢谢你。”想此,她接了回来。为了他!的孩子!脑海里便又使劲地回想着那个男人的人影子。扶着桌子蓦然地蹲在了地上。眉角紧紧地拧在一起,痛苦之色蔓延开来。

  不可能!怎么会想不起来,她要想起来,而不是懵懵的只是一个影子。一块泛着柔和白芒的粙玉突然呈现在她的眼前。

  女子下意识一摸,便是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

  “凌儿。”或许可以这么叫她。纳兰杜仲心里微微一动。突然想到那个跨于马上,手持箭弩,披着雪白毛裘英姿飒爽的女子,她叫灵儿。

  “这药我会喝的,公子请吧。”她蓦地站了起来。

  “你可以叫杜仲。”他淡淡地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一个淡漠的身影越行越远。路边的木槿悄然而落。轻盈无比。

  ……

  阿馥,不要做!……

  男人那痛苦的眸光泛着凌厉的光芒,伸出手来,却没有抓住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风儿从男人的指缝间滑过,瞬间即逝。什么也抓不到。

  夜风有些凉,阿馥起身。单薄的身体放任地吹着窗面的凉风,凌?凌綦!玉上的字,难怪如此炙心。女子擦了擦被梦惊醒而冷汗涔涔的额角。

  一轮弯月挂在了天边,银色的光芒洒在女子的身上。空灵而唯美。她就知道不可能记不起来,阿馥难以抑制心里的欣喜。

  凌綦!阿馥没事!手里的纸鸢放飞来,却是在院中转着小圈子,在这静谧的地方显得更加的诡异。慢慢地便飞出了院外。

  纸鸢一路飞过,无人看见。却是被蓦地的一阵狂风吹落于水沟里,小小的挣脱了一下,显得不甘,便静止了下来。

  “滚!滚!”男人暴躁地在咆哮。长剑一提,划开了面前一个侍卫身上的硬甲,胸口血肉翻飞。

  侍卫随即痛苦地捂着胸,大片地血水流了出来。他仓皇失措地退了出去。

  没找到王妃不是他的错,没有攻下雁门也不是他的错,侍卫倒是成了顺手羔羊,白白受了凌綦那么一剑。

  胧夜本是淡定的表情,紧紧地皱着眉峰。却显得痛惜起来。“王爷。属下已经将临冀附近所有的城镇翻前前后后翻了不少两遍。”确实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王妃的线索。

  胧夜看着院落里满地坠落在地的纸鹤,它们又没有飞出院子。

  刚刚才想要谄媚拍马的侍卫,找到一个与王妃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少女过来,本是一片好心。却被凌綦当场把那女子拧了脖子扔了出去。

  “明天倾巢出动,二十万人马,本王就不相信那雁门攻不下来,纳兰夕拓。以为当了缩头乌龟就万无一失?!”男人沉沉地说道。手上的工夫却没有停下,室内的东西已经被他破坏得差不多了,一地狼藉。

  胧夜听此,拉过旁边正欲开口说话的明晋将军退了下去。

  “胧将军,王爷不可以这样做的,你为什么不要我把话说出来。”明晋眸中的担扰,这个使这个粗犷的汉子,更加的充满着沧桑。

  倾巢,就代表整个平城将会是一个空城,到时候就怕雁门没攻下来,成苍趁机偷袭后方。

  “王爷自有主张,明将军只做执行命令便是。”胧夜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院中寂寥的身影,叹了口气。然后离开。

  明晋微微一怔,赌?!纳兰夕拓个性多疑,而且刚愎自用,听不到别的人忠告。倒是可以赌上一赌。

  这成苍的大王子,还真想坐穿雁门,不把它还回天朝了?!就算有人赞同,他明晋第一个不同意。

  只是那院中男人的身影……

  黑色的长袍在夜风中疯狂的翻飞着,男人紧紧地握紧拳头。望着那天边皎皎的月光。阿馥……你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一使用,喀喀的关节声。黑麾翩翩,长剑飞舞,凌空似雄鹰展翅,伏地蛟若游龙。男人的发丝凌空飞舞,放肆地发泄着心中的思绪。

  蓦地一惊,凌空的剑气却反穿透过来,直击掌心。男人一缩手,半跌于地上,右手撑着剑身的手心,流下汨汨血红。

  “啊……”阿馥一缩手,心里一慌。仓皇地跑了出去。

  (今天更了这么多了,给点鼓励。尽快让他们见面。)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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