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亚乌丧命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这一天,亚乌像往常一样,下了船,赶着几里的路去草湖村四姨太家里买吗啡,四姨太的货很足,价格又便宜。

  亚乌有钱就还,没钱就欠,写了借据,都在四姨太手里收着。这几次交易,林德慎都充耳不闻,偶尔看到这个黑渔夫来,知道是四姨太老乡,就不太过问。

  这一天林德慎不在家,侍卫把守得紧,亚乌在院子外面喊了几声,四姨太的丫头下来答复:“四姨太今天头痛,叫你上去。”

  亚乌紧张地跟着丫头上了林家的楼,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大户人家的洋楼,虽说是石头盖的板楼,但是里面的墙壁刷的净白,地上都有红色六角砖铺地,配上红木家具,十分富丽堂皇,上二楼的扶梯油漆得发亮,亚乌都不敢用手去摸。

  二楼的最后一个厢房,是四姨太的房间,穿过大厅,却要经过二姨太的窗前,每一个姨太的门口都站着一个待命的丫头,那都是渔家的穷人家的女儿,卖身到地主家。

  四姨太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面床,前后雕龙画凤,彩绘精妙,白色蚊帐的上面披着红色旗头,绣工细致,这样的床,岛上的木工是做不来的,一定是外地师傅的手艺。就连床上的被面,都是锦缎的,亚乌心想,要是能在这样的床上睡一晚,

  没精打采的四姨太正手按着头部,原来又是因为她还没有怀孕的事伤痛脑筋。看着别的姨太儿女双全,她感觉自己的地位有点动摇。

  百顺进来问了声好,带路的丫头就关上们,下楼出去了。他闻到一股迷人的香味,是四姨太搽的粉香,孤男寡女呆在一个房间,亚乌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想拿了东西就走。

  不料四姨太说道:“我今天心情烦闷,你留下陪我聊天解闷吧”

  亚乌不敢拒绝,显得十分忐忑不安。两人聊了几句家常,四姨太忽然扬起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说道:“我头痛得要死,你帮我揉揉吧。”她那奶声奶气的声调,让男人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他面红耳赤,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他只好唯唯诺诺答应了。看看门外没人,他便壮大了胆子,走到四姨太的身后,很不自然地按摩起来。

  四姨太贼胆更大了,她把身子靠在这个男人身上,抬起头,细细地看着他这个同乡,那张脸除了瘦骨嶙峋、两边黑眼圈外,其他的地方还是那么俊俏。远比粗腰肥脑胖脸的林德慎大才(方言,英俊)得多。突然,按捺不住的她环顾四周没人,竟然伸出拈手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许亚乌的手。

  这一抓,像一股电流传遍两个人的全身,四姨太神情淡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却把许亚乌吓了一身冷汗,他还没有从暖香味中清醒过来,已经感觉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惊慌失措地跑了。

  当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时,一头却撞见了二姨太,他那从四姨太的房间里跑出来时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害羞的眼神逃不过精明的二姨太,她故意把亚乌堵在院门口,扯闹了一阵才放他走,好让其他姨太和侍卫丫头都知道今天有个穷鬼不知慌慌张张地在这里做什么。

  下午林德慎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一家的下人都在悄悄地嘀咕什么,这都是精明的二姨太故意让丫头放出去的风声。

  林德慎捕风捉影,隐约地听到了什么和四姨太有关的消息。他抓住一个叫歪嘴枝的侍卫去三楼的办公室,问道:“今天什么事呀,大家鬼鬼祟祟的。”

  歪嘴枝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劲得摇头说不知道。他越这样,林德慎就越觉得可疑。他气得拿出枪支,:“小子,你长大了也要像你爹一样,当个捕鱼手。”

  百顺高兴地点点头,父亲又说道:“亚林,亚迪,你们也要努力了,我们许家要出点人才,让外姓人不敢欺负咱们。”

  阿毛一手牵着珍顺,一手抱着两岁的珍花站在旁边,默默地祈祷着。此刻她自己也不知道,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个。

  东海王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捧着鱼骨头做的徽章。他露出四颗门牙的笑容,对亚乌说:“伙计,准备好了吗?这个徽章为你准备着!”

  “呵呵,徽章不用了,奖励我两瓶吗啡就行了!”亚乌笑着说。

  两人正说着,林德慎带着四姨太和一队侍卫也来了。自从那件事情后林德慎一直对四姨太非常冷谈,四姨太却并不知晓面不露色的林德慎已经知道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还没有怀孕的事让老爷对她疏远,今天,林德慎突然叫侍卫来叫她一起到东岱海滩来看捕鱼大赛,她有点受宠若惊,打扮得格外艳丽。

  当她看到许亚乌正在整装待发的队伍里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有想到,林德慎正在用冰冷的眼神察觉到了这一蛛丝马迹。

  “哟,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东海王看到林德慎来了,赶紧恭敬地出来迎接,命人搬了凳子给他和姨太坐,以往的捕鱼大赛林德慎从来不观看,不知道今年他怎么会这么重视呢。

  “呵呵,东海老弟为海岛渔民生计深谋远虑,如此盛况,不来观看,在家里怎么能坐得住呢?”林德慎笑道。

  东海王发现平时他的两个贴身侍卫独眼龙和歪嘴枝都没有跟着,也不便过问。东海王的老婆亚连牵着女儿秋月,儿子福来,坐到了四姨太身边,两人正家长里短地叙旧,攀比起自己的旗袍。

  一会儿,一声口哨吹响,木帆船们张起布帆,前进了……岸上围观的人开始鼓掌,呐喊助威。

  百顺和弟弟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站在身旁的还有许姓的兄弟们,他们远远地看见那艘插着红旗的船只遥遥领先,向前方行驶,百顺高兴地指着前方对母亲说:“是我的阿爹第一名,阿爹要当捕鱼手了!”

  “别说话,这才刚刚出发呢。”母亲白了百顺一眼,双手合十,作拜天地。

  而远处,在大麦岛屿的乱石堆里,歪嘴枝和独眼龙已经奉命在那里做了埋伏,大麦岛前的海域是捕鱼选手的必经之地。

  独眼龙手里拿着一把刀,上面是鱼骨头的图案,他不解地问道:“你说,老大为什么要在这里对他下手,按我说,直接一颗子弹给他得了,还搞的这么麻烦,用刀子!”

  歪嘴枝点了一根烟,吐了吐烟雾,说道:“我说你怎么还不开窍呢,用枪杀,是明杀,虽说我们杀个人,也没什么,可老大怕他们一闹起来,这穷鬼和四姨太的那些破事不就得传了出去,老大的面子可挂不住。”

  “那我们用东海王的刀子杀人,日后不会引发什么纷争吧?”

  “还能有什么纷争,岛上,谁敢和老大过不去?他东海王敢在老大面前放一个屁?”

  两人正说着,不一会儿,就看到眼前的一艘插着红旗的船正遥遥领先,朝大麦屿的方向驶来……

  岸上,林德慎和东海王正讨论着今天的收租情况,四姨太走到亚毛面前,带着一股香气,甩甩手帕,说道:“你就是亚乌嫂吧,你等他回来,告诉他,好久没去我那拿吗啡了,我给他留了几瓶,再不去,我就自己用了。”

  “你还是自己用吧,四姨太,我们家消费不起。”阿毛头都没有抬起来看她,斜着眼睛说道。

  “小妇人家,一点都不领情,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四姨太没好气地扭着身姿走了。

  百顺闻着这股难忍的香味,他不由朝那个女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却看见,对面有一个小女孩,梳着辫子,坐在母亲的怀里舔着麦芽糖,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这个难道就是东海王的儿女吗?女儿秋月衣着整齐,没有一点儿补丁,儿子王福来满脸肥肉,眼神霸气。一个富家小姐的打扮,一个少爷的傲慢,百顺露出既羡慕又鄙视的眼神。三个时辰过去了,该是渔民们归来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的小黑点,接着,好几个小黑点出现了,百顺和亚林开始期待出现红色旗帜的船只出现在第一个。

  “阿顺,等下你阿爹回来时,我们跳上去捡最大的鱼吃,好不好?”阿迪道。

  “我想吃螃蟹,我阿爹的箩筐里肯定有螃蟹。”百顺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的弟弟妹妹们没有咬不动的螃蟹,母亲都是给他吃。

  一会儿,船只靠近了,人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船上的旗子,各色彩旗越来越近,唯独看不见红色的彩旗。

  “阿母,我阿爹的红旗船呢?”百顺焦急地问道。

  阿迪在旁边说道:“阿嫂,怎么回事,难道大哥不想当捕鱼手了吗?”

  王姓的蓝旗船只很快就赶上来了,紧接着,魏姓的黄旗,胡姓的黑旗纷纷到岸了,他们满载而归,捕鱼手的职位无疑落在王姓的渔夫王文财手里。

  “阿乌呢?你们看到啊乌了没有?为什么他没有回来?”阿毛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忙着自己赶船,没有停下来看。”回来的渔民一个个说不知道。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如果是遇到危险,大哥应该挥动红旗才是呀”……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呵,他呀,怕是回不来了,还想当捕鱼手,哈哈哈”佩戴上鱼骨头徽章的文财走过来冷嘲热讽。阿毛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东海王和林德慎却丝毫没有在意一个渔民的消失,他们依旧谈笑风生,旁边的四姨太却焦急地搓着衣角,这一切,林德慎都看在眼里。

  一会儿,为捕鱼手颁奖仪式开始了,岸上的人开始沸腾起来,渔民们欢呼雀跃,庆祝王文财了鱼骨头徽章。东海王邀请林德慎为他颁奖,并当场宣布免掉他一个季度的鱼租。

  会后,人渐渐地散去,东海王开始清点自己的船只,唯独缺了亚乌的船只没有靠岸,他不由地心疼自己的小渔船,恼怒不已,这打发亚林派船出去寻找:“亚林,阿迪,阿九,你们快摇船出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记得把船给我要回来。”

  阿毛放下孩子,把珍花珍顺交给别人看管,和几个兄弟匆忙地登上了船,百顺后面叫到:“阿母,我也和你一起去看阿爹。”

  寻人的船只在广阔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百顺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刺骨的寒风像刀一样在他的脸上刮出一道道伤痛。

  当几个人摇着船只晃晃荡荡地开近大麦岛时,才看见亚乌的船只停靠在岛屿前的一块礁石上,难道亚乌在岛上?亚毛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可是任凭他们几个怎么呐喊岛上也没有人回应。

  阿迪几个人爬进船舱一看,海水已经涌近大半船舱,原来船底出现了一个铜钱大的窟窿。

  “人呢,亚乌呢?”百顺听到母亲焦急地呐喊。

  “阿嫂,不好,出事了,大哥的船只是被人做了手脚,会不会掉进海里了。”亚林快哭出声音来了。

  “我们来迟了,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里没有礁石和浮球可以依附,大哥水性再好,也没有办法自救呀。”

  “一定是姓王的做了手脚,他故意给大哥一张破船,大哥在回来的路上窟窿进水了。”

  “如果大哥路上遇水,他一定会发觉,并且求救的,不可能连一个人来救都没有!”

  “嫂子,不对,你看,这个窟窿是新的,不是旧痕迹,像是今天刚刚勺出来的洞。”细心的亚林发现了这个洞穴的粉屑。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识水性的大活人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难道会突然葬身大海,死不见尸。

  他们沿着大麦岛屿一路追寻,不一会儿,百顺突然叫到:“啊,有血!”几个人向后看时,他们发现了乱石堆里的一点血迹,沿着血迹寻找,是一个山洞,黑得不见五指,亚林进去看见了一个鱼骨头标志的军刀,上面带着鲜血,旁边还有一根烟头,他捡起来一看,是被一只鞋子踩扁的没有燃烧完的烟头。当时岛上的渔民都是买散烟,抽烟斗,能抽得起卷烟的,就只有地主等大户人家。

  “阿嫂,你看,这是东海王家的刀子。一定他派人杀了大哥!”听了这句话后,阿毛当场哭晕在船上了:“天哪!无怨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亚乌!”

  看着母亲失控的神情,百顺顿时觉得天都塌下了,仇恨的怒火逼近他的双眼,他朝大海愤怒地哭泣叫到:“我恨你,大海,姓王的,你等着!”

  从海上回来后,百顺朝大海里吐了口沫,大海是这么狰狞,像一个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多想永远不要再踏进海里一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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