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镜中镜外人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深夜,窗外一片漆黑,无星无月,茯苓点好了几盏琉璃宫灯就退下了。

  顾盈袖待她退下之后,将手中一卷古书扔在一边,从袖中掏出了宁曦的荷包。

  她抚摸着荷包上并蒂荷花的图案,将荷包拆开又取出那张纸条来。

  “杀了二皇子?”顾盈袖低声呢喃着,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出晏清和给她画那副桃花图时候的表情,专注又认真,仿佛每一幅画都应当珍而重之。而他对待每一件物或者每一个人也是如此。

  顾盈袖想起那日浮微山,他带着承临军救完了驾之后就一刻不停地继续搜救还留在山上的百姓,救下她只是意外,救完之后又返身去寻其他百姓。

  如果只是伪装的,那这个人也未免太深不可测了。

  顾盈袖垂了眸,不期然想起师父曾经对两位皇子的评价。

  那时候她们初到京城,她和师父寄居在太子府。师父心情不错,在观芷院外练着字,顾盈袖就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安静坐一边看她练字。

  师父的字一向为世人称赞,就连当今圣上都为之赞叹,夸过一句“落笔春风,傲骨自成”。

  可惜她跟随师父学了几年字,至今都没学会她的十分之一的精髓。

  顾盈袖见师父在纸上分别写了“和”、“平”两个字,对她道:“盈袖,你来解释这两个字的含义。”

  若只是普通的两个字,师父不会特意写出来让她解释。

  当今陛下有三子,长子名长笙,次子名清和,三子名清平。

  顾盈袖沉吟半晌,然后先指着“和”字道:“和者,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此为和。”她说完抬头偷偷望着顾白芷的神色,顾白芷面无表情,看不出是赞同亦或者不赞同。

  她顿了片刻,继续指着另一个字,“平者,修身治国平天下,此为平。”解释完,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顾白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若以一字论之?”

  一字?

  她思索片刻,说了一个字:“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秀。

  顾白芷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她提笔在“平”字旁边写了个“秀”字,继续问道:“另一个呢?”

  顾盈袖回答道:“徒儿只是听闻过其人,从未见过,不能仅凭听闻答之。”

  顾白芷也不勉强她,复提笔在“和”字的旁边提了一个“仁”字。

  “此字作何解?”

  顾白芷没有立刻回答她,她放下笔,又取出火折子点了火,顺手将刚写的东西烧成了灰烬。

  等彻底烧完了之后,顾白芷才开口:“你以后就知道了。”

  顾盈袖从回忆中清醒,回顾四周。屋子空荡荡,香炉之内的沉香已燃尽,寒风瑟瑟撩起重重帘幕,格外冷清。

  她披衣而起,赤脚落在地毯上,缓步走至妆台前。

  十二面琉璃宫灯光芒明亮,她清楚地在铜镜里看见了一张秀雅无双的脸。她伸出一只纤细莹白的手摸着铜镜,就像是透过铜镜遥遥碰着自己。

  她忽而弯唇一笑,镜子中的人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她复又皱眉,镜子中的人也跟着皱眉。

  “十七年了……”

  语气似叹息,在空荡荡的屋内沉寂冷却。

  十七年来,她一直话了。

  是夜,顾盈袖却突然收到了两张小纸条,一张上面写着,保护二皇子。另一张上面写着,杀了二皇子。

  顾盈袖的笑意僵住,她认认真真拿着第二张看了好几遍。这字迹,是师兄的。

  夜色里,顾盈袖紧紧抓着那张纸条,她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这次牡丹花会还是要出事情。原本的牡丹花会并没有准备举办得盛大,但是陛下为了转移百姓的注意,消除浮微山祭天在民间造成的恶劣影响,就特意命官员弄得隆重了一些。

  顾盈袖再次拿出荷包,取出其中的那张小纸条。她将三张纸条摆在一起,一张保护,两张杀。

  两张杀,一张是宁曦的,一张是师兄的。

  而唯一的那张保护,是从离京城很远的淮南那边传来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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