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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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残破的车体内爬出来,他不敢再去那家倒塌的超市,那个位置太空旷了,他无法确定红虫是否还在附近。

  超市计划只能破产了,肚子的问题只能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趁着红虫还在还在其它地方乱扫描的时候,必须离开这里了。

  雷宇按着原路更加小心的退回了一段,确定安全后在十字路转弯,折向城市别一边。在墙角边猫腰,在瓦砾堆上匍伏,费了很大的劲,才穿过两条街区,但他找到了一个目标,一台半掩在垮塌巨幅广告牌下的自动售货机!

  在确定安全之后,雷宇到了那售货机面前,只用刀子就轻松的撬开了它的盖子,里面还有几罐饮品和零食。

  “好样的!”雷宇会心一笑,东西虽然不多,却能解决燃眉之急,最起码两个小鬼能有一顿像样的早餐了。

  解下了包,他毫不犹豫的就把战利品往里塞。

  “嘿!看看,手脚真快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雷宇一惊回头,在他身后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嗯!……?”雷宇没敢豁然抓枪反抗,因为在那大高个脸上他看出了蛮横,并且还有一把散弹枪正对着自己。

  一个人悄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竟然没有察觉,真他娘的大意了。不过雷宇发现在十余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没有盖好的眢井,在原先的观察点看时被一辆报废小车挡着了视线。

  “好吧,这些东西分你一半……”雷宇并不害怕他手中的枪,即使是在这个末世,要知道开枪可带不来安全!

  “呵呵,一道杠的新兵哩!”大汉看看有点戏孽的笑,“老子年轻时也是个兵!”

  “哦,原来大哥当过兵?大哥,我那还照看着两个小孩,这些东西你看……”

  “不要哆嗦,放下你的包!”大汉却不等雷宇套近乎,阴脸低沉道,“所有的东西!还有你的枪!”

  雷宇心中一凉!这就是末世,人世间的善良和仁慈都被掩埋在了这片废墟之下。

  真要把东西都交出去吗?枪他可以不在乎,这种武器对人还有些作用,对付真正的敌人却连烧火棍都不如。但是这些食物?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愤怒在雷宇心头能起,拳头紧紧的拽着,他的眼睛也越来越冷,与大汉无情的对岐,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说那个‘不’字。

  或许可以这样!

  “好,都归你!”雷宇干脆利落,解下他的枪,在地上踢了过去,可是在拿包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哗啦啦!”饮料瓶滚了一地,一罐可乐甚至炸开了瓶盖,这个本身不大的声响在寂静的鬼城却像放了声炮响。

  “**的!”大汉怒喝,那可是难得的一听饮料!

  雷宇赶紧又去捡,可就在一蹲身的刹那间,他抓起一把沙石扬起!

  “混蛋!”大汉暴怒,但下意识的抬手遮脸,同时一脚就踹出。他果然是个老兵!如果一般人的反应很可能会因为一下紧张而扣下扳机,但他去依然清醒的认识着身处的环境,同时采用肢体反击应对突变。

  但这一脚却没有踹中任何物体,除了那飞扬的沙尘。当他挥散沙尘的时候,他听到‘咣当’一声响。

  “钻地道去了?”大汉皱下眉,那小子干吗钻到地道去,他不知道我就是从那爬上来的?看来是被我吓到了,慌不择路。那里有水道与干道,没摸过准定会被堵在死道,好吧,要是等会逮着了看如何整死他,敢扬一脸我沙子!哎,不对,什么声音?

  “嗡-嗡-”天空中响起一阵低呜。

  大汉这一刻机械地抬头来看,冰冷从他的脊背漫延而上!

  天空中,一个红点,红点的后面是一只硕大的飞轮,宽大的轮箍上闪烁着道道红光,那是犹如圆盘锯的飞旋利齿与空气磨擦出的热光!

  ……

  “纭

  四管的防空机枪拉着的火舌链条在空中挥舞着,撕裂了漆黑的夜空,在半空中炸着点点火花。

  几颗照明弹将黑夜变成了白天,光幕下一台硕大怪异的竖立滚动的锯轮机器硬生生的将那辆防空的装甲车碾成了碎片,没有打完的弹药恂爆升起一团炫烂的烟花。

  班长在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他冲了出去,抱着一支火箭筒,疯狂的向飞轮冲去,然后发射-!

  打中了,火团中锯齿飞轮翻出了几米远,然后一个修正,射出道细光。

  班长消失了,在那道带着尖锐啸音的细光中像一颗爆裂的红色彩弹!

  天空再次沉入黑暗。

  伏在黑暗下水道中污水里的雷宇早已经没了泪水,往昔的回忆只在这黑暗中偶然浮起。

  ……

  当两个小时后雷宇再次从下水道出来,原先那台售货机的地方一片狼籍。本来就是废墟的地方涂上一片血色,依然还在原地放着的背包粘着半片人体头部的残片,连着一只耳朵的半拉头皮搭在上面,大块的白浆物混着血迹在背包上凝成类似鼻涕一样的东西。

  雷宇默默的清理着背包,把那些散落在地的食物捡回来擦干净放进去。捡回他的枪,然后悄悄的离开。

  没有恐惧,这样的情形他经历了很多次了,即便是个一道杠的兵,对此他也已经很麻木了。

  这就是战争,一场人类与外星文明武装的战争,确切的说是人类在外星武力征伐中挣扎的末日世界!

  雷宇不会忘记,那外星战舰第一次从云层中探出遮盖整个城市的身躯,人类社会便随之分崩离溃析。

  可笑的政府首脑们为了让她的民众不致恐慌过度,既然还座镇府邸电视直播讲话,安慰民众。也不知是愚蠢还是原则烧坏了他们脑袋,当死亡的光束在一座座城市中绽放出炫丽的涟漪时,某国的总统留在世间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请民众们不要向天空开枪…”

  那场烟花绽放的之后,雷宇确实理解了那句话,不要开枪!用人类手中手武器对付那跨越宇宙来的外星文明武装,那是一个很冷的幽默!

  7月4日,usa独立日,那天,全球发起了对入侵者最大的一次反击,动用了核弹……

  依然矗立的外星战舰让人类胜利的希望破灭了,无法弥补的文明等级差距让人类心如死灰。但这还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准备迎接外星入侵者报复的人类最先等来的并不是敌人的坚船利炮,而是地震!史无前例的全球性地震,剧烈的、频繁的地震!摧毁了城市,移平了山峦,改变了河流,引发了海啸……

  地震掩埋了城市密集的人口,漫延的瘟疫与饥饿不断的侵食废墟中战悚的幸存者在,甚至连人类军方曾使用过的核暴污染也成为了清剿最后人类的帮凶。

  人类文明的基石已经崩塌。

  大地震之后的人类还剩下多少?雷宇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是很幸运的了。他所在部队驻扎在平原地区荒野,躲过了最初的打击,避过了大地震的毁灭,缁重损失贻尽但部队建制还在,之后他们加入了救护幸存者行动,然后开始遭遇真正的外星人,那些总是单独出现,却强悍无比的外星战士,幸存的人类称之为‘天煞’。

  雷宇的连部与外星人‘天煞’战斗过好几次了,不过这所谓的战斗实际上都是部队一直被敌人追着打,他们只是在转移,在撤退,更直接说是败逃,雷宇从来没有见过胜利,哪怕他们只是面对仅仅一个外星人的战士。

  雷宇现在还活着,并不是他比战友们优秀,只因为着他是个新兵。新兵,老兵是不会让他冲到自己前面去的,这是红色部队的传统!

  即使是逃跑,那些老兵们也依然为掩护掩护部队一个一个的决然留下来阻击敌人,一个倒下去了,另一个继续断后,他们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一样的:“有我在之里,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雷宇在麻木的奔跑中已经不记得那记不见的身后响起过多少次机枪疯狂的怒吼了,那是老兵们最后的愤怒,他也记不得那些沉静中的一声声闷雷,那是老兵拉响胸前的最后一颗手榴弹。

  老兵都牺牲了,自己最后也与余下的战友失散了,现在就剩下自己了。

  自己活下来了,并不是自己优秀,是因为老兵们对新兵们的如同母鸡护小鸡一样执着!也不是自己怕死,在最后的一次被追击中,他同样如同老兵一样挺身而出!

  但是在那最后绝境中,他感觉时间变慢了!

  在闪烁着红光的飞轮下,他能看清那旋转的锯齿,他躲开了!

  在那抬起的怪异枪口中,他能看清凝聚起的电丝闪耀,他闪开了!

  雷宇在那头如同螃蟹一样面目的外星人怒吼声中,借助着跨塌的立交桥水泥桥墩躲避着攻击,在找到一辆还能启动的机车后奇迹般的逃出生天……

  ……

  寂静的鬼城,雷宇悄悄的穿行,他再次到达了市郊大桥的边上。

  宽阔的江面波涛汹涌,可能是地震的原因,大江并入了改道的其它河流的水量,水势巨大,水面漫平了堤坝。原本跨越大江的索拉大桥如同被抽了筋的大龙沉在深深江底。

  雷宇要过江,这是队伍原本的转移计划,只有过江才能继续寻找军区大部队。

  战争至此虽然一败涂地,但是雷宇知道残存的军队依然还在抵抗入侵的外星人,他见过几次低空呼啸而过的编队战机,那么一定在哪还有秘密的军事基地存在。要知道人类武装并不只是扛枪步兵,发展了上百年科技的人类肯定还藏了点底牌。一些强国武备时期秘密研制的高尖端武器加上其坚固的防御工事,就算是外来高等外星文明的入侵者也必须谨慎对付,在没有摸清楚前是不会豁然动手的,谁知道逼急了人类会不会引爆自己的星球,对于跨越星际的外星文明在这一点上肯定还有猜忌,真那样对它们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人类的武备力量一定还有幸存的,那些战机就是证明。很显然,外星怪物的飞轮很结实,却在速度上奈何不了人类的高速战机。

  只要还活着就必须找到基地,不仅仅因为自己是个军人,更因为现在只有那里才能给末世的幸存者提供一份活下来的希望。

  但现在的问题是面前的这条大江将希望狠狠的隔在了对岸!

  三天来,雷宇再次徘菰谡馓踅呱希M业揭桓龉姆椒āG哦狭耍偷谜掖话旆ㄓ斡竟サ模险橇说慕嬉丫锏搅5公里宽,就算是平静如游泳池他也不能肯定自己体力,何况现在春分的江水冰凉且汹涌,再说要过江他还必须带着那姐弟俩。

  江边没有船,以前有也已经被冲走了。雷宇只得另想办法,也许在市区内某个公园的人工湖找渡江的工具,不过现在该回去了,两个小鬼还饿着肚子呢。

  “呜-隆隆-”天空中一阵隆呜。雷宇急忙找了掩体藏了起来,几分钟后一架如同巨大蝗虫的飞行器从空中缓慢滑过,它飞得不高,雷宇甚至能看到它肚子下一个个球状体的笼子。

  “搜捕船。”雷宇低语,他知道外星人捕捉了许多地球的生物,包括人类,就是用这种运输机装载,但就是不知道被捕捉的命运会如何?但可以想像中学时代那些生物课里的昆虫标本。

  外星搜捕飞船远了,雷宇才从掩体中出来,尽快地回小窝去,那两个小鬼一定等急了。

  但是,回到那掩藏密室的入口,他看到的不是两张可爱的小脸,而是一处暴露的大豁口!

  “严茜?严磊?”雷宇心头一紧!扔下了包,飞速的扑入了那被破坏成大豁口通风窗,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楼道上散落着一只小男孩的鞋子,密室的门板破大半边,里面很嶙乱,充当垃圾箱的纸箱翻了一地的食物包装袋,那条椅子也散了架,这是暴力的痕迹!但没有血迹!

  床上放着那只表,雷宇知道孩子是无如何都不会扔下那只手的,因为那是他们父亲留给她们唯一的东西!

  没有血迹,这是好事!雷宇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两个孩子明显是被掳掠了,他很快就排除了人类的行为,尽管这是个末世,人们因为饥饿而吃自己同类的现象已经发生,但他在这个废墟城市的几天时间里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人,除了那个想抢自己背包的大汉。

  他立刻想到了先前那架飞蝗般的运输机!

  雷宇拾起表,戴在自己的手上。重新爬回到地面,从背包里取出饮料和食物默默的吃了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唯有那双看着天空越来越冷的眼睛。

  他向城市的广场走去,手里拎着一条从倒塌建筑中扒出来的钢钎,他不再隐藏,就那么大步的向走去!

  “当-当-当-”广场上回荡着清脆的金属敲击的声音,一声一声,如同战鼓,在整个城市激荡!

  一个红点出现了,又一个红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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