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见之明?

  浅苏在厨房一边劳动一边喋喋不休地腹诽,从帅锅弟弟到周扒皮大厨:“TNND,姑娘我咒你一那个啥的时候就不行,那时候求着让我治疗也不给!”

  累死累活地做了一大锅菜出来,军营里缺少调料,味道如何不敢保证,只要吃了毒不死人就好。

  浅苏本来想去军医营那里偷点巴豆来放进去的,让他们吃了拉上三天三夜——想象着人一群人提着裤子,挤在厕所门口,为了争一个位子而头破血流:“还要上多久,你丫的掉茅坑了么,还不给老子出来!”

  不过后来又转念一思,如果他们都生病了,这做饭的艰巨任务就要更加压在自己头上。于是放弃。

  吃放的时候也不安宁。帐篷底下,十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唾沫星子到处飞溅。幸好浅苏有预见性,提前把一些菜埋在了自己饭碗底下,此刻只是闷着头独自享用。

  不过这样做也差点出了岔子。有个士兵指着少了一只腿的鸭子道:“这鸭子是怎么回事?”

  浅苏脸不红心不跳,把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块鸭肉吞入腹中之后,才慢慢道:“这鸭子本来就只有一只腿。”

  “胡说,鸭子怎么会只有一只腿?”

  “人都有独腿人呢,鸭怎么就没有独腿鸭?”浅苏坦然得很。哎,来古代别的没长进,唯独这说谎的功夫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不再纠结于鸭子的问题,士兵们又对着碗中的酒大发牢骚。军营里不能喝酒,所以这所谓的酒也不过是白开水加点醪糟。

  “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也不给点上劲儿的!”虽然口中骂着,但那碗酒依然被他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舌头还很恋恋不舍地在碗里舔了一圈。

  “算了,军中除了庆功,不许喝酒,咱们也没那个胆子犯禁不是?”

  “这么装腔作势以水代酒有什么意思,咱们说点笑话儿佐酒?哈哈……”

  于是饭桌上又热气腾腾地讨论起黄段子,真佩服这些士兵,在寂寞的军营中啥都敢说。而且边说边吃饭,也不觉得恶心。浅苏暗叹幸得自己是男科医生出生,对这些东西是再熟悉不过了,要不怎么也得闹个脸红心跳的——瞟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士兵,是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子,果然脸皮薄呀,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苏四,你也来讲一个!”苏三正说到兴头上,还不忘“照顾照顾”他这个兄弟。

  苏四嘴里正衔着一块黄瓜,闻言猛地一惊,没啥点被噎死,哽了半日。不会吧,这种事情……浅苏的脸马上皱成了一个“囧”字。

  抬眸一扫,见士兵们都以极端期待的神情望着自己,他们眼中的兴味,浓得化不开,看来不说恐怕下不了台的。要知道在军营,不参与这些就意味这独立,故作清高。

  难不成念一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或者“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知道这帮粗人能不能理解……讪讪笑着。其他的黄段子自己也不是一个不知道,但怎好说出口来?

  浅苏憋屈着,求助地目光看向四周,但却无人救场子。

  “别为难了,就让苏四吹个牛皮得了。”一阵沉默之后,竟然是武大郎大叔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解围。

  一阵暖流走过全身,武大郎大叔您果然是老实的大好人,浅苏我没看走眼……军中除了说那种带颜色的笑话,吹牛皮也是一大流行。总之是精神空虚了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自己赶快吹一个,把吃饭的氛围从黄颜色中拯救出来。

  “有个士兵,他们所在的那个营被敌人几万人给围了,真是每行一步便敌兵如海刀枪如林。那个士兵骑着一匹战马,冲杀了一天一夜。等他冲出包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胯下的黑马变成白马了。”

  “为什么?”终于有人觉得这个牛皮比黄段子有点意思。

  “呵呵,后来那士兵才想起,那日冲杀太过凶险,那马呀,是被吓成这样的!”

  全帐篷的人偷笑中——因为军中牢房里就关着敌人的一个副将。那人是被俘虏来的,还没怎么用刑审他呢,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一夜白头了。

  “我也来一个!”周扒皮大厨吃饱了在打嗝,“我抡起一把大刀…嗝……把那匹马……嗝……砍成了两截…….那马只剩下两条前腿,居然……嗝……还能跑……”

  众人无语。这牛皮也吹得太没水平了。但鉴于人家是大厨,众人依然口径一致地道:“这牛皮吹得好。”

  “好是好,只是……马没了下半身,我们就是想拍你,到哪里去寻马屁股呢?”浅苏出言,用“拍马屁”淡淡一讽。

  苏三闻言,接着道:“人要运气霉了,给你个马屁股你也拍不成,反倒被马竖起蹄子踢飞了去。你看那个李千户,不就是如此么?”

  “李千户又是什么事情?”浅苏消息并不灵通。

  “就是隔壁营的那个千户长。他大清早碰见将军,居然脑子发热,上前恭喜将军昨晚英勇无敌,连战九次,而且第一回没被压在下面了……结果被将军贬去马厩喂马了。”

  浅苏眉毛微微上挑。军中女人,按规矩唯有军妓。任何男人,包括将军,想睡女人都只能自己去红帐。但将军肯定是放不下面子亲自去红帐的,所以有时候偷偷点人来自己主帐也是有的。那个千户不识好歹,居然当众说出,难怪将军老羞成怒,真是活该。

  正想着,外面有人的吆喝声传来:“下注下注!”

  士兵们马上饭都不吃了,纷纷在自己身上摸索,拿钱出了帐篷。

  浅苏也赶紧跟上去凑热闹,便看见士兵们围成一团大呼小叫中——

  “我赌将军在上面!下注一百钱!”

  “我赌他们今夜三次!两百钱!”

  “将军在下!”

  “我也觉得肯定是在下边!”

  “我出三百钱!”

  “……”原来军中的赌博是如此的……浅苏拉过一个坚信将军在下的士兵问道,“那个……男人和女人做,不是通常都是男人在上的嘛?你为何咬定将军在下?”

  “男人和女人?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士兵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浅苏,“你不知道么,是将军和他的男宠!”

  “男宠?!”浅苏听了,表情一会儿就变得有些奇怪。对,是奇怪,是那种有得意、有憋着笑,更有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看得一边的那士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思忖着浅苏怎么了,难道是将军的爱慕者?所以受刺激了?

  “我问你,将军约莫多大岁数了?”

  “听说今年满三十。”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浅苏再也憋不住了,仰天狂笑。众人最近是看多了浅苏怪异的举止,已经有了免疫力了,加上忙着下注,也来不及理会她,仍由她在那里发傻笑。

  他们不知道,浅苏进行了一个推理,得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昨天的那个命令,军医说是将军那里过来的。而只有她天杀的帅锅弟弟才会这样整她。既然他弟弟不可能是将军的话,那就是对将军很有影响的人了。所以,浅苏总结后认定,她那弟弟就是男宠!

  “恩,小子长得不错,我那时候就说他有小受潜质!”我果然有先见之明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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