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关起门来打狗

  他狂怪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和癫怪没堵住李绍嘉和万全策,已觉得有失面子,再吃了一下飞刀,更是觉得无脸见人。当癫怪“快追”,他心中的傲气马上就熊熊了起来,马上就追入了门楼。他相信李绍嘉和万全策已是瓮中之鳖,只要捉到他们俩,冷怪他们才不会嘲笑他。

  癫怪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当狂怪率先追入门楼,他的双脚也一阵旋风,飞也似的旋入了门楼。

  入了门楼,李绍嘉和万全策一秒钟也没有停留,赶紧巷子深处飘去。

  巷子黑漆漆,只是借了些星微月影,李绍嘉仿佛看到前面有人才引路。那人的身影飘忽得奇快。也正因为这快,李绍嘉一下子就猜到是龚破夭。知是龚破夭,那种被当成猎物追杀的紧张的心,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也怪范庭兰,只叫他和万全策将八怪他们往八卦村这里引来,却没龚破夭他们会在这里接应。也许连范庭兰自己也搞不清,龚破夭他们是否会打东又打西,偷袭了机场之后,还会回头来帮他们。龚破夭交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叫他们凌晨一点行动,再没有下文。

  都神神秘秘的。

  到了村子的中心,李绍嘉差点没一头撞在刘农峻身上。

  “喂喂,这么猴急干嘛,急着吃老娘的奶啊?”刘农峻笑道。

  “还急着投胎哩。我都快被人家追杀死了,你还有心民开玩笑。”李绍嘉没好气地道。

  万全策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们身边,大口喘着气道,“嘉嘉真没夸张,这十几里地,真***被辽东八怪追死了。”

  “还没死,但你们是在等死而已。”

  声到人到。

  癫怪和狂怪竟然就站在了他们身后。

  李绍嘉心下不由一惊——

  他只看到刘农峻,而没看到龚破夭。

  以他们三人之力,都未必是这两怪的对手。

  心一急,李绍嘉便对刘农峻急喊,“峻峻,快开枪、快开枪。”

  他期望刘农峻的盒子炮还有大把子弹。

  刘农峻却没拔枪,只哼哼地道,“不就两条鬼怪么,怕他们有三头六臂?”

  “峻峻——”李绍嘉欲急急地出两怪的厉害,但只喊出“峻峻”两字,他就收了口。因为他看到陈节已飘了过来,而巷子那头,也传来了彭壁生、佟大芳、蔡如柏熟悉的脚步声。

  在他心急的瞬间,他们的人已经将癫怪和狂怪夹在了中间。

  刘农峻对他们了声“你们慢慢玩”,即身形一晃,嗖嗖地飘走了。

  以六对二,李绍嘉马上充满了信心。

  癫怪、狂怪突见形势急转剧下,心里头也感到了震颤。

  以他们辽东八怪的功夫,以一对二都不成问题,但眼下是以一对三,他俩就没多大的把握了。

  话冷怪他们一见癫怪、狂怪飞入南门,他们六人马上一分为三,两人一组地分赴东西北门,要将李绍嘉、万全策死死围住,慢慢地生捉。他们入门的时候,都如入无人之境。

  可他们哪里知道,当他们的身影一消失在村巷,守门的陈节他们,马上关上了大门,然后按龚破夭的指令,飞上屋顶,急赶村子中央。

  这也就是他们能赶来将两怪夹在中间的缘故。

  冷嘲热讽疯痴六怪初初进入村巷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可当他们转了几条巷,转了七八个弯之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巷子显得阴森森不,仿佛还有一股无形的逼力,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逼压过来。这也不算什么,令他们感到不解的是,跑出一条巷子,突然就遇到一堵墙。回头转了几圈,又碰到了墙。

  都惊道:我们遇到八卦**阵了。

  冷嘲热讽疯痴从三个方向入村,以他们的感觉,早就应该到达村中央的。可任他们怎么走,都像是绕着村中央转圈。

  有时,冷嘲两怪分明感觉到热讽两怪在墙的对面,开口喊,“热弟、讽弟在么?”

  对面却哑然无声。

  无声也罢了,眼前的墙就像是弹簧造似的,将他冷怪的声音狠狠地反弹回来。

  听声,便知声如箭。

  冷怪、嘲怪赶紧躲避。

  声箭便嗖嗖地从头上飞射而过,头皮也感到了寒嗖嗖。

  冷怪和嘲怪对望了一眼,眼神都在道:我们落入陷阱了。

  身子一动,两人就往上飞升,希望飞上房顶,寻找出路。

  可当他们的头刚冒出巷子的墙头,一片片锋利的瓦片,便如刀地飞削了过来,令他们赶紧缩回身子,落回巷里。

  两人面面相觑——遇到高手了。

  因为很显然,他们辽东八怪,已经被一分为四,像被关起门来打的狗了。

  他们不但失去了制空权,连地上都自由不了。不管他们怎么走,都会遇到墙。那墙就像长了眼似的,总是快一步堵在他们前面。

  却癫怪和狂怪虽然心里感到震颤,可一想到冷怪他们很快就会赶来,马上就精神大振。

  癫怪癫嚎一声,身子一摆,便朝彭壁生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狂怪也狂嗖一声,身子一扭,就像鞭子一样,对李绍嘉他们这头抽了过来。

  彭壁生刚想抬步,却被佟大芳拉了一下衣袖,“让我来会会他。”

  话音一落,佟大芳的身子就像一片叶子,斜飘了出去。

  彭壁生和蔡如柏都没见过佟大芳空手对过敌,也想看看佟大芳的武当太乙掌,究竟是如何的了得,双眼便瞪得大大。

  佟大芳的身子像叶子,那确实是一片潇洒的叶子,看他的飘,更像是在月下闲庭信步。

  癫怪却像一只癫狗似的,癫性狂发,全身都像张开了利齿,凶狠狠的,恨不得一下子将佟大芳撕成碎片。尤其是他那两只鬼手,每只手指都尖锐无比,见肉穿肉,见骨拆骨。

  前面过,这辽东八怪通常以笑功杀人,就像猫戏老鼠,直将对手戏弄至死方罢休。一般极少动手。

  这下癫怪一上来就鬼手狂飞,并非他不想以癫笑来戏杀对手,而是,当他运了几回气,那气刚到丹田就散。实则也不是气散,是他的心散,无法将意志集中,将丹田的气,随癫笑来发出。也就是,即使他癫笑,但没了内气的支持,那笑也就与平常的笑没两样,杀不了人。

  心散,乃是魂飘魂忽,像被谁勾了去。

  谁呢?

  他癫怪打死都不愿承认是受到对手的控制,而认为是这八卦村作的怪。

  因此,笑功不行,他癫怪才不得不施以硬功。

  扑到佟大芳身前,癫怪的两只鬼手,就像狂舞着三百六十把利剑,将佟大芳笼罩在剑光之下。

  只见佟大芳就像长在春天枝头的一片嫩叶,在枝头轻飘轻摇。癫怪怎么狂舞鬼手,都无法拈到他的身子。

  癫怪的双臂虽长,但笼罩着佟大芳,佟大芳所处的空间就极小,犹如在一只铁笼里,左一寸会撞上癫怪的鬼手,右一寸也会碰上癫怪的鬼手。但就是在这方寸之间,佟大芳竟然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不管癫怪的双手是交叉、旋转,还是横扫、直砍,始终粘不着佟大芳的身子。眨眼一百几十招过去,癫怪的心就发毛了,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空气,是个鬼影而已。可佟大芳的身形又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足以让他看到佟大芳眼睛的一粒小红点。这才是令他癫怪心里发毛的原因。

  听到他的气有点喘,佟大芳就发话了,“癫怪,也癫累了吧?”

  他的话一出,癫怪本已有点迟缓的双手,马上又狂舞了起来。

  结果仍然如前一样,根本粘不着佟大芳。

  喘息声越来越大。

  癫怪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在打空气。

  抬脚想跳开,双脚竟沉沉的,像被大地粘住了。

  久经打斗场,他癫怪什么没见识过?

  眼下就佟大芳这鬼怪功夫,他没见过。

  明明是他的鬼手将佟大芳笼罩着的,不论是从主动,还是从先手的角度,他都是进攻的一方,占着优势的一方。佟大芳连被动的防守都好像没有。

  直到他癫怪感到双脚被牢牢地粘住,他才知大事不妙——自己反而被对方控制了。

  狂舞的双手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感到吃力。

  佟大芳又道,“癫怪,你还有什么杀手锏,尽管使出来。”

  佟大芳这话就像一枚钢针,卟的一声刺入他癫怪这只汽球,嗤的一下,癫怪的气全泄,双臂软软地垂了下来,欲哭无泪地道,“没了,我服了。你爱杀爱剐,都由你了。”

  “不会吧,癫怪,你们辽东八怪从不言输的啊。尤其是傍上了小日本这个大款,你们更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啊。”佟大芳就像心理医生一样帮他癫怪分析,“小日本杀入南京之前,南京武林的各大派,都被你们杀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小日本对你们的奖赏也很丰厚。依我之见,你应该想想当日的威风,再想想你们身后那个大款,你就可以精神大振,杀人不眨眼了。”

  “别跟我废话了,我心已死。”癫怪闭上双眼,竟然很哲人似的。

  “呵呵,你的心未死,如果你的心死了,你就不会拼命地向其他几怪发出求救的信息,希望他们的内功助你一把,让你内功再生,从而将我撕成碎片。”佟大芳一针见血地道。

  癫怪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仔细地打量着佟大芳:一张小白脸,身材也不过中等,有哪里显得强大呢?

  佟大芳淡然地一笑,“不用看了,你怎么看,都不会看懂我们的心的。”

  力量在心。

  癫怪自然很懂。

  长叹一声,癫怪心悦诚服地道,“行了,不用多了。能死在你的手下,我做鬼都服。但你可以你使的是什么功夫么?”

  “中国功夫。”

  罢,佟大芳已飘回到彭壁生和蔡如柏身边。

  彭壁生冲佟大芳道,“和癫怪有什么好聊的?竟然聊了这么久?你心软手软不肯出手就早跟我开声,让我来收拾他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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