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问才知金禄纯死于乱刀之下,金铮与那匪头厮打追赶坠下山崖,家中带去的几个小厮也死了两个,伤了两个。金镇身上未有分文,只得先当了身上衣物,买了口薄皮棺材收殓了金禄纯,又将两个小厮用草席裹了,只等家中来人寻他。

  金寿纯听了只晕死过去,金镇好一阵呼叫才缓过来。又问可见着那土匪相貌,金镇直说那一伙人黑纱掩面并未看清。另有一个小厮亦是未伤道致命之处,便向金寿纯道:“确实用黑布蒙着脸的,二少爷一路追上去与那头子厮打起来,一把撤了那人脸上的布,似是认得那人哩,暴叫着扑上去,两人连人带马都滚到山崖下面去了。”

  “你可见了那人相貌?”金寿纯问

  金镇却在一旁插话:“离得远着呢,哪能看得清?”

  那小厮想了想,也点头:“离得远,也没看清晰,现在想来倒是个年轻的。”

  金镇道:“你倒会卖弄,还用你说是个年轻的,难道老头子也能做响马不成。”

  二爷只好到坠崖处四下找寻,只见了半匹枣红大马和已风干的血迹,不曾看见金铮尸首。附近山民只说,这一带常有熊瞎子出没,瞧那已剩下半匹的马,八成是熊瞎子来过了,那人怕是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了。再有前日已有人来寻了一次,不知是不是那一伙人将尸首捡走了也未可知。二爷自然不死心,一路顺着崖底寻出百十里路去,也未见金铮尸首。

  苦寻无果,再有大爷尸首尚未入土,金寿纯只得在当地找了阴阳先生,将大爷尸首运回岳城。

  这等事就是出在世绅大户之家也是天塌地陷的祸事,更何况金家只是个商贾之家,消息传来阖家上下全都哭道一处。太爷金石开年事已高,怎能经得起这等噩耗,次日便病倒在床上。二奶奶只有金铮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又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不分白天黑夜,茶米不思,只在房中不是默默抹泪就是呆坐无语。

  好在金镇回来了,虽是身上带伤却不曾危及性命,金镇媳妇便也放下一颗心,一面侍奉金石开一面劝慰二奶奶。

  金钰面上虽强装无事,有心想劝劝娘和太爷,次日起床却是急火攻心,嗓子干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幸而二爷强打精神,忙里忙外,一面操办丧事一面又着人往细碟崖打听。直忙了三日,整个人黑瘦下来,作坊上也停了工。

  邻里间听闻金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不免也来探慰,终日人来人往,二爷已是无心招待,只叫金镇金铉哥俩照应。金铉又是个怯场见不得人的,人前便只有金镇一人拖着伤腿忙活。这日木器铺子边上折扇店的白掌柜来金家,拜望了太爷才将金寿纯拉倒一旁说:“你可曾听人说,洪家死了人,在办丧事?”

  金寿纯一愣,说:“洪兴辉没了?”

  “不是!是他儿子洪萧死了!”白掌柜惋惜道,“这是什么世道?前几日还听说洪萧出门子办事,这么几日没见,人就没了。”不免叹息,又说些:“老天不开眼,尽收些年轻人去,不如叫了我们这等不中用的老头子去顶替他们才好。”

  洪萧是洪兴辉的长子,次子洪苏今年才十三岁,是妾室庶出。洪萧是唯一嫡出长子,洪兴辉心如刀绞,扶柩而哭,肝肠寸断。一心只想将丧事办的体面些,不惜千两白银,出殡之日自洪家门前到城门楼子前皆是素车白马,黄纸漫天。

  金家的丧事与洪家只差一天,金石开思子心且,亦是不惜倾其所有办了丧事。只金家上下只金寿纯一人支撑,纵是铁人也要磨亮了,待丧事一毕,金石开一口黑血喷出,便一病不起。

  已是掌灯时分,正房里屋金石开拍打着炕沿大骂:“找!只要一天没找着就得给我找!”二爷差出去找人的几个伙计站在地上垂头回道:“都找遍了,绕着细碟崖找了好几圈,哪都没有,当地人都说许是被野兽叼了去,那山里的野兽……”

  “放屁!”金石开忽得从炕上站起来,“就是让野兽叼了去也得把骨头给我找回来。”说罢老泪已然流了下来。

  金镇也从炕沿上站起来,凑到金石开身边说:“老爷子您还病着呢,别动了气,再让他们找便是了,只是这么些人,一天在外的吃喝住行都要银子,好歹给人家支些?”

  金石开抹了一把脸,方才已是竭力支撑,这会子只觉全身散架了一般,说:“镇儿,你去柜上支些银子去,不管死活,也要找到。”

  金镇站着未动,为难道:“可如今我爹不在,二伯又病着,柜上的韩富也不听我的,叫孙子如何支得银子出来?”

  “你去,就说我说的,叫你去支银子出来。”金石开说起话来已有些喘息。

  “我说了,他们也未必听,没见着真东西,他才不能给我银子呢。”金镇低头嘟囔着。

  金石开似是急了,扶着炕沿大口喘气,断断续续说:“我炕柜里有一串钥匙,你二伯病着,暂且放在我这里,这是铺子和作坊上大门的钥匙,你拿着钥匙去,他们便听你的了。”

  金镇慌忙直起身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我……是,是!孙子这就去!”说着已上炕取了钥匙出来。金石开面色灰白瘫坐在炕上,金镇瞧了瞧钥匙,又看了看金石开,忙将钥匙揣进怀里,才扶着他躺下,时候:“爷爷,您且歇着,我这就去柜上。”说罢转身便要出门。却听身后金石开咳了两声,说:“你,你且慢着。”金镇停了步子,回身,只听金石开说:“这串钥匙就是金家铺子和作坊的命根子,你拿着可不要乱来。”

  金镇见金石开一双眼睛已有些浑浊,炕边的烛台上两只猩红的蜡烛似乎要燃尽了,那火苗子摇摇晃晃映在金石开的眼睛里,像两点染着的香头。金镇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忙低了头应道:“爷爷放心。”说罢便连夜往铺子去支了银子出来。

  待返家中已近亥时,金镇媳妇仍坐在炕上等着,听大门上有动静,忙起身迎了出去问:“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刚从柜上回来。”金镇说着进了屋。

  “这么晚还去柜上?你的腿还没好利索,也自己仔细些。“金镇媳妇一面说,一面替他去了外氅,又扶着金镇上了炕,伸手给他脱了鞋。金镇才道:“你知道今晚爷爷把什么给了我?”

  “什么?”金镇媳妇问

  金镇神秘兮兮的将怀中那串钥匙掏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说:“你看看,这是柜上的钥匙!”

  “一串钥匙有啥稀罕。”金镇媳妇转身拿了铜吊子舀水。

  “这钥匙是铺子和作坊的,谁拿了,谁就说了算,你咋不高兴?”

  “有啥高兴的,二爷还在那屋躺着呢,能轮到你管铺子?”金镇媳妇将兑好的洗脚水端道炕边说。

  金镇撇嘴笑着说:“这里面的好处你就不知道了。”说着从内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媳妇,“你收着,这往后啊,银子多了去了。”

  金镇媳妇见了银子,脸上露了笑,可一转念又板着脸将银子扔到炕上:“呸!”

  “哎?你怎么啐我?”金镇一愣

  “我啐你?我还想捶你!”金镇媳妇转身坐在炕沿上,道:“爹刚没,你瞧你那样子,还能笑出来,说来也是个没心肝的,往后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定也不放在心上。”

  待媳妇说完,金镇垂头道:“那是我亲爹,我何尝不伤心,只是人都没了,我能咋办?能把人哭活了,我天天坐在这啥也不干!就哭!”金镇媳妇也不吭声了,起身往外屋去。因着守孝,两人分房而居,另外屋设了一铺木床。金镇擦了脚,顺手抱了一床被子送到外屋说:“我有个事儿,憋在心里好些日子,只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金镇媳妇一面铺床,一面问:“啥事?”

  “你可听说洪家死了人?”

  “全岳城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金镇媳妇白了他一眼说。

  “你知道洪萧咋死的?”

  金镇媳妇听出了端倪,坐在床边看着他,问:“怎么死的?”

  金镇并没马上回他,倒先起身道门前听了听,才转身回来,压低了声音说:“他是让老二弄死的。”

  这句说的声音极低,可听在金镇媳妇的耳朵里却想炸雷一般,惊愕道:“金铮杀了洪萧?”

  金镇听她说的声大,唬得一跳,忙伸手捂上她的嘴说:“我的祖宗啊,你可小声点。”

  金镇媳妇挣开了,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你道我们遇见的土匪是谁?是洪萧!”金镇苦着脸摇头说,“谁能想到是他来劫道?还带了一帮小罗喽。我当是土匪,吓得撒腿就跑,谁想这时候有个人上前就砍了爹,我正想回去救人,可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抡刀见人就砍啊,我腿差点被砍折了。金铮是真不要命了,上去和领头的玩命,也难怪他平日里练些刀枪,竟一把将领头的蒙脸布扯了,旁人不认得,我和老二还能不认识洪萧?老二见是洪家人,都红了眼了,二话不说扑上去,边上就是悬崖,两人连人带马都翻了下去。”

  金镇媳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大叫了着抓了金镇领口摇晃道:“你知道是谁杀了爹还不去报官!”

  金镇恐怕旁人听了去,一把将媳妇按到在床上,捂着她的嘴说:“你要死了!喊什么喊!怕人家听不见是不是!”说着看了看门上,听院子里十分安静,才略放了心,说,“报官?抓谁?洪萧都死了你去抓谁?现在洪兴辉那个老狐狸还想找官府抓咱们呢!”

  “他们家劫道还有理了?”金镇媳妇翻身爬起来说

  “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呢,人家钥匙有理还留着咱?早报官了!洪兴辉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洪萧死了,活该!他们家人心也忒黑了!”

  金镇媳妇猛得想起什么,向后一撤身子,立眉瞪着金镇问:“洪家咋知道咱去土龙岗子?”

  金镇将头一低,说:“土龙岗子上有木料是洪萧告诉我的,说是他们家亲戚有人自那开了一片林子,只那边路不好走,木料运出来不方便,才便宜卖了。”金镇媳妇一把捶在金镇头上,责骂道:“你傻了!?你咋信他家的话?”金镇还不服气,梗起脖子说:“家里不是等着木料开工吗!?要不然我能上这当?”说着别过头去,又说,“还不是怪老二?要不是他惹了事,花了那些银子,家里何至如此!?”

  “现在咋办?”金镇媳妇泄了气

  “咋办?你瞧这家还有个好没?”金镇说,“要我说,趁早分开算了,有老二,这家没好!”

  “分家?”金镇媳妇看了看他,心里有些活泛了。分家她自然愿意,若是分家自己好歹是个当家奶奶,自然好过现在头上有这么些长辈需要伺候。可如今的庆幸,这家怕是一时半刻难分。

  两人商量了半宿,也没得个接过出来,便各自回房睡下。

  差去找金铮的几个人足找了六七日,也没个结果,金石开便也罢了,一面哭着叫人办了丧事,又葬了个衣冠柩。二奶奶倒也不哭了,只整天呆愣愣的坐着,吓得金钰陪在身边,恐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金石开的病时好时坏,黑药汤子喝了无数,入夏时节总算有些好转。金铉一面侍奉金石开一面照顾金寿纯,铺子和作坊只交给金镇一人管着,数月也不见进饷。金玉几次询问,金镇只说:“能维持就不错了,一没木料,二来伙计也跟着黄师傅走了好几个,现在就是有活计也干不出来。”

  小枣听了瞪了他一眼,拉了金钰道一边说:“姐儿别听他胡诌,便是没有多少活计也不能一文钱的进饷也没有,还不告诉二爷去?”金钰却摇头:“爹如今这副身子最是着急不得,若是告诉了他,怕是又要严重。”小枣不服道:“难不成就这样叫他把银子都揣走了不成?”金钰想了片刻说:“我娘那还有些银子,算计着也能用些日子,明儿我套车往作坊上去瞧瞧。”

  “姐儿要去看账要去铺子才是,那才是收银子的。”

  金钰一笑说:“铺子和作坊不分家,铺子收了银子,作坊上就得干活,我去铺子上,看的不过几张纸,几个字,作假还不容易?到作坊上看匠人们做了多少物件才是真的。”

  小枣点头道:“还是二姑娘主意多。”

  次日两人便套了车,一路出了城,往作坊上去。作坊上自有些旧年便在金家做工的工匠,见远远的有马车驶来。待到近前,众人见赶车的勒了马,里面挑帘子调下个半大丫头,穿着半新不旧的松花色小袄,面膛略黑,眉眼间倒有几分伶俐。那丫头下了车,顺手将车上的笑杌子摆好,才掀了车帘说:“二姐儿,到了。”

  众人正好奇是谁来了,定睛仔细瞧着,只见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从车里探身出来,一手扶了丫头,一手提着袄裙,抬腿跳下车来。那姑娘抬头向作坊里张望着,说:“我可有些年没来了,今儿若不是坐了车,怕是还找不着。”丫头也抬头四下张望,说:“这便是咱家作坊了?我还是头次来。”

  有眼尖的工匠,以往也去过金家的,早些年见过金钰,便认了出来,撂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这可是二姑娘?”

  金钰一笑,向前几步扶着栅栏道:“难为还有人认得我。”

  “怎的不认得?那年我去你们家时你才这样高,两三年的光景,如今已是大姑娘的模样喽。”那工匠走过来道。

  众人这才知道来人是金家二姐儿,皆撂下手中活计围拢过来,因大爷正是孝期,二姑娘只穿着素色如意缎绣的窄袖褂子,外面罩着件雅青绒绣花袄,高高挽着的双缨髻上只斜插了支三道线儿玉簪棒儿,瞧着十分素净利落。二姐绕过了大门,进来作坊上瞧着,见四下堆的木料已是不多,工匠手中倒也有些活计,便道:“我虽在家却常听哥哥说如今作坊上活计不少,大家都受了累,可巧我今儿闲着没事便来瞧瞧大伙,车上有些酒肉,也不值什么,只当是给大伙打打牙祭罢。”说着便着人到车上将酒肉搬下来。

  金家这样有些体面的商贾之家,同金钰一般大小的姑娘是极少抛头露面的,大家自然看着新奇,也有上前问话的,也有背后议论的,还有腿快的报与金镇去的。有伙计捧了酒肉出来,自有一些人散了去吃酒,金钰只问身边人道:“我也有些年没来过作坊,也不知咱这如今谁管事儿?”

  那人便回:“自来就是二爷在这儿管着,也没个正经管事儿的,要说我们若有什么事要商量便找陈刀把子去。”

  陈刀把子在金家做工有些年头,金钰也听说过他,便差人将他交到近前问话。只问些工钱可曾按时发了,如今活计比往年如何?陈刀把子一一回了,金钰才道:“你们都是积年在我家做工的,年前年后出的这些事儿你们也都知道,如今金家作坊维持已是艰难,倒难为你们了。”

  “二姑娘哪的话儿,老东家一向不曾亏了我们,如今便是有些艰难也不碍得什么。”陈刀把子道。

  金钰又左右转了转,见远远有人跑了过来,原是料场的冬生。到了近前先施了礼,才说:“二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都是些爷们,可不是闹的,快些随车回去吧。”

  金钰倒不着急,一面信步走着,一面道:“我不过来瞧瞧,这就回去了。”见冬生跟在身后,又问,“料场离着可远?”

  “不远,不如姑娘到料场坐坐吧,那人少。”冬生忙回

  金钰点头应了,冬生回身叫人道:“快些把马车拉过来,接姑娘到料场去。”

  “既是料场不远,我走过去便是了,何苦拉车呢。”金钰说着已提起裙往外走去。

  冬生急的甩手,说:“若是叫二爷知道可怎么好?”

  金钰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没办法,上一辈子的思想实在是根深蒂固,男女不能见面这条规定在她脑子里没扎下根。到料场一看,好家伙……整个料场几乎都空了。

  木料呢?金钰转头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冬生。冬生心领神会,苦笑着回:“如今大少爷管着料场,您去问他吧。”

  妥了!金钰就知道这个金镇干不了什么好事。也不用多问,上车回家。到了家金钰板着一张脸,倒引起了二奶奶的注意,问她:“钰儿怎么了?”

  见了自己娘,金钰强将火气往下压:“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吃多了,有点难受。”

  “吃多了……”二奶奶嘀咕,然后想了想,这种事情是很容易放生在金钰身上的,又嘱咐了很多晚上要少吃,一会多走走之类的话

  金钰胡乱应着,回到房里,盘腿坐在炕上开始措词。这回她得问问金镇,明明作坊上赶着活,料场也没新买木料,那收的银子呢!?

  等金镇回来,天已经黑了。先去见了金石开和金寿纯,刚要回屋,却被金钰叫住:“大哥你来,我有事儿问你。”

  金镇完全不慌张,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钰儿什么事儿?“

  “进来说话。”金钰转身进门,留在外面说实在怕爹和爷爷听见。兄妹俩正要进门,却见东厢房门一开,金镇媳妇站在门前问:“金镇怎么还不回来?”金镇还没来得及说话,金钰先开口了:“我找大哥有些事儿,用不了一时半刻的就回去。“

  金镇媳妇只得应了,可满心的不愿意,这个小姑子说起话来对自己不是很尊重啊!金镇怎么说也是她大哥,说叫就叫的?不乐意归不乐意,金镇媳妇一摔门回房了。

  金钰自然听见这一声向量的关门声,知道大嫂不高兴了。不过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大嫂不愿意?她好不愿意呢!金镇收的银子不入铺子上的账,那这些银子去哪了!?赌博了?还是去喝花酒?要不然就是自己私吞!

  废话不多说,金钰掩上门劈头就问:“我去作坊上看,工匠们都在做活,收到银子呢?”

  “作坊上的事儿你个姑娘家知道什么?哪处不用银子?若是有闲余的银子我还能不给家里还是怎么着?你个当妹妹的还有没有些礼法?这样指问当大哥的?”金镇哼了一声,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金钰被他一席话气的直咬牙,半晌才说:“作坊上的事儿我不懂,可家里没有银子,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去!?”

  “那是二婶的事儿!”金镇将头一扭,又说,“有二婶在,家里的事儿我管不着,我媳妇还得听二婶的呢,我个大老爷们操家里的心这不是闲得吗。”

  金钰斜眼看着一脸无赖像的金镇,咬着嘴唇说:“既是这样,金钰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大哥就请回去歇着吧。”

  金镇满不在乎,起身甩袖离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