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天山却老沧州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亓准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林涯,还有林涯身后站着的门徒们。亓准突然想起了当初随着大爷进入这个行当的时候大爷说过的一句话

  “行面上的人最讲情义也最是无情无义,别相信任何人也要无时无刻的学会相信人。”

  林涯看着面前不说话的亓准终究是开了口:“怎么?钥匙交出来吧!昀笙,会里的事大爷不在了按大爷的嘱咐自当是我接手,你去了浙嘉一趟连同着你那个弟弟惹出了不小的事,不说季家会不会迁怒于会里单是大帅盯着就是不好过了。你说,是不是?”

  亓准穿着一身素黑的长衫缓缓地站了起来,说:“二爷说的是,昀笙已然惹了不小的麻烦自也不会为会里再惹麻烦。这是钥匙!”说罢递了过去。

  林涯笑着接了过去还未说话,亓熙又说道:“昀笙如今麻烦缠身最近就不来会里了,大小事宜劳烦二爷一一悉理了!”

  林涯客套的说道:“咱们的小三爷说的哪里的话,自家的事本就该自家人做。不劳烦!不劳烦!”说罢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亓熙刚刚出道混的时候,会里人最总要称他一句“小三爷”如今这称呼听起来,满满的只有不屑只有轻视。江汉暄站在亓熙旁边并未多话,只是看了看亓熙。

  亓熙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也不理睬,只是对着大爷的灵堂看了许久。

  有些昏暗的灵堂光束透过古老的雕花木窗中那薄的发黄的窗纸斜斜的打了进去,漂浮在空气间的灰尘飞扬在空中,每一粒无不在宣泄着故人已去。灵牌上刻着那样一个令人陌生的名字,原来喊了太多次的“大爷”喊到已经忘记了原本的名字忘记了原先的点点滴滴。

  亓熙看了许久,缓缓地跪了下来。

  亓熙扣了首望着灵位笑了笑,说:“大爷,小三子算是对不住您了。不过,您放心您教的咱们做人的情谊小三子永远不会忘,什么该做的什么不该做的,我都守着。”

  亓熙说完拎着长衫站了起来,转身望向林涯说道

  “二爷,小辈先走一步。”

  说罢亓熙带着江汉暄走了出去,林涯心里看着亓熙远去的身影有得意,可这得意来的太过于容易,容易的有些心里不安了。

  江汉暄出了门,问道:“大少爷,咱们去哪?”

  亓熙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怎么?唉,我说这才出了会里,称呼就变了?”

  江汉暄正在戴手套,笑了笑有些一本正经的答道

  “您教的,在什么地界说什么话;是什么身份说什么话;到什么人前说什么话。”

  亓熙拉开了车门自己坐了上去,江汉暄随后也上了车。

  “咱们现在是无业游民,还能去哪?回家睡觉。”

  江汉暄在倒车镜里看了眼亓熙,撇了撇嘴角。又问道:“那还吃什么喝什么,我说大少爷你要不赶紧把梁小姐娶了算了,当个新上门婿也是极好的。”

  亓熙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看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吧?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答应了城西陆先生家的那门亲了,人家闺女是指定要你,怎么劝都不行。你既然这么担心你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干脆你就“嫁”过去得了,人家陆先生可跟我说了好几回了,人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家里那些田地、房产、厂子,以后啊!都是你的,以后不仅吃得好、穿得好还能那什么……是不是?”

  江汉暄连忙摆了摆手道:“我错了,错了。您多担待,您放心您想去哪都行。”说罢便就一言不发,亓熙笑着看了眼他的后脑勺饶有趣味的问道

  “怎么?哪里不好了,人家陆小姐也是念洋学堂的出身的。长得好,温良恭俭让样样都好,如何难不成是人家配不上你了?”

  江汉暄摇了摇头道:“那家的姑娘就是喜欢缠人,我与她也不是一个性子总觉得是合不来的。我说您就饶了我吧!”

  亓熙笑了笑又说道:“我可是和江叔说过了,反正江叔是挺满意的。江叔说了你啊!趁早成家,也好让江叔抱孙子也好让你们江家的香火延绵啊!”

  江汉暄打着弯也不说话,半天才低声地嘟囔了几句

  “就知道拿我出气,自己干嘛不娶?”

  一旁的亓熙本笑着,听了这话顿时瞪了过去,江汉暄只感到脖颈后有着阵阵刺骨的寒意

  亓熙抬着头问道江汉暄“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江汉暄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没事做,你要是没事做好好去趟苏家去好好劝劝苏老先生。”

  “不去,你自己干嘛不去?你不也没事?”

  亓熙刚刚要说话,江汉暄一个急刹车让没有准备的亓熙差点没翻倒在后座上,江汉暄停了车说了句

  “到家了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开了门下车就慌忙跑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个,亓熙半天才缓过劲开门下了车。

  脸上却还是一副好脸色,有些阴森的看着江汉暄远去的身影低声说道

  “唉!这小子大了是得找个媳妇好好管管,在这么下去还得了?”

  说罢拢了拢衣领缓步就走进了公馆里

  家里却着实空旷,早已没了离开之前的热闹与欢笑。家里能听见的只有皮鞋踩在木板上的清脆而又催人警醒的压迫声,就像鼓点一般无不充斥着危险的到来。

  亓熙坐在院子里的靠椅上许久,今日是这几日阳光最好的一天,冬日里晒得亓熙身上暖阳的心也更亮堂些了。他闭着眼睛想的不是林涯的争权夺利;也不是还和陆墨惜纠缠不清的梁若冬;也不是最近一脸阴沉谁都不敢惹的季宗寒;而是见过了南业邓先生又回了自家的杨容之。

  不知杨容之与邓先生商榷的如何、不知杨帅身体如何、不知下一步战势如何。这一步步的紧逼一定会有个了断,亓熙不经想起了父亲小时候教他的那首陆游的《诉衷情》

  “当年万里觅封侯,

  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

  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

  鬓先秋,

  泪空流。

  此生谁料,

  心在天山,

  身老沧洲。”

  亓熙不禁有些落寞,但愿他此生有幸能见到山河安康、国家统一的日子。莫要成了陆游一般“但悲不见九州同。”

  战事已然吃紧,双方若是打了起来不知道上平的天会是个什么样了,亓熙的心总带着些不稳当的预兆。可是纵然心有再多的不稳当,该发生的终究是逃不开、躲不掉,连幸免于难也成了一种奢望。

  有这样的战争才会有真正的和平吗?那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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