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扎纸匠的祖师爷

  别看朱八仙长得其貌不扬,他这妹妹长得可是赛天仙。水蛇腰,马尾辫,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皮肤白皙,干净利落又漂亮。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小屁股扭来扭去,看的我小脸发烧又通红。也许她早就发现我偷看她屁股了,才说我和大豁牙子不是好东西。镇上有个专门洗头,按摩的一条街,好多良家妇女都叫那脏胡同。隔壁那个王二妞远近闻名的丑货,俩龅牙都能犁地了,满脸大坑,蚊子站上面都崴脚,别提她多丑了。我一听朱八仙的未婚妻还是王二妞,我都笑抽筋了。

  “丫头别胡说,你看这俩孩子平头正脸,不少鼻子不少眼,肯定坏不到哪去。”夏侯老太太平和的说道。

  这句话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夸我和大豁牙子。朱八仙偷偷地告诉我,老太太年纪大了有白内障眼睛看不清,耳朵有时也不太好使。

  “姥姥,这二位一个在首都上过大学,读过大书,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另一位在首都有个上百米的地盘,住过别墅花园子,管着几十个人,那城里人都叫他CEO。”朱八仙吹道。

  我听完差点没笑死。现在的大学生多如牛毛,哪像十年前包分配,小小专科生都能当个厂长。最会吹得还是大豁牙子,他还有脸说自己是CEO。上百米的桥洞子里的确都是他要饭的地,住过别墅小区的下水道,手下那些花子,不是老头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流浪汉。就这还CEO,WC扫地工他都算不上。大豁牙子看出来我鄙夷的眼神,偷偷对我说道:“咋滴,半仙,你这读大书的秀才盯着人家女孩屁股看,孔子他老人家怎么会你这样的门徒?”这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夏侯婧听到,反正夏侯婧给我们来个狠毒的眼神。

  趁这时候我要在夏侯婧面前好好表现,洗刷我得青白。我对着满铺子看来看去,大谈风水玄学,把自己装的很有学问的样子。一边给夏侯老太太捶背捏肩献殷勤,一边向她透露我还是个光棍。说到动情处,自己还擦起了眼泪。

  老太太看我又孝顺又懂事,还对我挺满意。说着我扑通给老太太跪下了,直呼:“奶奶”。

  这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

  “小东西真会哄老奶奶,既然都是同行,叫我一声奶奶你也不吃亏。小婧快叫师哥。”老太太说道。

  现在是师哥,将来是情哥哥,那以后就是……,想到这我呲着牙淫笑了起来。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当师兄了?比本事,比手艺,比能耐,你三个也白给。我也不为难你,你要是能把我们这祖师爷的事随便讲讲,我就认。”夏侯婧对着供桌上的祖师爷说道。

  扎纸匠的祖师爷是羊角哀。当年爷爷在军阀中混事得时候,那时候当兵靠的就是义气,士兵军官上下都是拜把子兄弟。讲究的就是八拜之交,为朋友两肋插刀。羊角哀和左伯桃那就是刎颈之交,名传千古,八拜交的头一位,爷爷给我讲了不下几十遍(www.biquwu.cn)了,我可是倒背如流。

  汉初,藩王楚元王刘交,崇儒重道,招贤纳士,天下贤士,闻风而动,纷纷来投。其中有一个大贤士左伯桃,自幼父母双亡,苦读诗书,有济世之才,子牙之谋。

  左伯桃听说刘交乃是贤王,不远万里,冒着严冬雨雪来投。那日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左伯桃饥寒交迫倒在路边。羊角哀上山打柴的时候,发现了路边的左伯桃。羊角哀背着左伯桃回到家中,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煎汤,硬是把左伯桃救了下来。

  左伯桃醒来之后,对羊角哀感激不尽。二人谈话甚是投机,谈起国家大事,谈起历史风云,羊角哀不次于左伯桃。羊角哀也是书读万卷,大贤隐士,二人可谓是相见恨晚,当晚就结拜做了异性兄弟。

  二人既然是人中龙凤,又岂能在这山野埋没。二人第二天就收拾行囊,一起去投奔楚元王。这一路千里迢迢,雪深路滑,二人又冷又饿。左伯桃实在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石头上。羊角哀看到兄弟冻的瑟瑟发抖,实在不忍心,便到附近寻些干柴取暖。等羊角哀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左伯桃脱的精光,衣服和干粮早已放在一旁,赤裸裸地躺在雪地上,冻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左伯桃告诉羊角哀,穿上自己的衣服,带上自己的干粮,速去求取功名。说完便死去。左伯桃死后,羊角哀恸号着穿着左伯桃的衣服,带着左伯桃的干粮,前去投奔楚元王。

  楚元王和羊角哀一谈,发现羊角哀的确乃惊天动地之伟才,当堂加封羊角哀为上大夫。羊角哀找到左伯桃的尸体,选了最好的墓地,厚葬了左伯桃。

  好的风水位置大家都想要,鬼也不例外。左伯桃的墓地附近就是荆轲的墓地。荆轲生前不得志,死后成这一片鬼中的霸王了。荆轲一直霸占着这块风水宝地,突然来个左伯桃,他能不生气吗?这荆轲没事就带着手下的一班小鬼,殴打左伯桃,左伯桃可被欺负苦了。荆轲刺秦王,荆轲可是天下第一大刺客,第一大剑客,就是一百个左伯桃也不是荆轲的对手啊!左伯桃每天都被打得遍(www.biquwu.cn)体鳞伤,在羊角哀的梦中向他求救。

  羊角哀心想,我也打不过荆轲啊!但这羊角哀不愧是大才,羊角哀想了一个办法。羊角哀连夜扎了十个草人,穿上彩衣,手持兵刃,一把火烧在了左伯桃的坟头。这十个草人真听使唤,但也没用。十个草人再有能耐那也打不过荆轲,荆轲乃万人敌,人又残暴,剑法都神了。不一会荆轲就剑劈十个草人。把左伯桃打的是死去活来。

  左伯桃又给羊角哀托梦,说明情况。羊角哀肺叶都要气炸了。羊角哀又连夜扎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估计这扎草人太麻烦,不如扎纸人方便。羊角哀一把火烧了五百童男童女,然后自己横剑自刎。到了阴间,左伯桃羊角哀兄弟同心,带着五百童男童女血战荆轲,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将荆轲头颅砍下。

  这夜,狂风暴雨,雷电交加,附近的山户农民隐隐约约听到了喊杀声。天明,发现先荆轲的坟墓爆开。从此以后扎纸人的风俗就流传了下来,羊角哀就成了扎纸匠的祖师爷。

  我那讲的是一个滔滔不绝,惊天动地,说到动情,我自己还手舞足蹈。自己拿着扎纸人用的高粱秸杆当剑,把大豁牙子当成荆轲了,一顿把大豁牙子又抽又扎。老太太看了笑的前昂后和。偷眼瞟了一下夏侯婧,她也在捂着嘴,强忍着不笑,脸憋的通红。大豁牙子可倒霉了,又不能还手只能连躲带藏。大豁牙子为了我的婚姻大事可谓是能忍能屈。估计到了晚上我不请他大吃一顿,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夏侯婧无奈只好叫了我一声师哥。我们又把宾馆缢死女尸的情况一说,夏侯老太太和夏侯婧听得直皱眉。看来这缢尸鬼实在是不好对付。我们帮着她们连夜扎了三十个童男童女。第二天晚上,夏侯老太太和夏侯婧不放心我和大豁牙子,还要跟着我们去火葬场。朱八仙也要去,正好人多好办事。

  到了火葬场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午时,也就是半夜十二点。午时正是孤魂野鬼离开尸体,作妖作祟的时刻。这天黑夜无风,树丫枝叉横七怪八,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我端着罗盘测好方位,准备布坛。先用红线布阵,连接坎震巽离四大方位。周围按照五行八卦阵全都摆上童男童女。大豁牙子在老憨头的指导下,在坛中央搭起了升天薪宫。这些薪柴全是荆条。夏侯老太太挑着青灯笼在左边开道。(老妪挑着青色的灯笼叫青灯照,成年女子挑着红灯笼叫红灯照)夏侯婧挑着红灯笼在右边开道。她们还手持扫把,沾着清水,口念赞歌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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