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缢尸鬼之生不如死

  我赶紧掏出打火机,烧了这睡衣。就感觉这吊死鬼的俩白眼珠子死死的盯住我,这俩眼珠子别看离开了眼皮就是不掉下来。白眼珠子瞪大了。都快要把视神经,眼带肌拉出来了。打火机点着了,没烧着睡衣,差点把我眼睫毛燎了。我赶紧急忙后撤,连滚带爬,就想藏到床底。也许这是人的本性,人害怕了哪都不钻,就钻床底。问题是钻床底也没用啊!就感觉有人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往回拉,直把我从床底拉出来。我昂头猛地一看后面根本没人拉我,还是那女人死死的看着我,女人的脖子被麻绳都快勒断了,舌头伸出来能有半米长,滴着馋液。活脱脱像一只死狗看到了一块骨头。我爷爷说真正的鬼,他也没见过,不过僵尸见过。这鬼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难不成我这是在噩梦?再说也没人勒住我的脖子啊!我赶紧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还嫌不够疼,又咬了一下嘴唇。

  突然我一下子惊醒,满头大汗。原来这可真是个梦,可吓死我了。不对,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熟悉,像极了我们今天拉回来的女尸。老子明天不把你烧成灰,就不是烧尸人。我刚想到这,就感觉被窝里有人,我赶紧掀开被子。我靠!我蹦起来能有三丈高,连蹿带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我抱着铁窗户栏看着自己的床。床上安详的躺着一名女尸。这女尸明显被入殓师化妆过了,脸部不和谐的有红似白,看着还挺红润,不就是涂了防尸霜吗?嘴上的口红都掉皮了,眼睛上的假睫毛,散在脸上。穿着女士黑色套装,双手下垂并拢,但眼睛可睁开了,全是眼白一点黑色都没有。

  这不是刚才那吊死鬼,也就是今天我拉来的那个女尸吗?这哪都有她,我刚想到这,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麻绳套,我这脖子不由自主伸进套里。我使劲的扭头,拼命晃脑袋,就像我得了脖子僵硬的怪病,一动也动不了。别说我这脑袋瓜子还挺机灵,脖子动不了,我还有嘴巴。我肚子开始鼓气,鼓的大大,使劲一吹。这绳套还真被我吹得晃动起来。

  趁机会我死死的咬住绳套,绳套虽然没勒住我的脖子,但是顺着我的嘴角,把我的半个头勒住了。也不知道谁在上面拉的绳子,绳子提了上去,我可就倒霉了。绳子吊住我的半个头,我现在活生生的挂在半空中。

  我在这半死不活,嘴角都勒出了血。这也比勒脖子断气强。躺在床上的女尸,嘴角突然上扬,还来个一百三十度的小微笑。要早知道,我就给这女尸身上三十八道大穴全都钉上桃木钉,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想法活命吧!说实在的这麻绳挺细,要是上吊立马就能把你勒死,甚至勒断。但是细绳子好咬断,别看我和大豁牙子废物一个,啥用没用。论吃独食,啃骨头,我俩比藏獒牙齿还锋利。想当年我们俩当花子那会,饿的实在不行,就直接到了垃圾桶翻骨头啃。“咔嚓,咔嚓”我使劲咬开了绳子。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咬绳子。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这绳子,还真被我咬断了。也不管牙齿松动,牙龈疼痛了。我掉在地上,都没来得及擦掉嘴角的鲜血,连跪带爬,仓皇逃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别说,那女尸身材还不错。我怎么突然还想这个,呸!啐了自己一口。我急忙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但是我没有落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又挂在了麻绳套上。我双手紧紧抓住勒住自己脖子的绳套,不然自己早断气了。抬头一看,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窗口,头往下伸,俩眼珠子瞪着我,都快要掉下来了。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绳子咬断了也没用。咬断了又得给我弄个新套。难道我就这样死掉了,绳子越勒越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努力的呼吸,呼吸的全是绝望。没有空气的滋味,如同鱼没有了水,躺在岸上活活的被晒干。

  可是我发现半天了,我还没有死。就像聊斋里面的黄粱美梦中的卢生,在十八层地狱里面油炸刀滚,备受煎熬,可就是死不了。俗话说麻雀临死还扑棱扑棱翅膀,墨鱼临死还吐吐墨。我死也要挣扎两下子,我一个“懒猴爬树”一只脚使劲勾住一楼的窗沿,双手抓住上面的绳子,这样绳套就能稍微松动。另一只脚“蝎子倒爬墙”勾住二楼的窗台。这几招还是小时候爷爷教的,别看这几招民间传统套路,打架不行,要是逃命还真能用得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的双手被麻绳勒出了鲜红的血道子。再看头顶的麻绳上面都被鲜血染红了。

  “蝎子倒爬墙”双脚没控制好,我一头撞到一楼的窗台玻璃上,撞的我是头破血流。玻璃碴子扎进我的头皮里面,嘴里面还含着一块玻璃。“呸”我使劲的吐出来。由于绳套松动,我赶紧把绳套从脖子上拽出来,另一只脚由于承受不了我的重量。我一头栽进楼下的小花圃里面。这以前是老憨头种菜的地方,后来大豁牙子看着这些大头菜不顺眼,非要种花。种花就种花吧!大豁牙子到了花圃市场一看,杜鹃花,百合花,牡丹花……那是百花斗艳,太好看了!越好看的花越贵,大豁牙子又抠门又要装艺术。没办法,最后买了一大堆便宜的仙人掌,仙人球,大豁牙子这逼装的实在是高超。还别说这仙人掌种在了二楼后面,不浇水,不施肥,可就是长得旺盛。就我这一头全栽进了仙人掌的怀抱里。

  也不知道这仙人掌的刺有没有毒,反正我是被扎的痛不欲生。我发了毒誓,我非要用开水把这些仙人掌全都烫死,我要报仇!我也来不及疼了,连头上的仙人掌刺都没空拔掉。我现在是龟兔赛跑,赶紧往前爬吧!再晚点,小命就没了。

  黑魆魆的夜晚,铅黑的乌云奇异的翻滚,隐约的月光,半残的月躯,如同锯齿般龇出森森白牙。我就感觉那具女尸,白着眼珠在我后面,偷偷的看着我,偷偷的看着……我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我满脸鲜血的跑到传达室却发现老憨头不在。老憨头每天都在传达室睡觉,不可能会离开啊!难道我又在梦中,还是梦游,还是……。

  我急忙的又爬到二楼,爬一步,就滑倒一步,脚下黏滑滑,我低头一看全是黑红粘稠的血污,怪不得那么滑。就在楼梯口又碰到了那具女尸,吊在二楼的楼梯口,俩眼又开始盯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我背后唱歌。声音凄惨凛冽。“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这首歌我小时候也听过,后来禁止播放了,就再也没听到过了。这种奇异的声音围绕着我的耳朵,就像苍蝇来回转悠。突然女尸狰狞着鬼脸,上下身撕裂分开,嘴里不断的念叨“来吧!来吧!”。树上的乌鸦,衔着滴血的鲜肉,仿佛就是它在唱这首悲伤地歌曲。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什么都不害怕,脑海里只是重复着。

  一男一女仿佛是我的父母越走越远,只留下了黑森森的背影。我猛的追上去,拽住他们的腿,不停的哭泣,不停的挽留,不停哀求,突然一个尖尖的大头皮鞋,狠狠的把我踢开。我跪爬着,膝盖下面全是荆棘,尖锐的刺痛着,每一根毛血管,都在兴奋地涨痛着,如同爆炸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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