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浴后春光

  没想到,火光冲天之中,一骑奔来,居然是被自己送往邻县的珠儿,虽然他有夜晚不能远视的问题,可在那样明亮火焰的映衬下,他还是看清楚转眼奔至眼前的,正是珠儿,她穿着不合身的兵勇服装,那过大的衣服被疾驰的风所鼓动,里面像藏匿着一群飞鸟。

  “爷……”他听见她娇声的呼唤,那马还没有完全停稳,她就由马鞍上下来,那样子几乎是滚落而下的,还没有走两步,她脚下被树枝一绊,就跌倒在地上,可还没有等胤禛上前搀扶起她,她早就手足并用地爬起来扑向他,头上过大的帽子也落在身后的地上,她也不管不顾,只管一下子扑向胤禛身边,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胤禛的面庞,半晌,她没有说话,亦没有落泪,小手颤抖不已的交握着放在他的大手上:“爷,您受苦了!”她的声音听来哽咽着。

  胤禛起初以为是在梦中,但随即一股怒意涌上来,他霍地以手分握住珠儿双臂,摇晃着怒道:“谁让你过来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瘟疫重地!说,是谁让你来的?”。他说完看向不远处牵马呆看着他们的兵勇,把珠儿送来送死么?如果是高福儿的意思,定要他好看。”

  珠儿抬眼看到他眼中的杀气,连忙道:“四爷,莫怪高管家,是奴婢自己非要让这位小哥送自己过来的!”

  他闻她这么说,才收回目光,静静看着珠儿,她把自己黑压压的发髻散下,胡乱在脑后绑了条辫子,由于背着光,有些飞散的乱发被火光映照成淡金色的,看不大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突然将手放开,向她身后,一招道:“把姑娘扶上马,跟我走!”

  当夜平息了民愤后,官兵带着百姓暂时撤出了城外十里以外,并安营扎寨,一一安排将他们安排妥当,此时高福儿也压着三十几车草药和从各地请来的大夫回来了,原来他是被胤禛派出请大夫和置办药材去了,可当他在人群中看到珠儿时,还是愣住了,急忙走到珠儿身边,拱手问:“珠儿姑娘如何来此地了?是谁送你过来的?不会是孙九吧!”

  珠儿知道他口中的孙九就是送自己过来的兵勇,因板住脸道:“回高管家的话,是珠儿自己跑来的!”话完她就把脸孔转向旁边,假装看着忙着打水,烧水的兵勇们,一脸的笑渐渐浮出来了,高福儿看准珠儿没打算告诉自己真相,但也猜得了分的,不免轻轻摇头,转身走了!”

  由于请来了不少大夫,因此这兵营便成了临时的医护站,并由一位最为德高望众的老大夫带头,在由胤禛的大帐临时改成的药房里,仔细研究药方,最后众医一至得出结论,并开始着手配药。

  但吃到嘴里的药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要先洗个澡,于是全体上下,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要用特制的药汤浸浴,再将所穿的衣物鞋袜焚烧。最后再把饮食器皿全部滚水煮过,消毒,方可饮下药汤。

  白发老翁一边监视着年轻一些的大夫们配药,一边跟胤禛说着这些,而胤禛一边认真听从,一边及时安排众人去做,但这种做法,最需要的就是木柴和浴桶和衣物,因此,他让高福儿带着他的亲笔信用最快的速度去邻郊几城镇办理,年轻的男丁只要身体无碍的便由统领带着往山里收集松枝,越多越好!”

  一时之间,大家都忙碌起来,而胤禛趁着这个工夫把珠儿带至一个小帐内,沉着脸对她道:“你也看到目前情况紧急,我这儿也渐渐好了,你在这儿泡泡药汤,把干净衣服换上赶紧回去吧!”

  谁知珠儿一听,立刻跪下了,她抬起头时,是一眼睛的泪在眼内打转,但没有落下,“奴婢今天白天由街坊听到项城有灾,因十分担心爷的安危,才知作主张快马奔到这儿,这样的危急的时候,珠儿更加应该留在爷的身边,断然不敢独活!且珠儿在这瘟疫之地接触过,恐怕不适意再回到其它城中了!”

  胤禛了解珠儿,心想软的不来就来硬的,本意只是想把她哄走,却不料她这样坚决,竟是执意留在她身边,想:“罢罢罢,就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吧,而他们二人,便是生死由命了。”

  说完他抚了抚珠儿乌黑的发顶又拉她起来道;“爷让人开的小灶,给你先准备了这药汤,你先好好洗洗。”谁知珠儿道:“爷真是折杀奴婢了,那有主子给奴婢准备洗澡水的,还是主子先……”谁知她话没说完,胤禛就大跨步的走到帐门前道:“叫你洗你就洗,爷几日没洗澡了,身上脏的很,要洗的时间长些,你干净些,洗的时间短,先洗吧!我去帐外给你看着人,你把换下的衣服鞋袜递给我,我好拿去烧掉!”

  屋里只点了暗暗一盏小灯,因为外面灯火通明的,可以清楚看见胤禛修长的身影映衬于帐门之上,珠儿十分不好意思的快速除了身上的衣物,并把穿过的鞋袜用外衣包好了,轻手轻脚的将帐门掀开一点点,一将衣物轻轻放在帘外地上,她就赶紧转身跑回去,一子坐进了大木桶中,谁知她刚刚坐进去,帘子就被掀开,帐里暗暗的,她看见胤禛大跨步走过来,急忙把身体全浸入水中,只余一颗小脑袋,待胤禛到近前,接着油灯的光亮,她看见胤禛面沉似水,珠儿暗叫不妙,是不是自己真的叫他收拾脏衣服,他做爷的脾气上来,当真生气了?

  谁知胤禛仔细看清她一脸的惊恐后,竟绷不住居然笑了出来,他一边道:“胆儿怎么这么小,稍微吓吓,脸都白了,放心,我不是要打你的屁股,是告诉你干净衣服在哪儿,就在床边的大箱子里,看见没有,要洗干净点,大夫说了,这药汤浸浴要一刻钟以上,才有效用,我就在外面,你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再出来!”说完他转身又出去了。

  珠儿一边泡澡,一边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映在帐篷上,心里一时暖融融的,哼着小曲儿,她把身体都往散发着芬芳的药汤里浸去,思绪渐渐飞远,泡在这药汤之中,她舒服的几乎要睡着了,可因为念着帐外的胤禛她才忍住没有睡去,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由桶中立起来,把长发也就在桶中洗干净了,这才出水去箱子中寻找衣服,她认得这是胤禛的衣箱。

  一打开,里面香喷喷的一股子桔子油味混合着淡淡的皂角味儿冲出来,她把头伸着闻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始寻找衣物,先找出件白色中衣穿上,说是中衣,可胤禛的中衣穿在她身上也能像件袍子似了,再寻了件暗绿缂丝香云纱夏衫,复又找出条白色中裤穿好,再找出条细金腰带束于腰间,可无奈这中裤太长,她只好将裤腿向上裹了裹。这才别别扭扭的去喊胤禛。

  谁知才将帘子掀了个小缝儿,胤禛就把眼睛转向她,因外光比较亮,因此他一眼便看见帘缝中的珠儿,她一身打扮,不伦不类的让他些许笑的掉泪,这孩子,怎么穿的这是?她这一身,都是出自京城内专替皇家制衫的一等师傅之手,怎么她穿上了这么……?

  心里暗暗想着,因不想她难堪,他把脸转过去,又笑了片刻,才对着不远处他的二名亲兵正色道:“你们再去换桶药汤来,爷这就要泡澡。”转身把帘子掀开,对着珠儿说:“爷这也要泡澡呢,你穿这样子,还是不要出去了,就那边小床上睡吧,把被子盖上,马上有人过来换水。”

  珠儿被他这么一说,脸不由的红到脖颈,知道是自己的这身穿着很不伦不类,羞的无地自容的她只好飞快的跑到床边躺下,也不管身后还在滴水的长发,飞快的拉住被子把自己盖了个结实。

  转眼又有二个亲兵过来,把水换好后,她闷在被子里听见胤禛对着来人说:“你们自己也去洗个澡再回来伺候。”

  胤禛交待完,迅速除了自己身上的甲胄,看着这身衣服,他心有不忍,是当年随皇阿玛亲征立功时,皇阿玛亲赐的呢,又看看抚抚,他才将身上衣物全部除下,又连同脚下的鞋袜一同堆在了门口,转回身他才泡入温热的药汤之中,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被下的珠儿看的清清楚楚,而此时她还因为看到了胤禛的健美的而在被下心呯呯乱跳个不止,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一处,可看到他的还是头一回,一想到很多个夜晚就是和这幅身躯同榻而眠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间,因为头发潮的,加上捂个严实的被子,她热的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可就是不敢把背子掀开,因为害怕自己刚才胡思乱想被他察觉。

  正难过的要命,热汗如雨时,耳边就听见胤禛的声音:“这么热的天,怎么盖的这样严实?是不是不舒服?”说着被子就已经被掀开了,胤禛关切的脸孔出现在她的上方,他看上去已经泡完澡了,上身裸露着,只在下身穿件灰色麻质夏裤,在昏暗的烛光中,越发觉得他与平日透出不一样的美感,平日里的胤禛都穿的炎炎实实,几曾见过他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珠儿只看一眼,便紧紧闭了眼,只恨不得能立刻昏死过去才好。

  可胤禛似是不曾察觉,他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只急忙把大手置在她的额头上,轻拭温度后道:“珠儿,你快说说,是不是觉得不舒服?”珠儿闻后轻轻摇头,道:“珠儿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只是感觉很热……”胤禛听后莞尔一笑,放松的坐到床前:“把爷倒吓着了,还以为你……这傻子,觉得热怎么不掀开呢?”珠儿又道:“不是爷让珠儿把被子盖严实的么?”胤禛闻得她语带娇意,又说的十分有趣,便哈哈笑起来。

  珠儿看他因为大笑而放松的五官,几乎忍不住想动手去抚摸,但她还是暗暗忍下,只低低说道:“爷往后要经常的笑笑,您笑起来真是好看!”胤禛听他这么一说,带动了真情,突然就俯首吻住她圆润饱满粉唇,好一个深吻,他把手搁在珠儿圆润的后背,用力的揉捏着,,这一吻几乎就要将珠儿给融化掉似的,长的一直到帐门外传来兵勇送药的声音后才停止。

  胤禛仔细将珠儿被子掩上,就又从箱子中找出件中衣随便穿上,叫了声进来,进来的仍是刚才那两名亲兵,只是他们都泡过药汤,又换上了平民的衣服,所以躲在被子里透过缝隙偷看的珠儿一时没有看出来是谁?珠儿躲着乍他们帮胤禛端来了药汤又抬走了水桶,听见胤禛在后面轻声吩咐他们几句,他们唱声:“喳”便退下去了。

  待胤禛再回头时,看到珠儿已经掀被坐到了床沿旁,她乌云似的长发,垂于床边,二只光裸的小脚垂于床边,大脚指的指甲上染了一点红色的蔻丹,十分可爱,她因着刚才那一吻,小嘴微肿,星眸湿润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此时正娇羞的看着他,却被他一回看,又立刻低下头去,他心里一动,却踱到放药的矮桌边,曲膝坐下,把其中一碗一仰头喝了,缓缓举起另一碗向她晃晃,低声道:“过来!”

  珠儿闻言听话的下了床,慢吞吞的向桌过走来,只因刚才那一吻还令她腿脚发软,却不料胤禛似是等不及似的复又低声道:“可是胆感藐视主子?再不快些,看我不把你赏足板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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