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祸从口出

  时隔几日,那谏婚一事终因太子的极力反对而不了了知。国师经文一直念诵了七七四十九日,也终让紫陌做了四十九日的“宅妖”,如此生活已将她折腾得快不成人样了。

  好在那孩子天生聪颖。虽然尽得其父真传,一样的无赖,一样的狡黠,但也懂得怜香惜玉。见母亲日益憔悴,竟然乖乖接受了奶娘的代乳。\如此一来,紫陌终于如释重负,却又不得不面对来自太子的骚扰。

  原来此次大宴,听闻那能歌善舞的珠玛郡主又要到来,为了让南诏王室不再像上次国宴时的那般丢脸,太子主动向她请教起那独特的舞步起来。然而正是这一举动,却让紫陌叫苦连天,双脚被他踩得又红又肿。\万般无奈之下提出由自己假扮成他去与郡主共舞。可他却总是含笑推辞,什么也不肯由她代劳。

  紫陌苦楚且无奈,深知他那倔驴脾气,就是九牛二虎也是难得拉回。只是搞不明白,为何他会对此事这般热心。

  满怀不悦与他折腾数日之后,终于等来了吐蕃贵宾。\这日清晨天色刚明,二人便被宫人叫醒,冒着寒风一路随王颠簸,行至龙尾关上,伫足列队,等候着贵宾的来临。

  如今已值初冬,万物凋零百草渐枯,北风绕身透骨,宛如无法盼得郞归的怨妻正在找寻着丈夫的冤魂。紫陌不禁打了个寒战,举目仰视着碧蓝的天空,心中蓦然升起莫名的惆怅,耳边仿佛回荡起了冤魂的哭声。\

  身旁,太子温柔地拉起狐裘,轻轻地环住了她,关切地低声询问,“冷吗?再坚持一会儿,贵宾很快就要来了。”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黯然垂下美眸,“你觉不觉得今年的冬来得特别早?”

  “是呀!”他略思片刻,举目环望着四周,“今年可能会下雪吧!咱们南诏可是很少下雪的哟!”

  她淡然一笑,微扬唇角,轻声念道:“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悼忠魂!”

  听罢此言,他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昂首望着苍山之巅,轻叹道:“是啊!这场战真的很残酷,连段将军都……唉!”原来他只以为她在悼念着自己的义父,却不想她言中还有深意,盲目的安慰着,却不曾想到并没能安慰到她的伤痛。\\

  紫陌则歪起头来,眉目含笑地凝视着他,明知他无法安慰自己却依然出于尊重而并不当众驳斥。\王却忽然转过头来,用复杂的眼神凝视了她片刻,忽然朗声笑道:“呵呵,好一句‘唯有苍山公道雪’,你这雪是为谁而下?”

  见王询问于自己,紫陌收回了目光,略微向前一步,离开了太子的庇护,向着王欠了欠身,回道:“禀父皇,这雪自然是为忠良而下。\无论是南诏将士也好,唐朝军人也罢,只要是良臣忠将,此雪就应当为他们而落,苍山也应为他们而披白。”

  此言出口,引得众昹一阵瑟缩,纷纷窃窃私语,暗中指责紫陌乃是倾敌妖妃。太子面色铁青,急忙上前想要将她拉回。王却忽然放声大笑,“得好!得好啊!忠良的确是值得缅怀,且此一战实为奸佞挑拨所至,而与良将无关。\如今人既然已逝,那生前种种恩怨,也应当就此放下了!”

  众昹顿时一愣,将无数惊诧的目光投向了王。而太子则赶紧将紫陌拉了回来,焦急地凝视着她,目光中无数的责备,“娘子不要乱,此事与你无关,你便不要开口。\若是闲着没事儿,就到后边轿中去陪孩子吧!”

  “什么乱,这事儿在后世都会有人评,而并非只是我一时的胡八道。况且南诏两百年……”紫陌愤然开口,却又急迫收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目光极不自然地扫过众人,骤然低下头去,对着匆匆行礼告退而去。

  虽然那句“南诏两百年”声音已被硬憋了回去,可口形却不知王是否看清。蓦然转身,心已在胸中疯狂的尖叫着,此事怎能在这王的面前提起呢?南诏虽是小国,可哪有君王希望自己的国家覆没,谁不希望自己能够一统江山,万年霸业呢?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即便王再是英明,想必也不会在此事之上轻易放过了自己了。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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