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龙城新兴大米加工厂仓库内,黔桂边区联合指挥部副司令兼十一纵队司令粟世贵,与阿七、马哥等人,正在商量着事情。

  “阿七,最近,印钞模板查得怎么样?妈的!大哥佬(梁庆秋)那边急需要钱买枪买炮,忙着扩大地盘,没钱,‘反攻大6’计划谈何容易呀?”粟世贵围着大木桌,转来转去,一副心急的样子,胸前吊着的表链,晃来晃去。

  “听道上的人说,这模板落入了一个叫钟老板的人手里。”

  “什么?钟老板?此人什么来历,有这么大的本事,连老子的东西也敢抢?”

  “听说是钟文英,桂中军政区副司令。”

  “什么?钟文英?怪不得那么横。”

  “是啊!大哥,按理说,龙城里的这些个派别、组织还得听他的号令哩。”马哥说。

  “放你妈个狗屁!他钟文英不在四十八弄里当他的土匪,跑到这城里享什么福来了?”粟世贵不服气地说。

  “那不和我们一样吗?外面实力雄厚的救,哪个不在城里安插有人,就是那么屁点大的,也在城里有什么组,什么帮的,城里鱼龙混杂,有时还真不知道遇到的是敌还是友哩?”阿七说。

  “偷老子模板的那舞女身份查清楚了没有?”粟世贵问。

  “查清楚了。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舞女,就是‘不夜天’夜总会的老板娘,幕后老板就是钟文英。这个‘不夜天’夜总会实际上就是桂中军政区直属的一个重要的秘密联络站。”阿七答道。

  “这个钟文英真是会挑地方啊!选择了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好处所,搞情报,做什么事都方便多了。”粟世贵感慨道。

  “大哥,这地方是个好地方,不过,俗话说:‘树大招风’,既然我们能查到他们的底细,保不准别人也能查得到,包括。”马哥说。

  粟世贵听后,点点头,表示赞同,叹道:“可惜了我那模板了!”

  “大哥,我们的模板不见了,周围却不见了许多可疑的人,而最近‘不夜天’夜总会那边,却常常生出许多纷争来,你说怪也不怪?”阿七道。

  “是吗?这的确有些怪了。”

  “大哥,会不会是……”马哥正要说什么,被粟世贵制止。

  粟世贵又开始围着大桌子转悠起来。突然,他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壶盖子滚落桌面,滴溜地打着转,一旁的阿七,赶忙用手压住,壶盖才没从桌子上滚落到地上。

  “妈的!我们全都被保密局那帮仔给耍了。这模板就是块‘烫手山芋’,谁拿了,谁就得倒霉!他妈的!我们要了他保密局的‘宝贝’,而且搞丢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这帮狗崽子来找麻烦,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成全别人的‘大善人’,你们不觉得可笑么?”粟世贵似乎明白了过来,为自己被人当枪使,恼恨不已。

  “大哥,反正如今模板不在我们这里,在他钟文英那里,要倒霉是他的事,用不着为别人烦恼。”马哥劝道。

  粟世贵恼恨的是,堂堂的黔桂边区副司令被人耍了都不知道,还得要欠他保密局一份人情,这口恶气难消啊!有机会也得弄弄他们。

  “不夜天”夜总会,还没到热闹的时刻,里面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位客人,正在等人。王莹百无聊赖,懒洋洋地坐在一楼前台的沙上。她今天穿着一条粉色的旗袍,翘着二郎腿,脚上撩着的红色高跟鞋,不停地抖动着,显得十分的抢眼,两条裸露出来的雪白的大腿,令人侧目。她的嘴里叼着一支细长细长的蓝剑牌薄荷香型香烟,时而从嘴里吐出一圈圈烟圈来。

  “王小姐,好雅兴啊?”一个声音冷冷地从一旁的座位上,钻进耳朵,冷不丁吓了她一大跳。

  “妈的!谁呀?吓老娘一大跳!”王莹扭头看时,见一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大腿看,她急忙收回双腿,坐直身体,脱口便骂:“看看看,你妈个x呀,你妈的大腿没见过啊?老娘……”话还没说完,表情变得目瞪口呆,此人不是那天被偷模板的那个自称粟老板的人吗?没错!就是他!胸前那根晃啊晃的银表链,十分显眼。

  “王小姐,怎么不叫了?”粟世贵仍然冷冷地说。

  “啊!是粟老板呀,老娘的大腿,你粟老板要看不就是看!蓖跤ㄅ阕判α常街谎劬Φ瘟锼南吕镒牛窍胝揖缺墒牵脚员咭蛔赖奈蛔由希棺偶父龃┖谝碌娜耍跤ㄎ⑽⒘⑵鸬纳碜樱坏貌蛔刈簧希浪鞘抢凑宜模褪俏苏一啬强槟0澹迅械缴泶ο站常胱欧ㄗ油ㄖ窒鹿唇馕А

  “王小姐,是想喊人吧?别费心思了,没有人能够救你。”说着,粟世贵手上乌黑的枪口已经顶到王莹的脑门上,“偷了老子的模板,你还想跑吗?”粟世贵用大母子,把枪机扳了下来,随时会开枪。

  “慢着!”一声断喝,一人从楼上快下来,走向粟世贵。一旁座位上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本能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手已伸到衣服下面,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来人正是“不夜天”夜总会的真正老板钟文英。这钟文英人长的肥头大耳的,穿着灰色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条黑白相间的领带,大而挺的肚子上,显得那条硕大的领带十分的显眼。他早已在楼上观察了多时,身后几名手下掏出枪,要下楼,被他制止。他知道,这伙人如果是来寻仇的,见了人,直接射杀,快离开便是了,没必要稳坐不动。持枪威胁,必有所图,想来是来要东西的吧?既然对方不想弄出动静,他钟文英自然也不想弄出什么事来,免得招来,对自己不利。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钟文英抱拳道。

  粟世贵上下打量钟文英一番,手上的枪并没有放下来,冷冷地问道:“你可是钟文英?”

  钟文英一愣,赶忙四下里张望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粟世贵说道:“这位兄弟,请楼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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