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咬你!

  阮安佳退下手腕上的碧玉镯子,亲手带在她的手腕上。镯子有种经过岁月沉淀的奢华贵气,通身碧绿,没有一丝杂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江若涵忙摇头拒绝:“姑,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去带着玩。”姑紧紧按着她的手,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阮母瞥一眼镯子,暗道江若涵不识货。这可是当年慈禧太后很喜欢的一个镯子,她结婚的时候,姑都没有舍得给她。

  看来江若涵很对两个老人的眼,他们都很喜欢她。

  “谢谢姑。”

  江若涵推脱不掉,就只好接受。

  她感激的对姑笑了一下,在心里感慨。嫁入阮家,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阮家两个长者的喜爱了。

  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儿,管家忠叔来说快开饭了。

  “都去坐着吧,我们边吃边聊。”阮安笑着发话,正在这个时候,佣人进来通报说颜小来了。

  一时间,众人脸各异。

  阮母起身笑道:“我去看看。”

  说完,她便迎了出去。

  姑淡淡看一眼阮母的背影,视线拉回到江若涵的脸上。江若涵听到颜悦来了的消息,表一点变动都没有。

  姑眯了眯明的细眼,握着她的手起身:“走,我们入座去,你别嫌我这个老太婆,一会儿就靠着我坐吧。”

  “好。”江若涵笑着点头。

  她不会说讨好人的话,但她的笑容,一向是最真诚的表达。

  颜悦带了礼物过来,她是来看望姑***。

  以前姑一家还未移民时,颜悦就经常和姑见面,可以说,她是姑看着长大的。

  把礼物交给佣人,颜悦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阮逸风说话,而是过来抱着姑***手臂,很是热悉的说道。

  “姑,我都有好久没有看到您了。听说您回来了,我立马赶来看您,这么多年过去,您一点都没变,反而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颜悦的嘴一向很甜,加上她人本来就很漂亮,只要一说好话,就能加倍的让人欢欣。

  姑眯眼笑得很开心,“颜丫头这嘴啊,总是跟抹了蜂蜜似的,还是那么甜。不过你也太跟见外了,我以前和你亲如妹,你以后干脆叫我吧。”

  和姑,可是有区分的。颜悦的确没有立场叫她姑,曾经她叫她姑,也是因为她的身份是阮逸风的女友。

  现在阮逸风结婚了,她自然不能再叫她姑。

  颜悦眸光微动,笑嘻嘻道:“我习惯叫您姑了,从小叫到现在,我还是继续叫您姑吧。”

  阮安佳笑而不语,一只手拉着江若涵,一直手去握着她的手。

  “你也来陪一起坐,吃饭了没,来坐着一起吃。”

  颜悦欣然同意,只是入座的时候,她被安排在阮安佳的左手边,江若涵是右手边。而江若涵的右手边,坐的人是阮逸风。

  阮家吃饭也是用的圆桌,所以坐位置,都没有多大的讲究。

  正式开始吃饭后,阮安会时不时的和妹妹说上两句。颜悦也附和着,话题都围绕姑在转,倒是没有机会让她和阮逸风说上话。

  饭吃到一半,阮安佳碰了碰身边的江若涵,指着一道茄子烧的菜对她说:“那道菜我好多年没吃到了,你给我夹一些来尝尝。”

  “好的。”江若涵拿着干净的筷子和勺子,伸长手臂去夹那盘菜。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很柔软的针织衫,手臂拉长,袖子也往上缩了一截,露出她雪白的皓腕,以及左手上碧绿的玉镯。

  第35章你的钱是臭的,我不稀罕

  玉镯和她雪白的肌肤相辉映,看着很是好看,不让人联想到冰肌玉骨几个字。

  颜悦的视线在镯子上停顿了一秒,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吃过饭,阮安佳又陪他们坐着聊了一会儿的天,就开口说累了,让江若涵扶着她回房间休息。

  江若涵很恭敬的扶着她回到她的房间,照顾她躺下后就要离开。

  阮安佳拉着她的手腕道:“我就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你来叫醒我。还有,让逸风没事别出门,我打算下午到走了看看,就你们两个陪着我。”

  “嗯,我知道了。姑,您休息吧,我一会儿来叫您。”

  姑放开她的手,慈祥的笑了笑:“好孩子,你去吧。”

  从姑***房间退出来,江若涵来到厅,正好看到阮逸风和颜悦起身,打算一起离开。

  “等等。”她上前跟阮逸风说了姑***意,后者沉一下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赶回来。”

  说完,他还是跟颜悦一起走了出去。

  江若涵上楼回到卧室,调好闹钟也睡了一下。

  阮逸风只出门一个多小时,就赶了回来。江若涵去叫醒姑,然后一起坐进阮逸风的车子里,开始游览市。

  姑好多年没回来,想去看的地方很多。

  别看她年纪大,她可是很时尚的。随身带着,一边游览,一边拍照,还顺便发微博给她的朋友们看。

  她不光要拍自己,还给江若涵和阮逸风拍。

  美丽的江边,背对着对岸市最高的建筑,两人靠在一起,阮逸风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肢,江若涵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面对着镜头,两人微笑配合拍照的瞬间。

  或者是欧式风格的小巷子里,坐在富有调的咖啡馆中,他们面对面坐着,手握着咖啡杯,眸光轻轻对视下的那一刻岁月静好。

  以及悠闲的公园里,一条小狗冲向江若涵,她吓得抓住阮逸风当挡箭牌,后者哑然失笑的画面。

  这些都被姑全部抓拍下来,全部发在微博上。

  末了,姑还写到:今天在侄孙和侄孙媳的陪同下玩得很开心,两个年轻人非常般配,也很敬爱我这个老人家。特别是侄孙媳,是我见过的最温婉的女子,我们阮家有福气了。

  这些微博发出去,看到的人都是阮家结交的人家。

  自然,也会被颜悦看到。

  坐在上,颜悦手中拿着平板电脑翻看着,越看,眉心皱得越深,眼里也露出委屈和痛苦。

  风是她的,她讨厌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非常讨厌!

  她生气的砸掉电脑,趴在上默默泪。

  颜母推门走进来,见她这样,忙上前心疼的问:“悦悦,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妈,我讨厌她!”颜悦抬起头,愤恨的说。

  “你讨厌谁?”

  “江若涵,我不要她做风的妻子,风是我的,我讨厌她呆在风身边!”

  颜母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她抚摸着她的头,叹气道:

  “你讨厌她又能怎么样,名义上她才是阮逸风的妻子,在他们没有离婚之前,你就别去参合一脚了。”

  “没错,她是风的妻子。可风爱的人是我,当年若不是我病了,风现在的妻子也是我!妈,本该是我嫁给风的,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位置!”

  颜母看她这样,就有些生气。

  “既然那么想要,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你要是能在阮逸风结婚之前透露一点信息,他肯定不会娶其他女人。”

  颜悦微微咬着唇瓣,垂眸幽怨道:“我当时也是在生他的气,他怎么可以忘掉我打算娶其他女人!那时一想到他要娶别人,我就好恨他……”

  不过再怨恨,她还是忘不了他,还是爱着他的。

  现在她知道后悔了,所以她一定要将他夺回来,让他再次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一个人。

  陪着姑玩了一周,姑就打算启程回家了。

  江若涵很舍不得这个老人家,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姑,感觉她很亲切,很慈祥,就像她的亲一样。

  姑走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单跟她说:“以后有事,要是没人帮你,你就给姑打电话,不管什么事,我都给你做主。”

  江若涵微微红了眼眶,姑对她太好了。她笑着点头,说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一片爱护之心。

  姑又握紧她的手,叹息的说:“你和逸风的事我也看出了几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重了。女人啊,要对自己好点,少埋怨,多看看这个世界好的一面。怨恨在心底积累久了,终会害人害己。”

  江若涵蓦地一惊,姑怎么会看穿她的心?

  老人家明的眸光一闪,又慈祥的笑道:“我去跟他们道个别,这一走,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见面。”

  送姑上了飞机,江若涵他们也坐上车子回家。

  回去的上,她靠着座位的椅背,垂眸想着姑说的那番话。难道她的怨恨已经明显到,能让人轻易看出来的地步了吗?

  说真的,在没有重生之前,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事。所有人都说她是一张白纸,单纯得近乎没有一丝杂质。

  可是重生后,她怨恨的事越来越多了。

  她恨阮逸风对她的无,恨他对她的伤害,恨他给她的屈辱。她也试着不去怨恨,只想着摆脱他,过上全新的生活。

  然而,人非草孙,又怎么能说不恨就不恨。

  恐怕她心底的恨,很久很久都不会消失吧。

  阮逸风开着车子,他瞥她一眼,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她舍不得姑离开。

  他开口说道:“我很少见姑喜欢上一个人,她对你很好,也难为你如此舍不得她。”

  江若涵垂眸转动手腕上的镯子,什么都没有说。

  “这镯子你好好收起来,平时出门不要戴,会很容易引麻烦上身。”阮逸风又说。

  回到老宅,江若涵退下手腕上的镯子,找了一块丝绸布将它b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用首饰盒装好,珍藏起来。

  阮逸风送他们回来后,又开车走了。

  江若涵前段时间面试了几家公司,有两家给了她回复,让她去上班。可惜那几天她被看在别墅里不准许离开,也失去了那两份工作。

  从网上找了几个招聘信息,她带上做好的几份简历,第二天出门去面试。

  早上面试了一家,出来后都已经中午了。

  她找个地方吃了饭,又去下一家面试。

  两天她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给了她回复,说愿意聘用她。江若涵很高兴,从中选了一家工作轻松的,打算第二天就去上班。

  翌日早上,她早早的起来。

  阮逸风平时起也很早,而江若涵以前没事做,早上都会多睡一会儿才起来。

  可是今天早上,她却比他还要早起来。男人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然后就是化妆。

  江若涵化了一个淡妆,她的五官本来就很清秀可人,加上皮肤很好,化了一个淡妆后,容貌就显得更加致好看。

  化好妆,她又换上一条及膝的黑裙子,上面穿了一件白的针织衫,然后上一件白的风衣,挎着杏的bb就准备出门。

  从头到尾,阮逸风都在盯着她看,看她打扮得如此正式,他不眯了眯眼。

  “你这是要去哪?”在她要走的时候,他淡淡开口问她。

  江若涵整理好长发,头也不回的说:“去上班。”

  “上班?”男人的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你找工作了?”

  “嗯。”她打开门,正准备离开,阮逸风突然在身后不悦的对她说,“我们阮家养不起你,需要你去抛头露面吗?”

  自大的男人!

  江若涵的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出去。阮家老宅所在的位置离市中心有些远,附近住的都是有钱人。

  所以公交车不会开到这里来。

  她得走十几分钟的到公交站,才能坐公交车。

  七点多的早上空气很好,江若涵步伐轻快的走着,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从今天起,她也有自己的事业了。

  以后她要自食其力,做一个有用的人。

  江若涵正想着,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她回头,就看到阮逸风那辆b的跑车缓缓跟在她的身后。

  她停下脚步,车子也在她面前停下。

  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一条手臂搭在方向盘上:“给我回去,没有离婚之前,你不能出去工作。”

  “为什么?”江若涵不悦的皱眉,“我去不去工作关你什么事,而且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

  阮逸风微眯眼眸,“你缺钱用,要多少,我给你。”

  “不好意,你的钱是臭的,我不稀罕!”江若涵不屑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车子突然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排气管还嚣张地喷了一口尾烟在她身上。

  她气结,咬牙愤恨的瞪一眼车子。

  第一天上班,江若涵没有做多少工作,不过在公司度过,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下午五点一到,就是下班时间。

  她走出公司,站在附近的公交站等车子。公交车没有来,一辆豪华的跑车倒是停在她面前。

  这车子她再悉不过了,不是阮逸风的车子是谁的。

  车窗滑下,颜悦的头从里面探出来。

  她淡淡看着江若涵,声音没有什么温度的问她:“风问你上不上车,我们现在要回去,顺便载你回去。”

  原来她也在里面。

  从江若涵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阮逸风的半个下巴。

  她微微握紧挎b的带子,眼神很平静,没有半点b动:“不用了,我等公交车。”

  “真的不上来?”颜悦反问。

  江若涵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没有回答她。车窗立马升上去,车子也毫不犹疑的开走了。

  这时,公交车来了,江若涵迈开脚步,混在一群人中,缓缓登上车子。

  “风,真是搞不懂她,有车子干嘛不坐。她是不是看我在上面,所以不上来啊。”颜悦在阮逸风的面前,一向有话直说。

  他是最b容她的,他们感深厚,所以她从来不用在他的面前过多的掩饰她心里的想法。

  阮逸风唇看她一眼,打转方向盘道:“跟你没关系。”

  那女人是不屑坐他的车。

  就算他的车上没有颜悦,她也不会坐上来。他开车从她面前经过,也是故意的。

  早上进了公司,他就让人去查江若涵上班的地方。

  才知道跟他的公司在一个区域,他瞅准下班时间,故意从她公司面前经过,没想到还真的上了她。

  看她挎着bb站在公交站牌前等车的样子,真的和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样。

  堂堂阮家少去小公司上班,做一个小职员,还整天和一群人挤公交车,这事传出去都会笑掉人的大牙。

  阮逸风在心里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幽暗。

  公交车的速度很慢,有些地方还多绕了一截。江若涵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

  “少,您回来啦。”守门的佣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她点了点头。

  一走进厅,就听到颜悦说笑的声音。

  她总是能讨阮母的欢心,每次她来,阮母都会因为她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热聊的两人见她走进来,忽然停止说话,视线落在她身上。

  “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家,怎么现在才回来?”阮母开口问她。

  江若涵还未回答,颜悦就笑道:“这个我知道。伯母,若涵很能干的,她现在在一个公司上班。不像我,整天无所事事,我妈都念叨我好多次了,让我赶紧去公司上班呢。”

  阮母笑着打趣她:“你的身体刚好,不急着去上班。再说,颜家以后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从小耳濡目染,本事比一般人大着呢。”

  话音一转,她又看着江若涵说:“你怎么突然上班去了?你在什么公司上班,做什么?”

  江若涵笑着说了公司的名字,又说了她的职位。

  阮母微皱眉头,眼底的一丝轻视怎么都藏不住。

  “这公司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赶快辞职吧,做一个小小的会计能有什么前途。”

  江若涵是不可能辞掉这份工作的。

  她笑着转移话题:“妈,你们吃晚饭了吗?”

  “早就吃过了,等你回来吃,大家不都得饿肚子。”

  “是我不对,忘了跟忠叔说一声我可能会晚回来的事。妈,以后我回来都会很晚,你们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江若涵仍旧微笑着,好像不管你怎么说她,她都不会介意似的。

  阮母看她这样,也不想再继续刁难她。

  “赶紧去吃饭吧,饭菜一直给你热着的。”

  江若涵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谢谢妈。”

  她走进厨房,隐约间还能听到颜悦的声音。

  “伯母,许漫家买了一栋五千万的别墅,她请我们今晚过去开bb(烧烤大会),您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年纪大了,去了反而扫你们年轻人的兴。你和逸风一起去吧,好好玩,玩开心点。”

  “要不要请若涵去?”

  “你们是发小聚会,请她去做什么,她跟其他人又不……”

  江若涵坐在厨房的餐桌前,安静的吃着饭。她打算吃过饭就洗澡,然后上网补充一些工作上的知识,接着就是睡觉。

  想到明天又可以去公司上班,她就很神,也充满了干劲。

  其实上班很好,不用一直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可以暂时把许多烦恼抛在一边,让心灵得到放松。

  早知道上班会有这种功效,她就早点去上班了。

  江若涵吃了一碗饭,便不吃了。她正在洗碗的时候,又听到颜悦的声音。

  “伯母,我们走了,再见。”

  “去吧,玩开心点。”阮母笑着回应她。

  不知道为什么,江若涵有种很好笑的感觉。

  她明白婆婆中意的儿媳是颜悦,可她这样放纵颜悦和阮逸风在一起,就不怕他们闹出什么丑闻吗?

  还是说,她知道她和阮逸风一定会离婚,所以在未雨绸缪?

  摇头笑了笑,她把洗好的碗和筷子放好,就上楼去做自己的事。

  这天晚上,阮逸风玩到了很晚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江若涵只有一点模糊的感觉,随即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她准时起,躺在身边的男人烦躁的睁开眼睛,不悦道:“不许再去上班!”

  江若涵动作微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下去洗漱。

  她在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简单的化了妆,拿着bb开门离开。

  当她来到公司,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时,经理却把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说让她回去,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江若涵惊愕的反问。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公司最近不景气,打算裁员了。而你又是新来的,还没有正式签合同,所以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这样的借口,听着都很假。

  第36章怀疑更加强烈了

  昨天她上班时,经理还跟她说公司现在发展很好,很快就会扩展业务,正是用人的时候。

  还说她只要在公司好好干,升职机会会很大。

  转眼,却又说公司要裁员了……

  江若涵走出办公室,淡淡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两三下就全部装了起来。

  走出公司,她还是有些气愤,真的很欺负人啊。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辞掉她。

  难道有人顶替她的工作了吗?

  面对第一次事业上的打击,江若涵并没有气馁。

  她找了一家网吧上网,查询记录最近两天的招聘信息。

  直到了傍晚,她才回到家里。

  她没有跟家里的人说她丢掉工作的事。

  反正他们也不想她去工作,说了说不定他们反而不再允许她出门上班。

  后面几天,江若涵面试了很多工作。

  很奇怪,以前她面试的时候,很多公司都很满意她的学历和专业,就算不打算聘用她,也会说考虑一下之类的话。

  然而这几天,不管她面试哪家公司,对方看一眼她的简历,还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江若涵再傻也看出了不对劲。

  一定是阮逸风吩咐他们不许录用她的!

  他不想她出来工作,就暗地里搞小动作阻止她,真是太卑鄙了!

  江若涵的心里很生气,她拿出手机拨通阮逸风的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是一通臭骂:“阮逸风,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无耻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种男人!”

  不,她不是瞎了眼,她是心盲了,比瞎了眼睛还要严重。

  有的人眼睛瞎了,可是心却不瞎。而她,就是眼睛不瞎,心却瞎了的人。

  江若涵握紧手机,微微喘着气,心里的那口气,感觉怎能都吐不出来。

  她等着那边的人对她发火,却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不是阮逸风。

  “风现在很忙,没空接你的电话。江若涵,不是你瞎了眼嫁给风,是风瞎了眼才娶了你。你根本就配不上他,还是早点识趣的离开他吧!”颜悦冷声不屑的说。

  听到她的声音,江若涵的火气更大了。

  这个世界上,她第一痛恨的人就是阮逸风,第二个就是她!

  她冷冷一笑,淡淡说道:“那可真是不好意了,他瞎了眼之后娶了我,却没有娶你。还有,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种马。你不知道他有多人吧,就我认识的都有五六个。颜悦,所谓的最爱你的男人,在爱着你的同时,却又和无数个女人了!”

  “你……”那头的颜悦气得脸青白,她握紧另外一只手,长长的指甲几乎都陷进了肉里。

  若是江若涵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撕碎她那张脸!

  “江若涵,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深吸一口气,颜悦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空!”

  “怎么,你不敢?你出来,我们谈谈,既然你想和风离婚,就最好给我出来!”颜悦说了一个餐厅的地址,就挂了电话。

  江若涵不想去,可她真的很想和阮逸风离婚,或许颜悦有什么好办法呢。

  毕竟她也很盼着他们离婚。

  好巧不巧,颜悦说的餐厅就是江若涵第一次见萧琅的那家法餐厅。

  她提前到了餐厅,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侍者问她要点什么,她摇头,只要了一杯水。

  等了十分钟,颜悦都没有来,江若涵不有些怀疑她是在耍她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容貌漂亮,打扮时尚的女人朝着她走来。

  “你就是江若涵?”其中一个短头发的问她。

  两个女人穿着一身名牌,看她们的气质,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江若涵不认识她们,她疑的点头:“对,我就是,你们是?”

  “啪!”那女人突然一巴掌拍在她面前,把桌上的水杯都震了起来。

  她朝着她微微倾着身子,眼睛高傲又轻蔑的俯视她。

  “江若涵,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颜悦也是你能羞辱,你能欺负的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跟颜悦争抢阮大哥?阮大哥爱的人一直是颜悦,他们彼此相爱,为何你要横一脚,就是不让他们好过?!”

  “许漫,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不就是看上了阮大哥的钱,才死皮赖脸不离婚。可怜颜悦那么伟大的女人,当为了不让阮大哥太过伤心,宁愿选择一个人孤死掉,却不想她的好心给了别人趁人之危的机会。”另外一个女人冷冷瞅着江若涵,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讽刺。

  被叫做许漫的女人又逼近江若涵几分,手指着她的脸,威胁她道:“姓江的,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再敢欺负颜悦,小心我对你不气!”

  狠狠威胁完她,两个女人转身嚣张的离开。留下餐厅里的其他人,用各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江若涵。

  江若涵深深吸着气,脸有几分发白。

  这,就是颜悦约她谈话的目的吗?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阮逸风对她说的话,他说她得罪了颜家,会有人讨伐她。

  果然是这样的。

  维护颜悦的人还真多啊。

  在他们的眼里,是不是都认为是她破坏了阮逸风和颜悦的幸福?明明她才是阮家明媒正娶的人,可在别人的眼中,她的地位跟小三差不多吧。

  江若涵微微垂下眼眸,感觉心里很难受,很委屈。

  她已经退出了这场感游戏,也誓死要离婚,但不管她怎么做,他们都只会认为是她的错……

  “下面我为大家弹奏一曲《浪者之歌》,献给一位正在失意中,痛苦中,茫中的女士,希望听了这首歌以后,她能够快乐一些。”

  优雅美的餐厅里,缓缓响起舒缓好听的曲子。

  江若涵转眸看向餐厅中央的钢琴台,白三角钢琴前,萧琅仍旧穿着一件白衬衫,微垂深邃的眼眸,十指练的在琴键上跳跃。

  他弹奏的曲子,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听他弹奏的曲子。当时,她还大胆的和他来了一次钢琴和小提琴合奏。

  没想到那一次的主动,会换来两人几次见面的缘分。

  如今再次听他弹奏这首曲子,她的心里好像没了那么多被悲伤,似乎多了一抹温暖的阳光。

  他说的失意中,痛苦中,茫中的女士,会是她吗?

  不管是不是,这一刻能聆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她都很感激他。谢谢他带给她的这份温暖,她真的很开心……

  餐厅里的人们,b括江若涵,都安静的聆听着萧琅弹奏出的曲子。

  与此同时,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进餐厅,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风,这曲子真好听,你说是不是?”颜悦看一眼弹琴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之。

  她能听出来,那人的琴艺非常好,比她在音乐会现场听的还不逊。

  阮逸风的视线随之移过去,眼底不闪过一抹诧异。

  居然是他!

  他记得那男人,上次他来这家餐厅和户见面,正好上了他和江若涵面对面的坐着说笑。

  还有那天,送江若涵回家的男人,也是他。

  “风,那不是江若涵吗?”颜悦惊讶的说道,男人又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的江若涵。

  那边的位置,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而她的目光,正离的望着弹琴的男人!

  那么专注,认真,痴。

  甚至她的眼底还有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会忧伤,为什么又会痴和专注?

  阮逸风一直感觉江若涵和那男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此时此刻,那种怀疑更加强烈了。

  淡淡收回视线,他握着酒杯,手指微微用力,然后端起来仰头喝了一口。

  “风,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吗?”颜悦没有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阴鸷,她的心全在如何算计江若涵这件事上。

  “不用!”男人语气冷淡,仿佛很不待见那女人。

  “好吧。”颜悦有点失望,这个时候过去和江若涵打招呼,正好是激怒她,让她惹怒阮逸风的时候啊。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江若涵注意到他们。

  琴声渐渐结束了。

  萧琅立起修长的身子,周围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他的目光,却是直接看向江若涵,两人视线相对,都不约而同的微笑了一下。

  “能有幸再与你合奏一曲吗?”犹如王子般俊雅的男人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侧身而立,伸出干净好看的左手,用最标准的邀请礼仪礼貌的询问她。

  江若涵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

  随即她又释怀一笑,把右手放在他的手上,优雅一笑:“当然可以。”

  与其忧伤,不如快乐。

  她愿意与他合奏,也不愿意一个人坐着自悲伤。

  这一次,两人很有默契,不用说也知道要合奏的同样是浪者之歌。

  他们曾合奏过一次,那次的合奏配合得很完美,所以再来第二次应该不是问题。

  “呀,他们两个居然认识!”颜悦发出低低的讶异声,目光却是看向对面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

  阮逸风的手上仍旧端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还剩下不到一口。

  他眼眸冷淡,视线漫不经心的投射过去,落在侧对着他的江若涵身上。

  装潢美的天花板,镶嵌着美的壁灯,犹如颗颗星辰,璀璨夺目。

  江若涵坐在钢琴前,长发柔顺在口,灯光下的她,仿佛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柔美而安静。

  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弹奏钢琴。

  六岁失去父亲,七岁母亲改嫁,她自私又贪得无厌的继父是不会花钱让她去学钢琴的。

  光是看她读的会计专业,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务实的人。而一心想踏实过日子的人,又怎么舍得花钱去培养弹琴这种奢侈爱好?

  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呢?

  琴声刚一结束,阮逸风突然抬手鼓起掌来。他拍掌的动作很慢,一下一下,直扣人心。

  江若涵微微侧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的眼底闪过惊讶之,脸却是微沉。

  男人邪气唇,眼眸深深看她一眼,那眸光,复杂又耐人寻味。

  随之,他收回视线,浅笑着对颜悦说:“很不错,是吗?”

  颜悦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什么意。

  她甜美一笑,面上真心的赞美道:“的确很不错,我没想到若涵也会弹琴,而且弹得很好。”

  阮逸风又是一笑,笑得有几分意味不明。

  颜悦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发现,这一刻她看不懂这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男人了。

  在阮逸风收回目光的时候,江若涵才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颜悦。

  如果刚才没有萧琅给予的安,她想,现在她一定会冲上去把杯子里的酒全部泼在那女人的脸上。

  不过现在她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了,免得降低了她的涵养。

  淡淡拉回视线,江若涵对身侧的萧琅笑道:“我几次说要请你吃饭,不如就现在吧。两次和你在这里相,两次都与你合奏这首曲子,就为了这种缘分,我们今天也该喝一杯。”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和身边的男人走向餐桌。

  萧琅浅浅一笑:“你和我在这里相不是缘分。”

  江若涵不解的看向他,他又说:“因为这家餐厅是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她哑然失笑,笑得心无城府,“那你给餐厅取名字叫‘浪者’,就是因为喜欢这首曲子的原因吗?”

  “差不多吧。”

  阮逸风侧眸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人边走边笑的样子。这是他第二次见江若涵对那男人那样笑了!

  他眯了眯锐利的眸子,仰头将杯中的酒悉数喝尽。

  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身上已经无形中散发出了一种带着怒气的寒意。

  “风……”颜悦眸光闪烁,低低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

  “怎么了?肚子饿了是不是,点餐吧。”男人的眼神再次变得深温柔,嘴角含着唯有对着她时才会露出来的宠溺笑容。

  颜悦心里一松,明媚幸福的笑容在致的小脸上漾开来。

  她想,刚才他的那股醋意,一定是她的错觉。

  “我已经点好了,也替你点了,你看可以吗?”她把菜单递给他,阮逸风接过来,直接递给侍者,都没有看一眼。

  “你点的都是我爱吃的。”男人无不深的说,颜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美丽。

  此刻她心很好,所以,她可以不用想着去算计江若涵的事了。

  今天算她走运,她就放过她一马。

  江若涵比阮逸风他们先离开餐厅,她和萧琅只是吃顿饭,聊聊天。可不像他们两个,谈说爱,一顿饭要吃一个多小时才肯结束。

  不过在她走了之后,那两人也没有呆多久,同样走出餐厅。

  阮逸风跟颜悦说,他今天还有事要理,所以先送她回家。

  把颜悦送到家以后,他发动车子离开,拿出手机拨通江若涵的电话号码。

  “马上过来,我在人民广场等你。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淡淡挂上电话,男人的左手肘撑在车窗上,手巴着嘴巴,邪肆狂妄的眼角微微眯着,带着几分慵懒的危险,犹如正按兵不动,等着最佳捕猎机会的猎豹。

  接到阮逸风的电话时,江若涵正在一个书店里。她打算买几本关于会计学的书回去看,好好复习功课。

  可是在接了电话以后,她做什么的心都没了。

  最终她只挑了两本书,付了帐,带着书离开书店。

  她还是去了人民广场,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忤逆他的意。

  而且她也不想再给他任何伤害她的借口。

  江若涵赶到广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阮逸风的车子停在不远。他靠在车头上,双手往后撑着车子,西装敞开,额前的碎发风厉张扬,一如他给人的印象。

  男人淡薄的目光透过来往的行人投射过来,深邃的眼眸直接锁住她的眼睛。

  被他这一看,江若涵就不敢前进了。

  活了两辈子了,她还是很怕他的眼神。她想,估计她再活一辈子,也无法练成他那种犀利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吧。

  “找我来有什么事?”缓缓走到他面前,她淡淡问他。

  阮逸风拉开视线,直起挺拔的身子,“上车。”

  他只丢下两个字,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江若涵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心想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和颜悦在一起。

  男人发动车子,她问他:“我们现在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阮逸风的语气淡淡的,每当他这个样子,江若涵就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不想再被他伤害,她理直气壮的问他:“是不是你让我找不到工作的?所有的公司都不接受我,是你的吩咐对吗?”

  男人看她一眼,微扯嘴角,不置可否。

  “阮逸风,你太卑鄙了!”江若涵气愤的说,后者听了她的话却无动于衷。

  她看他越是沉默不语,心里就越是打鼓。

  第37章我害死过你吗?

  手不自的握紧车门把手,她主动说道:“是你卑鄙在先,我才打电话给你,颜悦她羞辱我,我反击她有错吗?

  不过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我又惹她伤心难过了,所以你又打算惩罚我对不对?

  阮逸风,我告诉你,这次你若再敢那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那样的羞辱,她承受过一次就够了。再承受一次,她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要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为,如果她什么都不要了,还会继续怕他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阮逸风眯眼看向她,神很不悦。

  江若涵微愣。

  从他的样子看来,他好像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过她也抱着怀疑的度:“今天中午我给你打了电话,是颜悦接的,你不知道?”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

  他翻了一通,根本就没有找到今天的记录。他把手机丢给她,眼神冷冷看她一眼。

  江若涵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捡起上的手机,翻找了一下,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给你打了电话的,为什么会没有……我知道了,一定是颜悦把记录删掉了!”

  “江若涵,这样的借口也亏你说的出来。”阮逸风一把抽回手机,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他以为她在冤枉颜悦?

  “不相信是吧,好,我把我的记录给你看!”她气愤的翻找自己的手机,阮逸风看她这个样子,眼底有一丝狐疑。

  难道颜悦真的擅自接了他的电话,还删掉了记录?

  江若涵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打不开了。阮逸风本来有点相信她的话了,看她这样,那点信任又消失无踪。

  他冷冷一笑,眼底似乎更加阴沉了一些。

  江若涵懂他的眼神,在他看来,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戏吧。说不定他还以为,她的手机没电都是她故意弄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江若涵从来不屑诬陷任何人,你不信就算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抠出电池,又重新安装上,可仍旧开不了机。

  这个该死的手机,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没电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男人挑眉,语气更加嘲讽。

  江若涵泄气的把手机收起来,却不再解释一句话。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她解释再多都没用。

  她的沉默,在男人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薄唇微,他打转方向盘,车子朝着一条陌生的道驶去。江若涵发现了不对劲,眉心微皱。

  “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阮逸风没有回答,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车子驶入了高速公,只有向前走,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江若涵感觉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她不安的提高警惕,很怕他会做出杀人之类的事来。

  越是这么想,她就越肯定这种猜测。

  他一心要和她离婚,可爷爷不同意,他就不可以违抗爷爷的命令。

  他不能签字离婚,他们就没法离,那么他也不能和颜悦在一起。

  然而,她若是意外了呢?那他不仅可以摆脱她,还能娶颜悦为妻了!

  江若涵忽然想起了毕世昌那件事。

  当时她就猜测,阮逸风是为了摆脱她,才假装宠爱她来毕世昌的眼睛。毕世昌真以为他很喜欢她,以为杀了她就能让阮逸风痛苦,所以才从她下手。

  那个时候是有人救了她,她才躲过一劫。

  可是现在呢,阮逸风亲自动手,谁能救得了她?

  江若涵紧紧咬着牙齿,手掌暗暗握紧。如果,他敢伤害她,她就和他拼命!

  车子下了高速,驶上蜿蜒的盘山公,缓缓朝着山上驶去。

  江若涵的心在渐渐下沉,感觉越来越寒冷,入坠冰窖。

  阮逸风,你我两世为夫妻。

  前世我错爱了你,把一颗痴心毫不保留的给了你,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也没有想过报复你,因为那是我活该的。

  我就不该不顾一切的爱上你,那么的盲目,痴傻。

  可是我现在清醒了,我不想爱你了,也不再爱你了。我只想离开你,过上没有你的生活,我忍让,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难道就为了和颜悦在一起,你就可以狠心的谋害我吗?

  你对我,就算没有爱,也没有一点感吗?

  你的心,当真如此无,无到了残忍的地步?

  若我今天不幸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想一定是老天爷也讨厌我,痛恨我的有眼无珠,所以才想把我收回去。

  要是悲剧再次上演,我发誓,下辈子我不会再做人,我宁愿做一株没有想的小草,自生自灭,也决不再经历人世间的背叛和伤害……

  江若涵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知不觉,早已泪满面。

  车子在山顶停下,阮逸风侧头看向她,看到的就是她咬着唇,无声泪的样子。她没有哭声,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可她看着又很悲伤,泪水从她的眼里不断涌出来,她仿佛没有一点知觉。

  阮逸风甚至怀疑,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哭吧。

  男人眉心微皱,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泪。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断滑下的眼泪,他的心莫名很烦躁。

  他握住她瘦弱的胳膊,拉着她往他的方向扯了扯,皱眉不道:“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呢!”

  江若涵被他的声音惊醒,她缓缓看向他,眼睛微微睁大,眼神有点空洞。

  她盯着他,焦距聚拢,眼里出现了愤恨之。

  “阮逸风,你要是再敢害死我,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陪我!”

  阮逸风眼神一凛,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疑。

  “谁要害死你了,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他气愤,感觉她真是莫名其妙,谁稀罕要她的命了!他有那么无聊吗,要她的命做什么用。

  江若涵怔了怔,眼里的一层怨恨松动了一些。

  “你带我到这里来,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

  这里是山上,又没人,他杀了她正好可以抛尸荒野,毁尸灭迹。

  看穿她所有的想法,阮逸风又是气愤又是好笑。

  他咬牙,凑近她阴森森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杀人地方!”

  “你……”

  “不过要杀你,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江若涵猛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明白了他话里暗含的意。他的意是,他带她到这里来,没有杀她的想法,所以她多想了。

  也是,他是什么身份,真要除掉一个人,还需要他亲自动手吗?

  江若涵不为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尴尬。

  她想甩开阮逸风的手,男人偏偏不让她如愿。

  她羞恼的瞪向他,“放手,我要下车!”

  阮逸风眸深谙,又将她扯过来一些,犀利的问道:“江若涵,告诉我,你为何会产生我想杀死你的想法?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如此心狠手辣?”

  江若涵眸光微闪,辩解道:“你突然带我来没人的山上,是个人都会乱想,难道还会认为你带我来这里看风景吗?”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我再敢害死你是什么意,我害死过你吗?”

  “我……”江若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不可能告诉他,她重生过一次的事。

  “说啊,你那话是什么意!”阮逸风眯了眯锐利的眼眸,继续逼问。

  “上次毕世昌的事,你还记得吧!”江若涵愤怒的挣开他的手,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恨。

  阮逸风微怔,她突然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山下跑去。

  不管他带她上山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和他呆一起。跟他在一起,随时都会有危险。

  可惜她跑了没几米,就被他抓住。他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肢,阻止她继续逃跑。

  “放开我!”江若涵激烈的挣扎,男人另外一条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口,也顺便圈住了她挥舞的两只手。

  他把她提起来,转身往回走。

  “混蛋,我叫你放开我!”江若涵的双手不能动,就不停的踢腾着。可惜她的那点力气在阮逸风面前,一点作用都没起。

  男人轻易的抱着她轻盈的身子,几步走过车子,又转过一个拐角,眼前霍然出现一栋两层楼的白别墅。

  别墅有很大的一个前花园,花园用高高的铁栏围着。铁栏上,爬满了各种颜的蔷薇花。

  红的,粉的,白的,甚至还有蓝的。

  江若涵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忘记了挣扎,阮逸风走到铁门前,在电子锁上输入密码,门自动打开。

  他拉着她走进去,身后的门又自动关上。

  “这是什么地方?”她疑的问他,阮逸风不语,只是带着她走进别墅,走上二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

  原来别墅的背面别有洞天。

  一面墙那么宽敞的落地窗外,是高耸的山峰,青翠苍郁的树孙,还有一条从山顶倾泻而下的小瀑布。

  阮逸风将落地窗打开,混合着植物和泥土的清冽气息铺面而来,带着山风,吹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江若涵原本很阴霾的心,因为眼前壮丽的美景而烟消云散了。

  风吹动她柔软的长发,她感到浑身清,心想哪怕永远住在这里,就此远离红尘俗世,她都心甘愿。

  “过来。”阮逸风站在一架白的三角钢琴前,对她微微招手。

  她走到他面前,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钢琴前,双手又从她身体的两边伸出,缓缓打开她面前的钢琴盖子。

  盖子打开,光亮如新的黑白琴键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闪亮的光芒,微微闪了一下她的眼睛。

  “水边的阿狄丽娜会吗?来一遍。”男人贴着她的后背,低声的说。

  他距离她很近,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热,有些痒,令她很不自在。

  江若涵动了动身子,稍微远离他一点,淡淡道:“不会。”

  其实她会,不过她不会弹奏给他听。更别说,弹奏这首曲子给他听。

  阮逸风犀利的眼睛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江若涵微微垂着眼眸,表淡然,没有半点心虚和松动的迹象。

  “那你会弹什么?”

  “都不会。”

  “呵。”男人唇低笑,并没有恼怒。

  他握住她的双手,抬起来,按在琴键上,一字一句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什么?”

  江若涵抿抿唇,还是倔强的说:“都不会!”

  阮逸风的眼眸顿时闪过寒冷的锋芒,他轻轻的,又危险的说:“都不会是吗?看来今天你在餐厅弹奏的曲子也是假的了,你们在作假,那样的餐厅在欺骗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江若涵的眼皮猛地一跳,心里突突跳动,很不安。

  阮逸风放开她的手,站起身子,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我要‘浪者’法餐厅关门大吉!”

  “阮逸风!”江若涵猛地转身,惊愕的瞪着他,“我们两个的事,请你不要牵扯上其他人!”

  “怎么,你心疼了?”男人唇,冷冷讥笑。

  他对着手机又说:“三天太多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

  “你!”江若涵气得想吐血,她站起来去争夺他的手机,“你让他们住手,不许去伤害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萧琅有什么关系!”

  原来那人叫萧琅。

  阮逸风轻易推开她,脸已经十分阴沉,“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江若涵不张大嘴巴,感觉呼吸很困难。每一次吸气,她的肺都好痛。

  她把手按在口上,苍白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好,我弹,这样可以了吧。”

  男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又何必激怒他的表:“水边的阿狄丽娜。”

  “我不会,我只会浪者之歌。”她死都不会弹奏那首曲子给他听。

  阮逸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眯了眯眼,指着钢琴风厉道:“那就弹!我不让你停下来,你就不许停!”

  江若涵重新坐回钢琴前,抬起双手,垂眸面无表的弹奏。

  不同于在餐厅弹奏时的心,此刻她的心是死的,没有一点感。曲子听着,也生涩枯燥,一点都不悦耳。

  一遍结束,阮逸风没有说停的意,她不敢停,继续弹奏。

  不想连累萧琅,她只能听从阮逸风的命令。他就是一个暴君,要是有可能,她真希望他能遭到报应,尝尝痛苦的滋味。

  江若涵愤恨的想着。

  却不知道她的想法会在某一天成真,而让阮逸风遭到报应,绝望痛苦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可以说是被她亲手推入地狱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又是一遍结束,阮逸风还是没有说停的意。

  天渐渐变暗,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江若涵借着外面朦胧的月光,手指机械的跳跃着。

  已经整整弹了好几个小时,她的手腕早就酸痛疲惫。手指也很痛,又麻又痛,每落在琴键上一下,就是一次痛苦。

  刚开始她不明白,阮逸风为何把她带到山上来,难道仅仅只是想听她弹奏钢琴吗?

  如果想听,会有很多女人弹奏给他听,她相信颜悦也会弹奏。

  可他为什么非要拉着她到山上来,还非要她弹奏?

  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他的想法了。

  那是因为他在餐厅见她弹琴,不高兴,不满意了。毕竟阮家少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弹琴给别人欣赏。

  所以他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就带她来这里,让她弹个够,用这种方式惩罚她,让她明白以后都不许轻易降低身份做一些丢脸的事。

  江若涵冷冷一笑。

  这就是豪门的规矩吗?

  做什么都要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稍微普通点,平民化一点,就会被斥责为给家族丢脸。

  在这样的规矩下生活,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真是可笑,当她竟然天真的存着一丝幻想,以为嫁入豪门或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江若涵的心蓦然一窒!

  她惊心的发现,原来,那时选择嫁给阮逸风,不光是因为喜欢上了他,也有向往豪门生活的虚荣心在作祟。

  原来是她害了她自己!

  琴声,在寂静的里戛然而止。

  江若涵的手放在琴键上,头微微垂着,往两边垂下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以及她眼里深深的悔恨。

  嫁给阮逸风的时候,她刚满二十岁,还未走出社会。人很天真,看了太多爱,就幻想着能到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

  所以当阮逸风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被脑子里虚构的幻想蒙蔽了眼睛,认为他就是她的王子。

  她不想错过他,不想错过虚构的美好爱,更不想错过那些看不到的幸福生活。

  她傻傻的以为,她就是灰姑娘,他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第38章谁也别想要她的命!

  所以她奋不顾身的爱上他,不计较一切的嫁给他。

  以为只要她真心爱他,总有一天他也会爱上她。

  就是这种天真,毁了她的幸福,给了她无尽的痛苦。真的是太天真了,豪门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善的,没有城府和心机的?

  说不定当她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看穿了她的所有心,说不定他一直在笑话她那些愚蠢的想法吧。

  江若涵越剖析自己,就越悔恨和羞愧。

  同时也感到很悲哀。

  如果她不嫁给阮逸风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也不会经历鲜血淋漓的脱胎换骨,不会成长如此快速了。

  是啊,她现在的年纪还没到二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又有几个像她这样经历沧桑,快速成长的呢。

  这个年纪,本该是简单快乐,花一般的年纪才对……

  可是她却在用生命迅速成长,成长越快,也预示着枯萎越快。

  一滴泪水,轻轻掉在白的琴键上。

  阮逸风的声音在身后低沉响起:“怎么停了?”

  江若涵抬起头,眼里已经没了泪意,脸淡然。

  她转身看向他,男人正靠在落地窗上,手指上一根烟,地上也有几个零星的烟头。

  她淡淡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远黑沉沉的山上。

  “我累了。”

  “弹不动了?”男人挑眉反问,随意将烟头扔在地上,烟头上微小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对,我弹不动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惩罚我吗,现在我累了,弹不动了,你满意了吧。”

  她淡漠的口气听着就像一种冷暴力的反抗。

  阮逸风直起身子,冷声道:“我惩罚你什么了?你喜欢弹琴,我就让你尽的弹个够,我这是让你高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想弹了,已经弹够了,还不行吗!”江若涵愤恨的,冷冷的反驳他。

  男人微眯眼眸。

  若是这个时候她说的是一两句服软的好话,他就能顺着台阶放过她。

  可她偏偏是一个不被驯服的子,而他,更是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王!

  当她反抗他的时候,他就更加想要制服她。

  阮逸风薄唇微启,冷冷开口:“不行!休息十分钟,给我接着来!”

  她已经顺着他的意弹了很久了,他不要太过分了行不行!

  江若涵口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她霍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要弹你自己弹,我没功夫陪你!”

  “你给我站住!”

  她脚步不停,完全不在乎他的风厉。

  “那男人的餐厅,你不想救了?”

  江若涵突然取下高跟鞋,转身气势汹汹的用鞋尖指着他:“随便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既然看我不顺眼,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你不是很了不起,谁都不怕吗?有本事你就签协议啊,有本事你别在乎任何影响,立刻和我离婚!”

  “江若涵!”阮逸风眯起寒冷风厉的眼眸,全身紧紧绷着,几个大步冲到她面前,手如铁钳一般捏住她的下巴。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都是你逼我的!”

  “你信不信我立刻让他的餐厅倒闭,让他一无所有!”

  江若涵气得睁大眼睛,口不停的起伏着。

  她算是明白了,他抓住了她的软肋,不管她如何做,他都不会放过她,会一直威胁她,欺负她。

  就算她现在服,低头了,他照样不会满意的!

  “阮逸风,如果没了阮家,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是!”话音刚落,她失去了理智,举起高跟鞋狠狠砸向他的头,尖锐的鞋跟敲打在男人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声音听着惊心动魄!

  “嗯——”阮逸风闷哼一声,他迅速捂着额头,高大的身躯竟然弯曲了下去。

  江若涵愣在原地,手里还举着凶器。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阮逸风抬起头,面阴鸷,眼神风厉的看向她。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昏暗。

  江若涵看到他的指缝里渗出几缕鲜血,从他的眼睛上滑落,顺着如玉的脸庞蜿蜒而下……

  此时此刻,他的脸看着有几分恐怖。

  他本来长相很英俊,然而现在的他脸阴森,鲜血不断从眼皮上滑落,容貌就像地狱里的魔鬼。

  江若涵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不尖叫一声,人迅速冲出房间。只穿着一只鞋,她逃跑的速度都很快。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她冲出别墅,然后朝着黑漆漆的山下跑去。

  阮逸风从里面追出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他抬手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鲜血,脸铁青!

  该死的女人,等我抓到你,一定要给你好看!

  阮逸风追了一段距离,又倒回去,打算开车去追。虽然他很想掐死她,恨不得狠狠的修理她一顿。

  可他还是不能让她一个人下山。

  开车从山脚到山上都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更别说是走下去了。现在又是晚上,山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灯光,到都暗藏着未知的危险。

  她一个人下山,岂不是在寻死!

  其实他很想不管她,不去寻找她,让她死了算了。不过她好歹是他的妻子,要死,也只能是死在他的手上!

  除了他,谁也别想要她的命!

  阮逸风发动车子朝山下驶去,他开着车灯,车子慢慢的行驶着。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忽然出现一块巨石,横在的中央,挡住了车子的去。

  男人停下车子,开门下车。

  石头很大,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阮逸风看一眼侧面斜坡上石头滚落的痕迹,然后挽起袖子,上前打算把石头推开。

  他的手按在石头上,使出浑身力气去推,手臂上的青筋都全部凸了出来,也没有把石头推动。

  石头的重量,少说也有上千斤,靠他一个人是没法推动的。

  阮逸风烦躁的低咒一声,倒回车子翻出一个手电筒,继续朝山下走去。

  江若涵那个死女人,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的速度也不慢了,为什么还没有她的踪迹?

  阮逸风走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江若涵。

  他停下脚步,又倒着往回走。

  说不定她发现了他,正躲在什么地方。

  男人关掉手电筒,无声的上山。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前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

  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不过被山风一吹,哭泣的声音就变得破碎不堪,只能断断续续的传来,听不真切。

  ——

  江若涵冲出别墅后,就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跑,她只穿着一只高跟鞋,跑的时候总是容易摔倒。

  她干脆另外一只鞋子,光着脚跑。

  可是很快,身后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心里一惊,阮逸风居然追上来了。

  她加快速度,水泥面有很多小石头,小石头磨破了她的脚底板。脚很痛,她跑着,就像在尖上走一样。

  然而她不能慢下来,她弄伤了阮逸风,这个时候他一定很愤怒。不能被他抓到,否则他失去理智不小心杀了她怎么办?

  不是她有被害强迫症,是上一世的意外给了她很大的心理阴影。上一世阮逸风都能误杀了她,这一世说不定也会。

  她不能再被他害死了,能重生一次是奇迹,不可能会重生第二次。

  所以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要珍惜生命,远离一切危险。

  江若涵一边想着,一边跑。脚下突然不稳,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车子的探照灯已经渐渐接近,她忍着痛,连滚带爬的藏在边的矮树丛里。

  她蹲在湿漆黑的树丛里,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从树丛的缝隙间,她看到车子走远了,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走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她的脚。

  滑滑的,黏腻腻的,而且还在动!

  “啊——”江若涵被吓得低呼一声,拼命甩掉脚上的东西,提着两只鞋子冲出树丛。

  深沉,天空一片漆黑,伸出五指都看不清,山上的气温又很低。

  江若涵感觉又冷又饿,又很害怕。

  先前那一跤,扭伤了她的脚踝,也磨破了膝盖。

  脚底板时不时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着,泪水也不滑落下来。

  现在她这个样子,都是阮逸风害的。

  他吃多了带她来山上,这个地方好阴森,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她在这里到了危险怎么办?

  抹掉脸上的泪水,她又给自己暗暗打气。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老天爷不会轻易收走她,要是如此轻易的就让她死了,也就不用让她重生了。

  就这么安着自己,江若涵的心里好受了很多,也不再那么难受和害怕了。

  突然,她猛地看到阮逸风的车子正停在前方。

  她吓得急忙躲起来,静静的观察他的举动。奇怪的是,她看了几分钟,车子都没有动静。

  车里面好像没人。

  她大着胆子上前,里面果然没人。车子的前面堵着一块大石头,显然是石头阻碍了道,使得车子没法前进。

  说不定阮逸风已经弃车离开了。

  江若涵也继续往前面走,莫名的,知道他在前面走着,她好像不害怕了,仿佛在这漆黑的山上,有了一个伴陪着她。

  可是没有走多久,她很倒霉的踩到了一条蛇,蛇立刻撑起脑袋,一口咬在她的小上。

  “啊——”江若涵吓得脸发白,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条蛇撑着身子盯了她几秒,又慢慢爬走了,最后消失在树丛里。

  可她仍旧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惊恐的睁着,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血。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蛇!

  而且还被蛇咬了!

  江若涵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甚至还忘记了呼吸。

  直到小上传来的疼痛,才拉回她的神智。她突然惊醒,忙挽起裤,就看到白皙的小上有两个红红的牙印。

  这蛇会不会有毒啊?

  江若涵再也承,崩溃了。

  她双手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阮逸风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光着两只脚,还有一条小,捂着脸狈哭泣的样子。

  男人眉心微皱,她果然躲在后面了!

  他对她仍旧还存有怒气,此刻看到她狈不堪的样子,心里的那股火气就越大。

  “你哭什么?!”他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提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谁让她乱跑了。现在哭什么哭,她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胆子不是很大吗?

  现在怎么又哭了?有本事她别哭!

  江若涵惊愕的放下手掌,看到男人怒气腾腾的样子,奇迹的并没有一丝害怕。

  她伤心恐惧的眼睛眨了眨,又滑落一行泪水。

  “嘶——”小上被咬的地方又是一痛,江若涵皱着秀气的眉头,身子歪倒在阮逸风的身上。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他蹲子,看到了她小上被蛇咬过的痕迹。

  被咬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青,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显得伤口很严重。

  阮逸风眉心微皱,他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起来,朝着车子走去。

  打开车门,他把她放进去坐好,又翻出毛巾把她的小勒紧,然后使劲挤压伤口的鲜血。

  他的手劲很大,江若涵疼得双手握紧,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

  可是伤口太小了,血根本就挤不出来。

  男人从车子里拿出一把瑞士军,打算在她的上割一个口子。

  “不要!”看到雪白锋利的刃,江若涵就很恐惧。

  “不要!”她拼命摇头,紧紧蜷缩着。她怕痛,打针都怕,更别说在身上动子了。

  阮逸风气得抓回她的脚踝,又看到她脏兮兮的脚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心里的火气一直没有消散,此刻又看到她的其他伤口,他再也忍不住训斥出来:“叫你跑那么快,活该你这个样子!”

  “走开,我不需要你管!”江若涵立刻反击他,她倔强的睁大眼睛,绝不让他有奚落她的机会。

  靠,他好心救她,她竟然不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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