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指责

  没办法,接连好几个大夫都是这样。

  好在,最后一个大夫算有点人情味,虽没有开药,但交代了一句:想办法让夫人的温度降下来,或许就好了。

  尽管是一句不怎么靠谱的话,可在莫霄煜看来,却是救命稻草。

  也顾不上初春的寒冷,一遍遍的用湿毛巾,为林菲粤擦拭滚烫的额头。

  小维要帮忙,都被他给拒绝了。

  望着,这个样子的公子,小维心中有些苦涩。

  家中姥爷,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二人的!

  还好,这物理降温的办法有用,半个时辰后,林菲粤的高烧总算是退了。

  可这热意一退,寒意就袭了上来。

  “冷!”林菲粤无意识的喊了一句。

  莫霄煜想去柜子那多拿一床棉被给林菲粤盖上,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娘……”

  望着此刻虚弱的好似婴儿一般的林菲粤,莫霄煜心疼不已。

  他双手回握,给林菲粤搓了错并不冷的双手,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带给她。

  也不知道是莫霄煜这动作起到了作用,还是什么,林菲粤真的平静了下来。

  翌日。

  天刚亮,莫府的门就被敲得邦邦响!

  小维睡眼惺忪的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举着手,正准备继续敲门的苏望山。

  “莫大哥呢?”

  不等小维问,苏望山焦急的冲进了莫府。

  熟门熟路的他,火急火燎的冲进了莫霄煜的房间。

  “莫大哥!我娘不见了,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半倚在床头的自己娘亲,外加一个半跪在床边,伺候的,自己的兄弟……

  苏望山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大早的出现了幻觉?

  再定睛一看: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火气一下子就冲向了他的头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一个快步,冲到莫霄煜的跟前,一把拎住了莫霄煜的领子。

  一拳头挥去,就砸在了莫霄煜帅气的脸庞上。

  林菲粤惊呆了,猛然想起什么,顿时惊慌不已,忙呵斥道:“苏望山!住手!”

  这才让苏望山挥着的第二拳,停在了半空中。

  苏望山恨恨的瞪了一眼莫霄煜:自己把他当兄弟,可他却想当自己爹!

  望着一脸生气不服气的苏望山,林菲粤冷声道:“给莫公子道歉!”

  苏望山瞪大了眼睛,自己恨不得再上去打两拳,别以为刚才他没看到对方看自己娘亲时的目光。

  “苏望山!给莫公子道歉!”

  每当娘亲生气的时候,就会喊自己全名。

  苏望山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想惹娘亲生气,边扭的对着莫霄煜道:“对不起。”

  声音小的像蚊子。

  林菲粤很欣慰:臭小子还是听自己话的,没白疼。

  她有些虚弱的伸了伸手,莫霄煜与苏望山都连忙弯腰去扶。

  结果,林菲粤很是自然的把手搭在了苏望山的手臂上。

  望着空荡荡的手,莫霄煜有些失落。

  “昨晚,多谢莫公子的收留,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苏望山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母亲昨晚上生了急病,莫霄煜这才把人带到了他府上。

  虽然心中腹诽对方,为何不把娘亲放在客房。

  但人家救了自己母亲,这是事实。

  便跟着林菲粤一起,向莫霄煜道谢。

  看着两母子走的时候,莫霄煜心中空落落的。

  回到苏家时,林菲粤已经有了一些精神。

  儿媳赵雨岚红着一双眼睛,焦急的在门口等着,见两人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娘,你去哪里了?”带着一丝责备的哭腔,脱口而出。

  林菲粤愣愣的看着儿媳赵雨岚,以前的她,哪里敢对林菲粤说这样的话。

  可林菲粤却很开心。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今天咱们就停业一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林菲粤看着两个孩子眼窝下浓重的黑眼圈说道。

  回到屋里的林菲粤,想了很多,可依旧理不清思绪。

  最后,干脆抛诸脑后。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两天后,学院里的一个学生,忽然跑到了苏家小吃店。

  林菲粤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名叫何安伟,是苏望山的同窗,两人也极为要好。

  “苏大娘!您快与我去衙门看看吧!”

  林菲粤一听这话,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我们家望山出什么事了吗?”

  何安伟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有人举报,说望山杀人!”

  林菲粤一听这话,还得了,跟着何安伟就跑到了衙门。

  衙门里,站了一溜的人,有院长,有夫子,有官差,有里长,还有莫霄煜。

  林菲粤一到,莫霄煜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

  这里站着的一群人,都是要么身份显赫的,要么有功名在身的。

  一个个的里长都得罪不起,自然不敢让他们跪着,因此都站着的。

  结果,林菲粤一来,当然就成了唯一下跪的人。

  跪在一溜人之中,林菲粤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好在,里长也是个有眼色,也就只是让林菲粤意思性的跪了一下。

  然后,就开始问起了这件事的缘由。

  原来,之前因为林菲粤他们找到了真的刘媒婆,虽然已经是尸体了。

  但毕竟是真的,那河里的尸体,就成了一个悬案。

  里长多番调查后发现,河里死的那个,居然是文渊书院里的一个洒扫婆子。

  这婆子,身形与刘媒婆很是相似,也难怪,在水泡发了以后,会被认错。

  然后,就是现在,有学生看到苏望山尾随这洒扫婆子。

  而且在发现后的没几天,这婆子就死了?

  于是,有人把苏望山给告到了衙门,理由就是谋杀!

  这要是真的,苏望山别说上京参加会试了,就连这解元的称号,都要被剥夺!

  林菲粤理清楚了以后,便明白莫霄煜为何会让自己安心了。

  因为,这根本就无法成为苏望山谋杀的证据!

  果然,在堂上,苏望山据理力争。

  “我之所以跟踪她,是因为我发现她偷院长布置给大家的课业答案,我只是想要抓她个现行而已。”

  而,举报的那个学子,也只是见了那么一次而已。

  追根究底,会来这么一出,还是嫉妒心作祟。

  “你胡说!”

  就在案件明了的时候,一个壮汉从衙门外冲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冲着里长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大人啊!我家婆娘死得委屈啊!您可别给那些个牙尖嘴利的蒙骗了,他们根本就是想要赖账!”

  有了这壮汉的加入,案件一下子就复杂了。

  里长询问了壮汉的身份后,才知道,这个壮汉,是死者的夫君。

  他一口咬定,自己婆娘是个为人和善,老实巴交的人。

  认定,她的死,就是苏望山所为!

  望着跪在地上,哭的凄凉的大汉,林菲粤冷笑。

  “看你哭的这般凄惨,看来是与死者夫妻感情甚笃啊!”

  “那是自然!可怜我那婆娘,就只剩下我一人在世上苟活……”

  壮汉哇哇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猛男一落泪,在外面吃瓜的群众们,纷纷开始偏向于壮汉。

  对着苏望山就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天啊,真是看不出来,长得那么俊朗,心却那么狠!居然杀人抛尸!”

  “是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样子的学子,简直是为我们谭镇丢脸!”

  “……”

  苏望山气愤不已,可学院里,没有学过这些东西。

  他一着急,脑子一片空白,连反驳也忘了。

  毕竟,也还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你既然说你与死者,夫妻感情甚笃,可据我所知,死者是在年前就死了的。”

  林菲粤等着外面的人把话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走到壮汉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到。

  壮汉不以为然:“对呀,那又怎么样!”

  什么时候死的,与他们夫妻感情有什么关系?

  林菲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壮汉。

  “你既然与你夫人感情好,可为何她年前不见了,你都不来衙门报官?反而是现在出来装作一片深情?”

  壮汉一愣,没想到林菲粤口齿如此凌厉!

  “我,我以为她回娘家去了……”

  壮汉支吾一声道,可他这模样,显然落了下风。

  外面看热闹的民众开始纷纷指责起,这个昧地瞒天的家伙。

  “大人!虽然发现死者的时候,文渊书院已经放假,但经过仵作查验,死者死的时候,书院根本就没有放假。”

  没有放假,就说明学子们都在学院里,又怎么能独自一人跑到城外的小河边,把人给杀了呢?

  案件,很快就有了决断,虽然没查出,真正的幕后凶手。

  但苏望山的清白,算是清洗透彻了。

  院长看向林菲粤时,满眼的赞赏之色。

  有这样的母亲,孩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他很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

  望着神态有些萎靡的苏望山,院长破例,让苏望山提前回家准备上京之事。

  立春后,时间就过的飞快。

  春闱是在二月初七,算着日子,林菲粤准备过了元宵再走。

  元宵佳节,谭镇有庙会,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苏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赵雨岚说什么,都要拉着婆婆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去去晦气。

  无奈,林菲粤只好与她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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