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战利品

  西炎的战马疯狂冲进城中,在无人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看似混乱,但所有的马儿全朝最繁华的那条大街去了。兖城主街,两旁是各样铺子酒楼茶馆,家家门窗紧闭,不见一个人出来。

  战马跑到这条街上,度慢了下来,却更加暴躁。

  “嘭嘭嘭――哗啦――”

  两边楼上的窗户突然打开,一桶接一桶的水泼下来,洒在马头马身上。几百步的街道下起了倾盆大雨,西炎的战马跳起来甩着头,像在湖里嬉戏。被浇了透心凉的战马渐渐平静,前头安静下来的战马又被后头还暴躁着的顶了更往前去。

  小半天,地上厚厚一层积水排不出去,所有的战马乖乖站着不再暴动,还有不少低下头去舔地上的水,仿佛甘泉。

  有一伙人从楼上下来,手心捧了粗糖将几百匹马引走,慢慢铺子开了门,里头百姓出来拍着胸脯喊着吓死了,拿了工具排水。

  “好多的马,好烈的马。”

  “还不是被寨主给收了,还是寨主厉害。”

  不远的地方。

  “好多牛羊。”

  “全收了,动作快点。”

  十几个西炎牧民甩着长长鞭子,哼着小调儿赶着牛羊,盘算,今年多生了多少只,自己部落又如何如何时,突然小土坡上跳起一群穿着黄黄绿绿衣裳的人,看不清模样,裹着草的,顶着树的,冲上来将人劈倒在地。

  牧民哪想到会有人跑到瓦城后边来撒野,没反应过来就昏过去了。剩下几百头牛羊悠然吃着草,混不觉自己有什么危险。

  捡起长鞭,挥了一圈,啪一声响。

  “全带回去。”

  此时,a竞天带着人叫阵瓦城下,身后新兵们在收拾战场。

  新兵们动作很干脆,连死人带兵器什么也不落的抬进了兖城去。

  城墙上,许知县愣愣:“那些西炎人抬进来做什么?”

  身为a竞天在兖城的副手之一,猴子嘻嘻笑:“许大人,您也不能闲着啊,敌呢,咱都杀了,尸体呢,咱也搬了,这满地的血,你是不是该张罗上几个人冲一冲埋一埋?咱家寨主爱干净。”

  许知县更愣了,往下一望,那大片大片血呼拉的,又不是衙门打人板子溅的那几滴,就有些犹豫。

  竹竿冷眼道:“淦州不养无用的人。”

  许知县脸一苦,老老实实下城墙找人去了。

  张大人问:“只你们寨主就杀了近百人吧?”

  他数着呢,带上脚底下挂着的那一个,正好一百。

  猴子激动道:“以前可没杀得这么爽过,啥都不用想,砍翻了就是,呃,就是不知道那些西炎人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张大人默,原来把尸体搬进来是为了摸银子。

  竹竿道:“这里没事了,我找寨主去。”

  猴子晚了一步,唉了一声,很是幽怨对张大人道:“我得留下保护你。”

  张大人嘴角一抽:“此时没危险了,你也去吧。”

  猴子摇摇头,又叹了声:“我得看城啊。”

  张大人心道,这果然不是正规朝廷军的,一个个都想舍了城池去杀人。

  a竞天端坐马上,不耐烦轻敲马鞭。

  旁边水匪乱糟糟喊话。

  “是不是男人,出来一战。”

  “龟缩在城里头,要不要脸?”

  “带种就出来。”

  “咱一对一打,快出来。”

  上头西炎人气个半死,倒想下去撕了南密兵,可己方才折了一千五百人,连带头的将军都被挂人家城墙上示威了。况且,这伙人忒邪性。自家的马训得那么严,都疯跑掉,再出去,还不知会生邪乎事呢。

  还是等摸清了这a竞天的底细再说。今天且先饶了他们,等以后非把这些南密兵身异处。

  叫骂许久,a竞天屁股都坐不住了,这时,就跑来一个黄黄绿绿的人,挥舞着手势。

  a竞天眼睛一亮。

  “放箭!”

  唰唰唰,弓箭手上前,嗖嗖嗖,羽箭往瓦城城墙上射去。

  当然射不到,都落到了城墙根下。

  西炎人大怒。

  “弓箭手。”

  唰唰唰,当然也射不到,全落在a竞天前头空地上。

  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张大人眯着眼,倒也看得出来,纳闷,干嘛呢?谁也射不着谁,怎么还射个没完?箭头箭杆不要钱啊?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从瓦城后头哗啦啦跑出好些牛羊来,被人驱赶着往兖城城门来。

  猴子哎哟叫:“可回来了,赶紧接进来。”说完往下跑。

  白的黄的黑的花的,像一片彩云飘过来,被几十个黄绿色的人赶着。

  张大人惊呆了,还有这一手?

  猴子一边跑,一边骂:“娘的得学学赶牛羊才成,瞧这功夫耽误的,以后可不能耽误了战机。”

  张大人:以后还有?

  瓦城的人自然也瞧见了,气得在城墙哇哇大叫,骂a竞天不要脸,打仗就打仗,不要脸的跑到自家后头去偷牛羊,太不要脸了,还是不是礼仪廉耻的南密人?真给南密的皇帝丢人!

  但也只能骂,城门仍是紧闭不开。

  又对骂了会儿,等牛羊都进了城,a竞天带着人回去了。

  瓦城里最高将领捂着胸口跳着脚:“请兵!请大军来!一定要灭了兖城,灭了a竞天!”

  回到兖城,a竞天立即道:“兄弟们如何?伤着多少?”没亡吧?

  张大人把文书一职做的很好,笑道:“共一百七十六人受了伤,重伤九人,但不危急性命,好好养养,又是全乎人。”顿了顿又道:“受伤的都是新兵。”

  此时,众人都在城里点兵场上呢。张大人一说完这话,没受伤的水匪们挺着胸,咱可是最前头的,无伤。淦州新兵也挺着胸,咱可是第一次上战场,没亡。百来兖城人就不是滋味儿了,他们是跟在最后头的,纯粹捡漏,可前头过的太干净,就是跟着干跑一趟,还有人被绊倒破了皮呢,丢人。

  个个耷头臊脸抬不起头来。

  许知县也觉得老脸有些烫。

  a竞天笑:“第一战,成绩不错,再接再厉。”问许知县:“城里大夫怎么样?”

  许知县想哭:“之前的军医都跟着走了啊。”

  城里那些也就是看看伤风感冒内科的料。

  a竞天一呆,她忘了这茬儿。

  张大人忙道:“我写信回去,找些好的外科骨科大夫来。”

  “不用,”a竞天道:“派人到那边喊一声,让最近的大夫过来。”

  “是。”就有人牵着马抄最近的进淦州的路去了,骑马快,半天不用就能找好几个大夫来。

  许知县恨不得钻地缝。

  “好,现在,兄弟们来分赃…分战利品!”

  a竞天大手一挥:“都剥干净了?”

  “剥干净了!”

  一千多尸体,剥的光溜溜整整齐齐排着,铠甲一堆,衣裳一堆,兵器一堆,财物一堆。

  竹竿补充:“挂着的那个,也剥干净了,哦,还是留了一身底衣的。”

  a竞天点头:“咱要尊重人。”

  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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