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兖城

  张家人齐刷刷坐在正院里,隔着几重墙几跨院都能听见左邻居家的鬼哭狼嚎,然后,左边冒了火光。然后,火光大盛,叫喊声,哭嚎声,喊救命的,喊灭火的,热闹非常。

  那边抢劫放火做的顺手,这边水匪也没闲着,把张家人没收起来的顺手又收了不少。

  张家人竟只静静看着,有左边的映衬,自家府里烧着的外书房也没人放在心上了。

  背着大包袱的半数人又翻了回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到门口了,走吧。”

  张家长子大惊,官兵来了?怎么走?

  被张夫人一瞪,才反应来,是到了邻居家门口了,他们能趁机溜走。所以,这是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葛根看着张家长子那佩服的目光,淡淡忧伤,为啥总有人把咱往高大上上推呢?

  怪不好意思的。

  要走了啊,不舍望了眼地。

  张家长子忍不住道:“日后我送您一屋。”也没见您对别的这么感兴趣。

  葛根点头,这个可以有。

  水匪们护着张家人从后门出去,暗处接连驶出一辆辆黑布大车,把张家人和所有的下人都载了走,一百多号人就在夜色中消失了。

  水匪们甚至把猫猫狗狗厨房里的鸡鸭都放了出来,衬着隔壁的动静,猫叫狗吠的,也挺热闹。

  一夜之间,京中两大员家被抢。一家人全消失了去,只留一地血。一家烧了一半,死了人。甚至,才被流放的张大人家,是天亮后,五城兵马司的人路过太过寂静的大门口觉得不对才现出了事。

  皇帝别提多怒极了。坐在龙座上,冷眼瞧着那仨。

  张大人前脚走,后脚家里就出了事儿,家人全不见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头跟这仨逃不了关系。就说嘛,张铭清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空手而回,现在看来,分明是手里握了证据不敢说出来。

  兹体事大啊!

  可怜他宁愿流放也不一言,还是连累了家人被害。

  没错,皇帝认定了张大人一家是被他哪个好儿子给祸祸了。

  至于死了人失了财的左邻居家,皇帝没怎么想,摆明了是烟雾弹掩饰张家人失踪的真相。

  朕不是那么好骗的!

  宁王淳王裕王欲哭无泪,天杀的黑手啊,对天誓啊,张家人绝不在他们手上啊。个个脸上无辜,父皇,儿臣比窦娥还冤啊。可看向对方,眼里全是疑窦,就是你动的手!

  皇帝呕的要死,还不能当着人面骂的,只得将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罪责一番,众臣不时就要齐齐喊声:有罪,息怒。

  才平息一下,转眼看见万绿丛中一朵花,a竞天静悄悄站在中间,人家说什么她听什么,人家跪什么她也跟着跪。那张平静平淡的脸,怎么就那么扎眼呢?

  胸腔里又堵起来,想咳,皇帝死死咬着牙,才压了回去,更看a竞天事不关己的死模样碍眼了。

  脑子一热,前些日子跟几个心腹琢磨的想法就冒了出来,就那么冲口而出。

  “国朝版图已三年无更,近日便重新制了。”

  这话题转的好突兀,众臣有些茫然,只几位心里一惊,真要那样做?太…大动干戈了吧?

  按道理,版图是地方但有变动当即跟进的,但这变动又不是时时生,几年十几年不变也正常。此时大多数人努力回忆,最近没生什么事儿呀,哦,公制地图太旧了?要重新印制?吩咐内府一声不就行了,值当皇帝亲口说的?

  皇帝点了一个老臣出来:“你来讲。”

  讲什么呀?众人懵。

  花白头的老臣就讲了,讲完,众人既懵又了然,看着a竞天眼神莫名。

  卫同一手在背后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把手指头握断,真是太…胡闹,心里又羞又愤。

  a竞天有些傻,这皇帝昏聩了吧?不是来真的吧?

  别的州地皆未变,只\州与淦州交界处的兖城,被从\州划到淦州来。

  这皇帝什么心思真是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怜的a竞天哟,就要带着水匪当炮灰去了。朝官如此想。

  可爱的老皇帝哟,怎么总是想法子给自己送民心呢?a竞天如此想。

  “众卿可有异议?”

  谁敢说有异议?

  小金大人心底愤怒,望了眼沉默的金大人,不免颓然,他有什么立场去说话?便是父亲此时也只能沉默。

  卫同想跳出来说不行,可皇帝此时说的是州地界限,又不是要大军舍了兖城,他一开口,众人便会怀疑他与a竞天的关系,更让皇帝戒备了她。

  “臣等无异议。”

  见a竞天仍是平静模样,皇帝不觉诧异,她该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非得说到她面上去?

  可直白的话却不能由他说。

  多的是人为君分忧。

  便有人向a竞天提了:“a大人可要做好准备,兖城重地必要重兵把守才成。”

  a竞天掀了掀眼皮子:“鞭长莫及。”

  什么意思?她这是不要兖城?

  皇帝目光一厉。

  a竞天慢慢道:“这位大人是要我在京城隔空调兵?”

  原来这样啊,a竞天还被扣在京城呢。当初说好的,淦州水兵营只听她的。

  皇帝早想到了,温言道:“a卿进京许久,想来思家日甚,朕准你即日离京。”

  赶紧回去打西炎人吧,不管谁灭了谁,都是去了他的心头患。

  a竞天不动声色,心里乐开了花,总想不出法子让皇帝松口呢,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这,京里繁华,臣还想再沐浴皇恩――”

  那官员冷了脸,傲慢道:“难道a大人为了一己之私就要置兖城百姓于不顾?”

  a竞天眨眼:“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你――,兖城归为淦州,为防西炎人攻入国朝,你当立即回去带淦州水兵营抵挡才是!”

  “是这样啊。”a竞天垂了垂眼,藏下讥讽,复出列抬头问皇帝:“皇上,是说\州大军要撤出兖城的意思吗?”

  “a大人,你――”出列的官员待要说。

  “闭嘴!”a竞天喝道:“我问的是皇上,你根狗尾巴草出来咋呼什么?你是皇上吗?你想篡位吗?”

  “你你――,臣不敢。”官员匍匐在地,瑟瑟抖。

  该死的a竞天,什么话都敢说。

  还有想博圣宠的人当即闭了嘴,篡位的帽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就你狗尾巴草能跟圣明的皇上比,谅你也没那个狗胆。”

  皇帝皱眉,扫了圈,没人敢代自己开口了,这个难嚼的a竞天。

  “a卿,你可知各司其职?卫国公职责是守护好\州边疆,而你,也要护淦州百姓平安。”

  a竞天心里冷笑,郎朗开口:“既然皇上将兖城百姓交于臣手,臣自然护他们周全。只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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