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玩大发了,强辩不成反被X

  国子监祭酒却是不去理会朱厚照,转而大声对弘治皇帝说道:“陛下,太子在国子监门口售卖淫亵之物,监生王守仁为抑此不良之风与殿下生冲突,数日后不知所踪,国子监监生怀疑王守仁是被太子所囚所以才会游集到东宫,只为讨还王守仁,不想竟生此等惨案!”

  朱厚照听了这话,登时恨的牙痒痒,这样的陈年旧账也拿出来晒,玛德,这是要跟小爷不死不休啊。』』

  下边的太子气的不轻,龙椅上的老皇帝同样气的够呛,有些花白的胡子剧烈的抖动起来,一口气儿差点没有上来,不过三十来岁就已经略显老态的老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朱厚照道:“孽障啊,孽障,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怎么放心把这天下传於你?”

  朱厚照额头上冷汗直冒,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最为痛恨的就是那些药性猛烈的,在弘治之前的几任大明皇帝都是死在各种猛烈的之下,所以在弘治这一朝宫中明令严禁出现这种东西。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国立大学门口卖起了,着如何让弘治不怒急攻心。

  大脑疯狂在旋转,兜售的事情被摊开在朝堂之上来说问题一点都不比殴打监生来的小,不过他很快就有了说辞,不管有没有用,先对付了再说。

  “回父皇,儿臣这般做事大有原因的!”朱厚照咬着牙看了祭酒老头儿一眼,心想既然你不让爷好过,那爷就把你也拖下水:“儿臣曾去过国子监,国子监旁边有各种青楼红馆不下十家,往来的客人也大多都是国子监里的监生,儿臣以为这些人不思学业反而流连于温柔乡红罗帐中简直是辜负国家的粮米,故而在国子监门口设立了摊子用以警戒众位监生,不曾想这群不思孔孟思红妆的浪荡之徒竟然毫无顾忌,大买特买,儿臣爷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并且儿臣怀疑,此次国子监监生闹事并非是为了那王守仁,而是因为儿臣的摊子不摆了……”

  这番话说的七成是真,三分是假,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淡竟也收到了奇效,国子监的祭酒老头突然间就面色难堪起来。毕竟国子监是读书授业的地方,把学生万水千山的招来可不是来学习的。

  国子监祭酒慌忙叩头道:“是臣监管不力,但古语云读万卷书,行百里路,监生课业繁重行百里路颇为困难,那青楼红馆乃鱼龙混杂之地,南来北往之徒络绎不绝,也颇可以增长四方见闻,所以老臣并无过多的禁止。”

  “呵呵呵。”朱厚照出一连串的冷笑:“老祭酒的意思是在姑娘们的绣床上行上百里路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吵到这种地步,牵扯的范围立刻就广了起来,督察院、国子监、九门提督衙门没一个脱得了干系,最少一个玩忽职守尸位素餐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大殿上出现了难得的平静,朱厚照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方才的火山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身已立在危崖之上,得罪了文官集团,如果不是老皇帝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看今天这势头废了自己的可能都有。

  很快,平静下来的朱厚照敏锐的现从始至终跟自己叫嚣的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督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内阁的几个老谋深算的阁臣都是徐庶入曹营一言未,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戏。

  事情看起来还有转机,只要这几个重量级的老狐狸能帮自己说上半句话,老皇帝的怒火便会平息不少。只是如何让这群人精开口,成了朱厚照当前要解决的一个难题。

  弘治内阁中有三大能臣,辅刘健善于决断,次辅谢迁能侃,李东阳足智多谋,还有一位打酱油的仁兄。按理来说在这个时候朱厚照最需要的是一个能侃的人,或者是能给自己出点子的人。可惜扫了眼六部尚书四个内阁大学士之后,朱厚照遗憾的现自己认识的竟然只有辅刘健,这老头儿曾做过自己几天的老师,对自己的印象应该还行。

  老刘是个厚道人,兢兢业业的干活,朱厚照本不愿把他给扯进来。然而事出从权,拉人下水只为了爷的潇洒生活,对不起了老刘!

  “儿臣问古人言,足不出户牖而天下知,三国时期亦有名相诸葛孔明,未出茅庐便已知天下三分,可见读书人读书并不一定要行万里路。刘师傅在教导儿臣读书时曾与儿臣谈论过读书人读书的目的无非是三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儿臣不明白这些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监生学成之后将会齐的是什么家,治的是哪个国,平的又是谁家的天下!”

  朱厚照掷地有声的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刘师傅曾以圣人之言教导儿臣,言圣人之言少年之人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今诸位国子监监生年少者横流,壮年者好勇斗狠,年老者得失之心甚重,如此攻讦孩儿,孩儿不服!”

  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朱厚照不着痕迹的拉了个靠山,然后就一口一个刘师傅一口一个孔圣人的狠狠批斗国子监,把国子监从监生到祭酒一个劲儿的往臭里批斗。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刘健终于不再淡定,长长的眉毛狠狠的抖动了两下,抬起松弛的眼皮朝朱厚照望了过去,却只看到朱厚照正对着自己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刘健心中叹息,这小子真坏,这样的破事儿也往自己身上扯,再不说话可真就扯不清咯,难保整个国子监都不会记恨上自己。

  弘治皇帝正被朱厚照侃的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巧舌如簧,说的句句似乎是那个理,但是仔细一想却是句句都是歪理,心中怒气稍减但却觉得此次若是再不惩罚只怕日后会更加荒唐,当下打定主意不能轻饶了朱厚照。还有刘健,教的倒都是圣人之言,怎么却教出了这么个怪物!不经意间便扫了刘健一眼冷笑道:“刘阁老,你教出的好学生!”

  感受到弘治皇帝的目光,一直闭目如菩萨的刘健终于有了点反应,暗叹一句流年不利之后便开了口,他出班奏道:“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爱卿尽管说便是!”弘治皇帝说道:“爱卿的道理总是很有道理,朕也想听上一听。”

  刘健叹息道:“陛下,俗语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时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对圣贤之言的理解也会大不相同。太子所说的话不能说算是对,却也不算是错,只是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

  弘治皇帝难得的笑了笑,问道:“那以阁老看来,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为好?”

  这无疑是一个难题,刘健对自己站出来的行为有些后悔了,稀泥并不是那么好和的。

  包括朱厚照在内的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刘阁老之言很有可能就是这次东宫门口斗殴事件的最终裁定,哪怕不是也会对弘治皇帝的决定有着很大的影响。

  刘健额头上有点起汗,他苦思冥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继续和稀泥为好,于是说道:“老臣以为此次东宫与国子监之间的龃龉可大可小,并不是不可调和。据太子和祭酒大人两人所言,此次事故生的起因是监生王守仁无故失踪,所以老臣认为只要找到王守仁便能解开双方误会。”

  刘健说完,朱厚照不由得吸了口气,刘老头儿这次稀泥和的并不怎么样啊。你就解决眼前的事情就够了,为何还要往王守仁身上扯?朱厚照有点惆怅,这会儿王守仁是放也放不得,杀也杀不掉,完全就成了个烫手山芋。

  最最重要的是王守仁在东宫被玩坏了,刘瑾这个阉货不知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先是张罗着要给要给王少爷净身狠狠的吓了他一通,然后又恶趣味的给几近崩溃的王少爷用了上好的天竺神水,硬挺了一天之后才给放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女人,这样做的最后结果就是王守仁彻底经历了一番从地狱到天堂美妙滋味之后就彻底的沦陷在温柔乡中,让东宫的人赶也赶不走。

  不提王守仁还好,提了王守仁之后国子监的人和几个御史立刻就精神了许多,这一次开口再骂的可不只是朱厚照了,顺带还捎上了辅大人。

  “刘阁老的话老臣不敢苟同。读书人是辅佐陛下治理天下的根本所在,太子在理屈的情况下不知悔改折辱国子监,此情此状已然不单单是王守仁是否已经不幸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国子监是去是留的问题。”

  “太子乃是国本!”刘健强调了一句。

  “太子是国本,刘阁老说道并没有错。但太祖爷曾说过,大明朝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打天下靠的是武夫,治天下却要用读书人,治理天下的读书人何尝不是国之紧要所在。看看这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又有几个不是读书人出身,太子此为是在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老祭酒说的是声泪俱下,肺腑之极。

  除了国子监祭酒,其他的乱七八糟缓过劲来的数十个监察御史同仇敌忾,只把朱厚照给骂成了十恶不赦的败家之徒,连带着刘健也被喷了满头脸的口水。

  刘健还想在说些什么,却是被弘治皇帝的一声断喝给打断了。

  “太子行事悖乱,有违祖训,实在是可恶至极。着锦衣卫押入天牢思过,如若仍执迷不悟,那就永不得走出天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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