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房间之内

  房间的大门被强硬地关上,脚步落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安娜向前拉了拉门把——门是在外面锁的,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喂喂喂,咱们一回安保大队,那帮王八羔子就把咱们送到本部的这个房间里,锁起来了!”彤使劲地捶门,口中还大骂不绝。

  希尔斯却在细细串小珠子玩,完全没有那种被锁起来的紧迫感:“正常啊,第一是他们要时间去和民众解释,并且我们还很有可能被铁面组策反。听说对外统一口径是:我们受了很重的伤,要回来调养。”

  房间里有窗,门外是像潮水一般过去的游行人群,正如海浪拍击礁石一样,游行的人群在一下一下冲击着安保大队本部的正门。每隔一段就举一个牌子,还隐隐看见五颜六色的字写在牌子上。为首的一个还在前面大叫一些“废除”什么的。

  柳碧前几天刚看见过,这是要求废除正法令的游行。前几天还只有几十个人,现在已经能堵塞住整个街道的交通了。这一个至少数千的队伍不乏他们认识的人:面包店老板、游戏厅老板、糖果店老板、卖鱼的老伯伯……

  “那……正法令会废除吗?”柳碧感到有一些紧张。

  “不会。”希尔斯把酒壶从安娜的嘴里拔出来,为了防止她再喝,自己脖子一扬,把剩下的半瓶灌下去,“安保大队需要正法令,影部(安全市危险分子影响评估及处理部门的简称)要正法令,政府要正法令,怎么可能废除?”

  希尔斯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楼下,只见小小一股白烟,一个过来处理的官员向天开了一枪,游行人群像麻雀一样一哄而散。

  “看见没有?要不是正法令他们就会直接朝人打。”

  大家静了好一会,突然,安娜问道:“为什么现在游行人数会变得这么多,不是前几天才几十个人吗?”

  “因为现在有人倒卖这玩意。”希尔斯道,“一些买到正法令的人乱杀人,激起民愤了。”

  “安保大队不管吗?”

  “安娜,你还对我们抱有幻想吗?很可能就是安保大队的人卖出去的。”

  这城市还能说是最安全的吗?大家心里很诧异地想。但是,倒卖正法令这也够离谱的了,安保大队不管的话,自己这边的舆论优势马上就要变成劣势了啊!

  希尔斯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自己的珠子也快串完了,到最后一个珠子串完的时候,她说道:“反正甩锅给铁面组和影部就好,他们搞过好几次了。”

  希尔斯把那串珠子抛在地上,只见珠子慢慢变成一个规整的圆形,蓝光从圆形之中迸射出来,渐渐形成一个人的影像。那个人头发就像鸡窝一样,身上还穿着卫衣——就是严宏。他通过珠子上的微小摄像头掌握了整个房间的布置,包括房间里有几个人。

  “那个变态!还我手机来!”彤一看见蓝光中的严宏就指着他大喊起来。

  “我不是变态!咳咳!”严宏清了清嗓子,对希尔斯说道,“最近我们查到有人倒卖正法令这事,你知道了没有”

  “知道没用。”希尔斯抱胸说道,“他们把我们软禁起来了,出去就会完蛋的。”

  “漂亮!那说什么都没关系了。”严宏兴奋地笑起来,“你跟他们讲影部了没有?”

  还没等她开口,安娜就说:“什么影部?和你这个变态是一伙的吗?”

  “我不是变态!”严宏白了她一眼,“我在这里简单地介绍我自己。我叫严宏,是安全市市长的客卿,平时安全市很多事情也由我审理。今天来是要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

  “我他妈才不听变态讲话,滚。”彤捂住耳朵过去,把珠串一脚踢开。希尔斯赶忙去救时,只见到那珠串已经摔在地上,闪了几下就坏了。

  就在坏的瞬间,只见那两扇上锁的厚门被直直打飞出去,撞到墙上,连裂痕都打出来了。

  “我不是变态,我今天来是要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

  严宏正站在门外,他踹开两扇门,一直直走了进去。呼吸很急促,一看就是刚生过气又强制平息的样子。柳碧呆住了,她的内心似乎被攥住了一般。

  只见他的侧面飞过来一个台灯,严宏手都不抬,台灯就飞了回去,正好把彤砸晕在地上。

  “任务是这样的,我们标出了一栋废弃大楼,那里很有可能就是正法令的交易地点。希望你们去侦查一下,一旦确认,不要与之战斗,上报给我们。”

  “切,我还以为让我们去把那些人绳之以法呢!我才不干。”安娜撇撇嘴,看起来很不屑的样子。

  柳碧的心脏越跳越快,似乎自己都抑制不住这种恐惧和紧张交织的情绪。只见她半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胸口,不住地喘气。

  “你……哦。”严宏似乎恍然大悟,他离柳碧远一点,相应地,柳碧的症状也轻了不少,“我答应你,等把这事解决了,我就告诉你所有真相,包括你师父没告诉你的那些。好了,接受这个任务的举手。”

  希尔斯和柳碧根本没有犹豫,手就举起来了。安娜看见大家都举了手,也不好不举。随即,她又走到昏倒的彤面前,把他的手掰了起来。

  “明天上午三点,安保大队换班,你们偷偷摸出来。”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去,身后,两扇被他踢出来的门缓缓回原位,继续锁上。要不是碎裂的台灯、墙上的裂痕和倒下的彤,还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严宏走在路上,身边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即使是那暗巷中的斗殴,偶尔响起的枪击声,还是背阴处一声一声的啜泣,都不能影响他走直线的步伐。只是,斗殴的胜者突然被摔倒在地上,手枪子弹不受控地打偏,啜泣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支票。

  “这也太荒唐了!”他心里想道,“我得去找市长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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